而胤皇羽,基本上有十分之一的人,都是从东露家出来的。当然,那些真正是东露家出身的人,不过数十人,还都是官位比较高的。其余的大部分普通战士,是由东露家训练出来的。
东露家有着自己的武堂,招收的学生,当然不会教授修习最纯正的锁梵天法。锁梵天法,这可是东露家的镇宅之宝呢。哪里会那么容易让旁人学了去。
不过,仅仅是锁梵天法的皮毛,也足够那些学生受用终身的了。由此可想而知,这个锁梵天法的力量有多么强悍。
何诚竟然会锁梵天法?就是不知道,何诚是偷学的,还是锁梵武堂的学生。
当东露君颜从思考中走出来,再抬眼向院子看去的时候,壮汉已经被何诚修理的几乎快没了人形。
东露君颜特意去看了花嬷嬷的表情。她脸上带着明显的隐忍。显然是心疼自己的侄子,可又不敢发作。
很好,最难缠的花嬷嬷已经被收拾的乖巧的很,立威也能暂时告一段落了。
只要修理了东露府最难缠的刺头,花嬷嬷一家,这威,便是立起来了。
“呵呵……”东露君颜故意笑出声来。
那边,何诚已经敛去了斗气,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而花嬷嬷,一听到东露君颜的笑声,立刻跪下,磕头,“九小姐,我这侄子愚笨,他爹妈去的早,从小就是野孩子,没人管教。他不知道这些礼数,还望九小姐见谅。老奴回去,定会狠狠的教训他一番。”
东露君颜不说话,只是笑脸盈盈的望着他们。
花嬷嬷见状,咬咬牙,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到院子角落,拿起一根还未劈开的圆柴木,走回侄子身边,看着被打的半死的侄子,心中酸楚不已。可她眼角一扫,看到了东露君颜似笑非笑的眼神,当即,花嬷嬷心一横,眼睛一闭,狠狠的将那根粗壮的圆木砸到了侄子的脑袋上。
“唔嗯……”壮汉本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再被花嬷嬷这么一砸,当即就昏死了过去。四肢还不停的抽搐,嘴巴里冒出一小股一小股的鲜血。
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壮汉的嘴角,一直流向地面。而花嬷嬷脸上的血迹,也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
这幅景象,好不骇人,好不诡异。
看到一向高人一等作威作福的花嬷嬷和她侄子,今日居然落得个如此下场。在场的每一个下人,心中在拍手叫好的同时,却又不禁替自己紧紧地捏了把汗。
若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看不明白,这是九小姐要收拾以前欺负过自己的人的话,那他们也干脆一头撞死好了。
花嬷嬷几乎把牙根都要咬碎了,可那边的东露君颜,还是毫无表态。花嬷嬷觉得,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了。
可她转念一想,只要熬过了这一劫,日后找了大少爷和三小姐,定能帮她报今日之仇恨。又咬了咬牙,花嬷嬷此刻是真的虚脱了,她道:“何诚,劳烦你去帮我再拿一块圆木来。”
若是以前,花嬷嬷说话才不会这么和气呢。她这完全是看出了东露君颜对何诚不一般的态度,所以才会和气的说话。
闻言,何诚下意识的就拿眼睛去看东露君颜,见她坐在椅子上,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既不反对阻止,也不点头同意,想了想,何诚还是去院子的角落取了一块圆木递给了花嬷嬷。
这期间,其他站在院子里的下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即使看到壮汉被打的血肉模糊,也没有人敢倒吸凉气。有几个小丫鬟实在是忍不住了,也用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一发声,被东露君颜看到了,自己便是下一个壮汉。
整个院子里,安静又诡谧。
花嬷嬷接过何诚递来的圆木,心中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去看东露君颜。可她,依旧是优雅的坐在那里,笑的慵懒恣意。似乎对花嬷嬷的表现很满意,一点都没有想要出面阻止。
花嬷嬷当即便知道,这九小姐是铁了心要自己的侄子死,要拿他们来立威。能在东露府摸爬滚打几十年,花嬷嬷当然不是小角色。
花嬷嬷心中一狠,暗道:侄儿啊侄儿,你莫怪婶子我心狠。今日你若是不死,那婶子我便要去死了。你放心,逢年过节,婶子一定好香好酒的祭拜你!婶子也一定会找大少爷帮你报仇的!
想到这里,花嬷嬷手臂捏着圆木的手臂,高高的举起,就在她心一横,要将圆木砸下去的时候,东露君颜终于开口说话了。
“花嬷嬷,记住,砸准点,别让鲜血四溅,免得到时候不好收拾。”东露君颜勾起嘴角,声音是越发的温柔清脆。
“九……”花嬷嬷动了动喉咙,可话就是说不出来。
东露君颜眼睛也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她托腮的样子,简直天真到了极点,她眨了眨浅棕色的大眼睛,笑着说道:“花嬷嬷,怎么停下了,继续吧。”
“九小……”一个绿衣的小丫鬟刚走了一步,就被人给拉回去了。
“你疯了?居然想替刘能求情!”拉人的小丫鬟穿了身红衣。
东露君颜波澜不惊的眸子滑过那两个小丫鬟,见她们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她给了她们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转头,对花嬷嬷道:“花嬷嬷?”
花嬷嬷终于垂下头,手一松,圆木掉在了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九小姐,老奴下不去手。”她跟丈夫没有孩子,姐夫姐姐又去的早,从小,刘能这孩子就跟在她的身边,刘能几乎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一样啊。
“哎呀,花嬷嬷,你下不去手就早说嘛。”东露君颜不满的蹙眉,小嘴也撅了起来,“我怎么会为难你一个老人家呢。你说对不对?”
“九……小姐?”花嬷嬷不可置信的瞪起一只眼睛望着东露君颜。她的另一只眼睛,因为被鲜血模糊,已经刺痛的睁不开了。
东露君颜一笑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她一笑,脸上的两个酒窝一深一浅的,别提多可爱了。
“何诚,既然花嬷嬷下不去手,那你为什么不去帮帮她呢?”东露君颜说,“花嬷嬷年事已高,你看,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说着,东露君颜又看向花嬷嬷,“花嬷嬷,很痛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花嬷嬷傻了眼。她说不出话,只是傻傻的点了点头。
“何诚,你看,花嬷嬷都说了她很痛。那你就快点去帮帮她吧。”
何诚点头,弯腰去捡地上的圆木,瞄准了已经昏死过去的壮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