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推了一下,整个人撞在马车的内壁上,虽不是很疼,但他却仍装模作样的说道:“你这女人……过河拆桥啊!”
葛清秋尴尬的看他一眼,刚想问你有没有事,突然想起这家伙之前在林家小院能抱着自己飞来飞去,武功显然是不低的。
她这点儿力气,怎么可能伤的了他?
这个念头一转过,原本想道歉的情绪骤然间便烟消云散。
她淡淡瞥了男人一眼,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活该!”
陆长风:“……”
果然可爱什么的,都是昙花一现的假象,这女人还是一样的鬼精!
看苦肉计没有用,他便也没再装下去,懒懒的靠在软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和葛清秋闲聊。
“你今儿和朝华说,你能让她的手恢复如初,到底是不是真的?可别怪本王没提醒你,皇上最心疼朝华这个女儿了,若是她的手有个好歹,那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是不够赔的。”
葛清秋笑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评价道:“朝华,燕懿公主的名字吗?朝阳之华,能起这么个名字,倒是足见皇上对公主的疼爱。”
看女子漫不经心的模样,陆长风倒是有些急了。
他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王说话?你别以为本王记性不好,之前救母妃的时候,你可是说过自己不通医术的,现在怎的又通了?”
葛清秋莞尔,“王爷若是这么不信任我,方才为何替我作保?现在这担保都做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脸色越发有些不太好看的某郡王:“……我这是帮了什么样一只白眼儿狼啊?”
见男人真的有些着急了,开够了玩笑的某人,这才气定神闲的说道:“王爷放心,我既有胆子和公主开这个口,那必然是有把握做这件事的。而且这次给公主治完手伤之后,若是不出意外,咱们炮坊还能拓展一些新业务。”
认识这么长时间,陆长风自问他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知道,对方若是没有把握,不会是现在这个表情。虽不晓得女子到底有什么办法,心中的忐忑却一下少了几分。
思忖片刻,陆长风斟酌着开口,“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本王便好好瞧瞧你要如何给朝华治手。只一样,若是当真有什么麻烦了,必须第一个告诉本王……”
话到此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微微泛起了点红晕,眼神甚至都悄悄从女子的身上移了开来。
葛清秋看着他这奇怪的神色,好半晌都不敢确定,这样的表情是不是叫做害羞。
她正想问他怎么了,却听陆长风已然别别扭扭的开口道:“本王可不想到时候还要去天牢里捞你!”
葛清秋失笑,“知道了,绝不会叫王爷有那一天的。”
好容易将燕懿公主的事情说完,陆长风立刻又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他一脸深沉的看了葛清秋一会儿,像是三思过一番后,才问:“对了,方才你和卿云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看她的脸色不大好?”
葛清秋被他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件正事没有做。
她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表情古怪的开口,“那个……王爷,咱们能商量个事儿吗?”
“这么客气,这可不像你啊!”陆长风双手抱在胸前,做出一副准备谈条件的架势来,好笑的看着她,“说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本王的。若你说点儿好听的,今儿个本王心情好,没准儿就答应你了。”
葛清秋十分受教,瞬间,就变成了温顺乖巧的小绵羊,一脸诚恳的说:“其实对王爷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就是今后若是在陆小姐面前,王爷能不能少与我……最好不与我说话?”
“为什么?”陆长风一愣,随即蹙眉问道。
他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葛清秋却是急了。
她像是看白痴似的看了陆长风一眼,拔高了声调问道:“王爷当真看不出来这次公主受伤的事情,是某人因为心中醋海翻腾,故意针对于我吗?”
说到这里,她一张小脸垮了几分,用委屈的语调继续道:“若是我和王爷当真还有些什么,那便也罢了。可世人皆知如今王爷与我是清清白白,没半点特殊关系的。这却叫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些针对?”
“小女子命苦福薄,好不容易有了现在这么一个栖身之所,实在不想又没了。求王爷大发慈悲,管好你自己这张嘴,别再给我惹麻烦了,成吗?”
听完女子说的话,容郡王一张脸瞬间便有些黑了。
他只觉得心口有一种闷闷的感觉,让他很是暴躁,那种抑郁之感,让他觉得自己仿佛随时都能炸了一样。
良久,陆长风低沉的声调响起。
“我们……没什么关系吗?”
他深深的看着葛清秋,一双眼睛好似酝酿了惊涛骇浪,要将眼前之人卷入其中。
此刻的陆长风收起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可那严肃的表情,却让葛清秋认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家伙,应该是生气了!
她有些忐忑的回望男人的双眸,待到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便小心翼翼的试图将话题岔开,“那个,王爷,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了?”
然而,女子这生硬的转移话题方式,并不能让容郡王满意。
他似是对这个问题很执着一般,看着女子的眼神,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没什么关系吗?”
葛清秋无奈,试探着问:“额……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话音刚落,只听陆长风一声冷笑,随即便转头吩咐,“停车!”
葛清秋撩开帘子一看,有些忧伤的发现马车才走到一半,此地离林家炮坊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可天色已然完全黑了,街上的行人甚至都已然不多。
她僵笑着回望陆长风,心道虽然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这家伙了,但该服软的时候还是得服软,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讨好人该说的话,生怕陆长风下一刻便将自己赶下车去。
谁知她这里讨好的话还没说出口,陆长风却已经掀开帘子跳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