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管仲听得李仲槃认输,立时散去口中火焰,同时身后的红翼及头上的肉角陆续掉落于地,随即消失不见。
郡主们眼见李仲槃适才遇难之时被杨天辰所救,不由想到:“难道刚才李仲槃与杨天辰的一番剧斗也是作假?这样一来两人岂不是都犯了欺君之罪?”想到此处,不由尽皆心惊,抬眼向崇祯望去。
谁知崇祯心情大好,竟似全不在意,道:“鲁爱卿果然神通惊人,竟能化为龙身,实在令朕叹为观止。”
鲁管仲似是浑身无力,病怏怏地说道:“臣之所以能建尺寸之功,自是借皇上龙气之福。”
崇祯开怀大笑,站起身来,巡视一圈,道:“现下鲁公子获胜,不知诸位郡主尚有何等要求,想要对在场世子提出啊?”
郡主刚才目睹了鲁管仲大发神威,而且又深得皇上宠幸,纷纷在心中打起了算盘。芊芊郡主心道:“这李仲槃先前有欺骗皇上之嫌,将来皇上如追究起来,也是一趣÷阁不小的罪过。况且那鲁管仲武功显然高出一筹,虽然年龄幼小,但那话儿简直不可思议,加以调教,定是良婿。”想罢,不禁咽了咽口水。
其余郡主心思大同小异,这李仲槃自作孽不可活,排位瞬间由山巅跌到了谷底。
崇祯见众郡主不语,道:“既是如此,还请诸位郡主写下心目中夫婿名字。”
黄锦早已安排妥善,命太监取来白色绸缎,交到郡主手中。郡主们各自思索了一会儿,纷纷在白绸上写下心仪之人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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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贱及张智难趁人不备,溜出猎场,向着北方而去。
张智难道:“义弟,你我拼一拼脚力,直往西走,看看你我谁先到八达岭。”
“八达岭?距离此处当有百里之遥吧?我们为何要去这么远的地方?”萧贱奇道。
张智难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先卖个关子,你我可要加快速度了,不然你那徒弟的计划恐有波折。”
说罢,足下生风,骤然加速,身如疾风烈马一般向前冲去。
萧贱好胜心起,运起阴阳雷亟,肌肉在紫电刺激下爆发出惊人力量,化作一道紫影,紧紧跟住张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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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待黄锦收回白绸,笑道:“朕现宣读郡主选婿结果。胧月郡主:鲁管仲。芊芊郡主:鲁管仲。茗枫郡主:鲁管仲。晓星郡主:华征雄。天池郡主:慕容兴焉。紫墨郡主:鲁管仲。尧颀郡主:柴让。洛凡郡主:何秉忠。蝶梦郡主:铁漫道。蕊若郡主:名剑风月。”
李仲槃听闻结果,面如死灰,呆立当场。观众听见郡主所选夫婿之中有些第一轮便遭淘汰,一时颇感奇怪。但细细一想,这些落败者表现精彩,虽败犹荣,的确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崇祯笑道:“鲁爱卿,现在倒有些麻烦了,有四位郡主对你青眼有加,不知该如何定夺呀?”
鲁管仲长叹一声,道:“属下一介草民,如何敢挑挑拣拣?还请郡主们自行磋商,给在下一个痛快。”
茗枫双目闪着异样光芒,道:“皇兄,茗枫恳请比武以决。”
崇祯笑道:“其余郡主有何意见?”
芊芊叹了口气,道:“算了,我换人吧,我选欧阳锦城。”
紫墨郡主则紫眸黯淡,道:“皇兄,紫墨也愿意想让,不过现下暂无心仪人选。”
此时郡主中仅剩胧月尚未表态。只见她涨红了脸,双目期盼地望着鲁管仲。但鲁管仲低头垂目,只作未见。
胧月见他对青梅竹马如此无情,一时不由羞愤交集,秀目含泪,道:“皇兄,我也同意茗枫姐姐的意见,比武招亲。”接着她转身向李道一深深一揖,语气坚定地说道:“李道长,请你助我一臂之力。”李道一点了点头,也不言语,身形晃动,转眼已来到了台上。
茗枫见胧月请来如此靠山,眉头一皱,向着崇祯身旁望去,发现萧贱已然不见踪影。不由心中大急,忙道:“皇兄……你答应过我,我选婿之时你那侍卫萧贱可替我出手,君无戏言,现在萧贱去了何处?”
崇祯面无表情,耸了耸肩,道:“朕也不知。”
茗枫登时气得手脚发软,几欲破口大骂,但也不敢在崇祯面前放肆。只能暗暗在心中责怪萧贱不讲信用。
崇祯眼见她面色难堪,于是出言道:“茗枫,既是朕有言在先,那便不能失信于人,这样吧,朕的护卫中尽有武艺高强之辈,你可随意挑选。不如就让李大鳌李大统领出战,你看可好?”
此言一出,李大鳌及茗枫同时摇头,李大鳌道:“皇上……非是臣不愿出战……只是臣身负护卫之责,不敢擅离职守。”
茗枫则道:“不行……李大统领乃是帅才,上阵比武岂非大材小用?”
其实两人尽皆明了,让李大鳌上阵与李道一比武,那无异于螳臂当车,羊入虎口。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在世子中响起,只听那人说道:“不如便让我来替萧贱出战,如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鲁管仲走出人群,挺胸而立。
“你……?你不是世子吗?怎能替郡主出战?”崇祯奇道。
“皇上,实不相瞒,我是鸿蒙剑派的弟子,萧贱乃是家师。既然家师因故不能出战,为了顾及我们门派声誉,我这个做弟子的自当挺身而出。”鲁管仲语气诚恳地说道。
“可是郡主现在毕竟是在争抢着招你作婿,你如在比武时受伤,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崇祯继续道。
“相信李道长万万不会让在下受伤的,是不是?”鲁管仲转向李道一,眨了眨眼睛。
李道一目露寒光,道:“刀剑无眼,鲁公子三思而后行。”
众人正各执一词,忽然猎场远处驰来一马匹,奔行极速,激起滚滚烟尘,马上骑士高声喊道:“启禀皇上!八百里外急报!清军入关!”
“清军入关!”这一话语随风扩散,很快便传到所有人耳朵里。顿时如同在众人心中插入了一把冰刀,无边的恐惧使人全身血液冻结。
那骑士在一片寂静之中来到了高台之下,单膝跪地,托举着一卷奏折,道:“大同总兵姜瓖急报,清军统领阿济格率十万精兵,绕过关宁锦城,取道蒙古,大举入侵,现已猛攻大同,姜总兵已然不能支撑,恳请皇上派兵驰援。”
“什么!?”崇祯一拍龙椅,倏忽起身,面色大变。
数万观众听得此言,再也无法安坐,纷纷起身,向着观战台外跑去。一时间人人争先恐后,互相推搡,骚乱频发。
“大家冷静,不要互相推挤!坐下听候圣旨。”李大鳌急忙上前,大声呵斥,同时安排禁军上前,围成人墙,企图阻止惊慌奔走的民众。一时间军民混杂,乱作一团。
此时此刻,变故再生。
只见人群中突然有人手持利刃,向着禁军士兵刺去,士兵们猝不及防,接连遇袭,染血倒地。
“怎么回事?”李大鳌还没明白过来,只道是百姓一时神志糊涂,与禁军发生了冲突。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禁军倒地,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有刺客混在百姓中,想要趁乱起事!”李大鳌大吼一声,道:“禁军后撤,保护皇上,任百姓自去,如有人靠近高台,格杀勿论!”在一片混乱中,李大鳌自以为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但刚出狼窝,便入虎穴。
只听一声炮响,嘹亮的爆破声盖过了人群的骚乱。数千黑衣黑面之人从猎场周围树林中涌出,向着刚刚脱离人群,尚立足不稳的禁军发起了冲锋。
禁军不愧是御前最为坚固的屏障,当此局面,居然虽败不乱,当下回过神来,面对敌人的冲锋,严阵以待。
但敌人接下来的举动撕碎了他们的信心,使他们陷入了绝望。
敌人手中赫然拿着三眼神铳。正抬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站立不动的禁军。
这无疑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第一轮枪响过后,便有近五百名禁军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还没等第二轮枪声响起,剩下的禁军士兵已然抛下了武器,转身向四处逃窜。
即便皇帝贵为天子,也远远及不上自己小命重要。
李大鳌连拉带拽,意图阻止逃兵,但他即便他以身作则,怒吼连连,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溃败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