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管仲坐在车厢内,望着前方铜镜,手指微微屈伸,控制着龙马向前稳稳前进。
鲁家千百年来发明了无数机关,被鲁管仲尽数用在了龙马身上,其可说是鲁家机关术与萧贱赶尸术集大成者。
其内部骨骼为中空竹管,坚实轻便。
其传动系统类似木牛流马,可以翻山越岭,负重远行。
其皮下埋有大量火蚕丝,皆能量充足,可以产生能量,刺激肌肉收缩,往前行走。
鲁管仲另行发明了一套管道系统,只要往管道中灌注高浓度糖水,便能给火蚕丝充能。
当然,如驾驶者内力充沛,也可以真气操控火蚕丝,使龙马爆发出更大能量。不过以鲁管仲孱弱的身躯,只能使用火蚕丝本身之能,令其如老马一般拖车前行,不过比之徒步行走还是要快上一些。
鲁管仲还拆下了望远镜中的镜片,在车厢内做了一套折射系统,可以通过镜片的不断折射,最终在车厢内的铜镜上映射出马车前方景象,如此一来,鲁管仲即使身在车内,也可操控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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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凋零此时搂着胧月一同坐在车厢内,望着坐在对面的鲁管仲与空空儿,眼神中满是好奇,甚至还有些尊敬,再无以前半点轻视。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一别两年。”叶凋零心想。
鲁管仲此时却无心思自夸,而是全神贯注地控制着龙马,在他心目中,做到这些乃是理所应当之事,并无半分可夸耀之处。
更何况他因与萧贱一同沉迷于玩偶制作,屡遭鸿雁与柳敏诗嘲笑,纤细敏感的心灵已保守摧残。因此压根不想别人知晓其中奥妙,免得再遭打击。
于是他对叶凋零谎称这龙马是其饲养宠物,不过外貌奇特了些。
叶凋零与胧月本来见这龙马外貌凶恶,还有些害怕,但随着时间推移,发现其极为温驯,任劳任怨,虽然走得慢了些,倒也平稳。于是慢慢戒心尽去,安稳地坐在车厢内,细细打量起鲁管仲来。
叶凋零眼见鲁管仲神色认真,手指不停动弹,微觉奇怪,于是问道:“少主,你手指有何不适?”
鲁管仲随口应道:“啊,没事……几年前落下的病根,怎么也治不好,便随他去了。”
“什么病?看过大夫了么?”叶凋零一听,心中忽然涌起关切之意,出言道。
“那个……手指习惯性上下运动症。大夫说没事儿,平时注意点就好。”鲁管仲胡诌道。
叶凋零脸色一红,顿时想到鲁管仲平时恶习,心想:“我还道他已有些长进,没想到还是这般下作,回去之后定要将其好好管辖,争取早些让其戒掉此等恶习。免得鲁家绝后。”
“鲁哥哥,你这龙马好神奇唉!别的马都要人坐在车外指挥,这个龙马自己就能前进,好生聪明。”胧月忽然说道。
“这个……老马识途,龙马年纪大了,深通人性,加上我调教有方,自是与众不同。”鲁管仲再次瞎扯。
“哇!鲁哥哥,你好厉害哦!不愧是我未过门的丈夫,我们什么时候洞房啊?”胧月满眼崇敬地望着鲁管仲。
鲁管仲听其话语天真烂漫,心中一动,但望着她幼小稚嫩的身躯,叹了口气道:“胧月妹妹,你还小,还是让你叶姐姐先来吧,毕竟岁月不饶人……”
叶凋零早已习惯其惫懒,对其理都不理,扭头观景。
如此这般,三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走停停。路上倒也没遇上什么波折,估计旁人见龙马生得恐怖,也不敢前来招惹。于是经过数日,三人来到了西安,鲁管仲与胧叶二人约好碰头的时间地点,便匆匆赶到道理书院取了些银钱道具,更换了马车。又将龙马稍稍修饰,使其更加威猛。如是忙碌了半天,这才回到约定地点,与胧叶二人碰头。
谁知到了约定的酒楼,鲁管仲发现除了胧叶二人之外,还多了一名粗犷汉子,一名中年儒生。
鲁管仲走上前去,定睛一看,顿时大喜道:“草成灰,木焦枯,你俩怎么来啦?”
原来这粗犷汉子名叫曹晨晖,是公输家护卫队长。中年儒生名叫莫矫酷,是公输家首席智囊。两人与刺客之首叶凋零,武功教头花慈悲并称“草木花叶”,江湖上大大有名。
不过这两人与鲁管仲臭味相投,可说鲁管仲之前堕落至斯,他两人至少要负一半责任。
“少主!”草木二人见到鲁管仲,也是欣喜万分。
“你们两人怎么也来啦?之前怎不和零姐一起来找我?”鲁管仲埋怨道。
“唉,我们俩也想去来着,但你零姐不让,非要我们待在道理书院等你,我看啊,她这几年没了你的滋补,想单独见你想得快疯了,这才独断专行,剥夺了我们见你的权利。”草成灰邪恶地笑道。
鲁管仲登时会意,与草成灰,木焦枯一起淫.荡地笑了起来。
叶凋零眼神中冷光闪烁,一股杀气散发出来,鲁草木三人顿时如坠寒窟,噤口不言。
五人默默地吃了会儿菜,鲁管仲又道:“两位大哥,怎么这次两位大嫂没有一起跟出来,她俩这次转了性子,不怕你俩出去鬼混啦?”
“咳咳……少主,不要污蔑我等清誉,我俩一向诚实守信,贞洁刚烈,哪会出去鬼混?况且有你零姐在此镇守,怕是任何狐妖媚怪都无法近身。少主,你今晚有没有空,带我俩出去西安考察一下风土人情,文化底蕴什么的?”木焦枯向鲁管仲眨了眨眼,正色说道。
鲁管仲再次会意,与草成灰,木焦枯一起淫.荡地笑了起来。
“你们几个闹够了没有?”叶凋零再也按耐不住,一拍桌子,吼道,“我之所以不让你们去找少主,是怕你们再度将少主带坏了。现下少主稍微有个人样,你们要再为非作歹,我自会禀报老爷,让他找你们算账。”
草木二人一听,立时正襟危坐,面色严肃,道:“我俩自是正人君子,哪会教人学坏?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叶凋零不再与他们废话,道:“现下少主到了,说正事!”
木焦枯清了清嗓子,道:“少主,我们之前正与叶妹商议慈伯被人掳走一事,这事儿你可有听闻?”
“当真?慈伯遇袭后没死,只是被人掳走?”鲁管仲立时喜出望外。
“你知道慈伯遇袭?我记得我并未跟你说过。”叶凋零惊讶地说道。
原来叶凋零以为鲁管仲是偶然遇上自己,生怕鲁管仲伤心,并未告知其慈伯之事。
“哦,那萧景鱼是我好友,他告诉了我。”鲁管仲早已想好说辞,当下答道。
草成灰点了点头,神色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我们之前按照约定守在道理书院外等叶妹与慈伯,前日忽然见一消瘦少年驾着马车到来,其将慈伯从马车中拉下,与慈伯一同坐在道理书院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们见慈伯面色憔悴,脚步虚浮,登时推断出其定是被点了穴道。那少年只怕是其监视者。”
“我哪肯善罢甘休,登时便要上前相救,还好木兄练过金眼银耳功,目力迥异常人,见慈伯右手轻摆,目光游移,立时猜出这是个陷阱,当下拉住我,与我商议对策。”
“我俩先按兵不动,自一里外的高楼上远远观察,同时派手下伪装成脚夫乞丐等人,混在人群中,在其周围游弋,查看有无埋伏。”
“那少年定力极强,就这么坐着,从上午直坐到半夜,没有挪动过一步。我俩正担心慈伯那老胳膊老腿是否吃得消,忽然一晃神间,那少年与慈伯霎时皆消失不见。
我俩惊疑不定,心知有异,便想撤离所在位置,前去说好的集合点与手下相会。
哪知幸好我俩反应及时,这才保住了性命。
我俩刚想下楼,木兄忽然将我拉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将我一推,与我一起躲进了一旁的木橱中。
我俩藏好没多久,忽听“哒”的一声,似乎有人来到了酒楼之上。
那人轻轻走了几步,向着木橱而来,我心中惊慌,刚想上前拼斗,忽然那人停住脚步,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我明明感到这里有目光看我,而且看了一整天,难道是太远了,有所弄错?”沉默了片刻,接着一阵轻风吹起,之后再无声息。
我大着胆子往外看去,发现此处已无人影。
之后我俩前去集合处,等了两个时辰,却无一人前来,心中忐忑,便前去一一寻找,结果发现,凡是派去监视那少年的人都已死了。
我俩这才明白敌人用意何在,他之所以明目张胆地将慈伯带出,只怕是为了将所有与慈伯有关的人一网打尽。而我俩因为距离较远,加上木兄听力过人,故而得救。
我们知晓了敌人的可怕,自是不敢前去送死,便飞鸽传书给河南武当山的紫阳真人,请其帮忙,搭救慈伯。”
鲁管仲听完,急忙问道:“紫阳真人?莫非是传闻中‘武中四圣’之一的武当派掌教李道一吗?他与我们鲁家有交情?”
“正是,怎么,叶妹没跟你说?”木焦枯错愕地说道,“他正是我们请来参加比武招亲大会的帮手。”
“我屮屮,那我们这次比武招亲大会的冠军岂不是稳如泰山了!”鲁管仲激动地说道。
“哪有这么简单。”木焦枯苦笑着说道,“据说姑苏慕容家请了少林方丈玄武禅师当他们的打手。”
“玄武……”鲁管仲目瞪口呆。
“不止呢,本来一向不得闲暇的‘武林第一人’杨天辰这次不知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居然说也要抽空来参赛,这不,被宇文世家捷足先登,将其请为嘉宾。”草成灰抢着说道。
“杨……天辰……?那这‘武中四圣’四来其三……不知刘云剑快要入土,哦,不,如此高龄……会不会……”鲁管仲语无伦次地说道。
“说来也怪。”叶凋零皱眉道,“近年来江湖盛传刘云剑已有老年痴呆之象,但我们得到消息,刘云剑已被名剑山庄聘为西宾,届时定会出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