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悄悄的轻手轻脚的回到小楼,把门推开一个缝,没有人。
突然,身后吹来一阵风,蓝色的轻纱从后面拂过我的手,我转过头,正对着身后的一个女人。
“嫂子,你吓死我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大晚上的站在背后,没有脚步声,真要吓死人的节奏。
她看着我,皱了一下眉头,她走进屋子里点上了蜡烛,然后拉着我的手坐在桌边。她说:“我有事找你,一直在这里等候,不是有心吓到你的。在赫府里,相公走了以后,我就一个人,你是唯一一个,你帮我?”
我拍了拍她的手,“嫂子,出了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事。”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有上句没下句,想要说,却说不出口。
我到了杯茶递给她,“给……嫂子,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是关于我母亲的事?”
“你知道了?”我小声的试探的问了一句,怕无心说破了之后闹出麻烦。纸包不住火,她母亲和所谓的舅舅的事情迟早她也会知道,不过不该是从我这里。如果她知道我对她有所隐瞒,会不会影响我们之间。
“你也知道我母亲要嫁给我的……”她顿了一会儿才说出那个名字,“嫁给我舅舅。”她说,别人听,都觉得滑稽,认了十多年的舅舅突然变成了父亲还要同自己的母亲成亲,“他是我的舅舅……”谁能想象成亲时的场景,面对着自己的母亲,和“舅舅”,他们成亲了,所有人都来庆贺,该怎样称呼,不习惯,不能接受,“我的母亲怎么能同我的舅舅成亲呢?”
“他是你的父亲。”我说。
她看着房梁,听到我的话,她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无力的好像随时都可能倒下。“就因为她娶了我的母亲,那我是不是该称呼我母亲一声‘舅母’?”她苦笑道,“他们还让我回去,见证他们的结合,刘夫人,我的母亲。”她一边哭一边笑,我抱着她,她还笑着大声告诉我,“我很开心,我娘终于如愿以偿当上刘夫人了,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看着她,从我有记忆以来,她站在我哥哥身后的样子,躲在她的影子后面,跟着他的脚步,以为拥有了天大的幸福,而如今物是人非终是一场空。
不知不觉眼泪迷住了我的眼。
她拍打着我的背,“别哭,别伤心了,没什么好哭的,有我在,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的,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就算所有人都不要我们了。”
她说的话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我不停的点头。
“我答应你,我陪你去。”
念容叮嘱只是一场家宴而已,正式将她母亲的名字前写上她的姓氏,说来可笑,在她出生之日起,母亲就叫刘氏,没有自己的姓,因为她早已嫁给刘兴,最后丢掉了自己的姓。
三日后来到刘府,果真没有几个人,除了刘兴,刘氏,念容(应称之为赫刘氏),刘璃还有我就没有其他人了,本来刘兴就只是续弦,不打算声张。
在刘府门口,刘兴高兴的迎了上来,并且扶着念容下了马车,四目相对,而后,念容轻唤了一声,“舅舅”,刘兴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还是没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刘兴应了一声,“哎。”手悬在半空中。
念容下了马车后,才看到刘兴身后衣着华丽的母亲,怔了怔,筹夺良久,转过身看了一眼我,伸出手。
刘氏走到她身后停住了脚步,听到念容所唤一声“舅舅”,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话。
走进刘府,所有人都称念容母亲,现在的刘氏,“刘夫人。”当年得罪过她的没得罪过她的,眼中都流露出谄媚的目光。
然而对于念容,他们又陷入了纠结,是唤“大小姐”还是“表小姐”?最终一致决定唤了一声,“小姐。”
念容对她们微微一笑。
家宴开始的时候,刘璃姗姗来迟,衣着不加修饰,眯着眼睛,坐到刘兴旁边,直接端起饭碗,猛塞了几口饭,刘兴咳了几声,然后拍了拍她的肩,“有客人,像什么样啊?”
她回了一句,“还能有什么样子,您都可以不要了,我还要来做什么?”
话末,刘兴怒,将饭碗一摔,正要训斥刘璃的时候,刘璃放下碗筷,径直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