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雅,子俊这是关心你。”林雅韵依旧充当“好人”的角色。
“用不着!”梁梦雅推开出言相劝的林雅韵,手劲并不是很大,但林雅韵却摔倒在地上。
上官子俊皱紧眉,扶起跌倒的林雅韵:“叫你别多事管她!像她这种泼妇,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你尽管带着你的心肝宝贝走好了,我没哭着喊着要你上官子俊留下吧!”
梁梦雅仰起脖子,嘴硬得程度如同铁板。
上官子俊阴沉的脸色更臭,一瞬不瞬盯住她的伤处,唇角微微抽搐。下一秒,就径直拉起林雅韵的手,头也不会地离开。
梁梦雅咬咬牙,强迫自己将心头的酸意压下。
不能难过,也没什么好委屈。她是梁梦雅,身上还背负血海深仇,所以她必须是坚强、不可撼动的。
“砰--”
上官子俊的火气也不小,他上了车,就用力摔上车门,火爆的样子像是这扇门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子俊,梦雅在前面。”林雅韵坐在车内,小声提醒。
前面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落入他的视野,上官子俊的眉头下意识地深凝起,突然一脚油门,性能极佳的跑车从梁梦雅身侧呼啸而过,溅起了路面上的积水,洒了梁梦雅一身。
反光镜内,他看到她的狼狈相,眯起高深莫测的黑瞳。
“上官子俊,你有病啊!”
梁梦雅看着湿成落汤鸡的自己,抬头瞪着他搭载林雅韵的座驾扬长而去,在心里愤愤不平的暗骂。
***的,是她出手救了他女朋友好不好,竟然还没他大肆羞辱一顿!什么烂人!
上官子俊耍狠地一路狂飙,林雅韵不安地望了他。
“子俊,其实我们不应该放梦雅一个人在路上的,说到底,她的腿也是因为救我而受伤的。我这样丢下她不管,我怕她会生气。”
“你只要管好自己就好,她的事不用你操心!”他低吼。
“可是她的腿好像伤得很严重--”
他的俊眉皱成死结:“说了不要再提到她!”
他粗暴地打断林雅韵的话,突来的盛大火气令林雅韵都吓了一大跳。
她尴尬地收声,螓首缓缓低垂:“对……对不起……”
上官子俊意识到自己的过激,平缓了下口气:“我先送你回家,回到家冲个热水澡,压压惊。”
“那你呢?”林雅韵急忙追问下去。
上官子俊拢了拢眉:“韵韵,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向女人报告行踪的习惯,你有特权不假,但不代表你可以干涉得过多。”
林雅韵意识到失言,聪明地一笑释然:“对不起,子俊,是我问多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他凝视挡风玻璃前得路况:“不会。”
把林雅韵送到家,他就驾车驶离,没像往常一样等到她家楼上的灯亮起了才离开。
林雅韵默默地看着他毫无留恋离去的影像,久久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如僵立的电线杆,一动不动。
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更不是去应酬,方向盘扭转了180度,他果断掉头,把车开往反方向。
无法解释他是不是头脑发昏了,居然会放心不下那个女人。
他一路开车,一路外头瞥向车窗外瞭望,天色渐渐黑了,街上寥寥无几个人,他下意识地皱紧眉。
她的脚和肩膀都负伤,应该不会再自己开车;这几天台北市的出租车司机集体罢工,拒载乘客,她也不可能打到的士。见鬼,她一个女人,还受了伤,独自一个人在黑兮兮的街上乱走,再遇到有色心的男人怎么办?
头脑中冒出酒吧她险被非礼的画面,脚下的油门不自觉地加深。
终于,他在福兴街的转角处,看见那个走路一拐一拐,速度比蜗牛还慢的小身影。
明明伤得很重,还要装坚强,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他冷嗤一声,把车停在她面前,下车。
梁梦雅愣愣地抬起头。
“怎么是你?还回来干嘛,看我的笑话吗?”她冷然撇转脸。
这次,上官子俊别理她的“讪言讪语”,拉住她细织的手腕,就往车上拖。
“走,上车。”
“我不上你的车,放手!”梁梦雅挣扎,扳住车门,抵死不从。
上官子俊看她那副张牙舞爪趴在车门上的死样,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梁梦雅,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命令你!如果不想成为明天报纸上曝尸荒野的女主角,最好现在就给我上车!”上官子俊仰起刚毅的下颚,不惜威胁她。
“你想谋杀?”梁梦雅瞪大眼。
上官子俊狠狠刮了她一眼:“谁有空杀你?但我不保证晚上到处流窜的地痞流氓,会不会见色起意、再先奸后杀!”
他最后一记阴森森的眼神,不禁令梁梦雅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就……就算这样,我也不用你接!我……我可以打的!”
上官子俊冷嗤一声:“你走了那么久,有见到一辆的士?”
梁梦雅愕然:“你把出租车公司给停运了?!”
上官子俊脸部发抽,真想撬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到底装得是什么劣质材料!
“不看报纸也请用点脑子,上官云的经营范围不包括运输业这种低端产业,而且就算我是,也不至于为了刁难你一个笨女人,而暂停整个公司的运作!”
梁梦雅被反击得张口结舌。
好家伙,你有种!
“没的士,我还可以打电话让逸南来接我,你以为全台北就你有四个轮子的跑车?”她嫌恶地别转头。
上官子俊的脸一沉。
“你最好想都别想!”
说罢,他突然伸手挠动她的咯吱窝。
“哈哈哈!哈哈哈!痒死我了……上官子俊……你这混蛋……放手……快放手……”
在梁梦雅放开抓紧门把的双手之际,上官子俊趁机将她一手拦腰横抱起,跳过征求同意这一节,直接将她扔进副驾驶位,关上车门,万事大吉。
任梁梦雅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一介伤残人士,再怎么反抗,都白费力气。
“上官子俊!你会不得好死的!”瞪着前方的雨刮器,梁梦雅狠狠地低咒道。
上官子俊漫不经心地挑起眉,压根儿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无赖样。
“你的话我没意见,不过我有必要提醒梁梦雅小姐一点,如果此刻我发生车祸,死得可不是我一个,而是……”他扭头,奸笑,“一双。”
“你这是挟持、限制人身自由!”
被上官子俊强行带入他在皇后区的私家别墅,再被五花大绑地固定在椅子上,梁梦雅挥舞着没受伤的左手,娇颜盛满怒容。
上官子俊瞪了她一眼,管自己取来医药箱:“有本事你去警署报案好了,看他们会立案,还是把你当疯子赶出来。”
“你别以为我傻,警署那帮人见了你就差磕头下跪,我会那么白目去找他们?”梁梦雅不屑地别开眼。
上官子俊撇起唇:“你很清楚不就好了?”
她握紧拳,噘起樱唇,活像愤怒的小鸟真人版。“那我就叫黑帮的人把你大卸八块、五马分尸,然后再丢到堆填区--啊--”
她怨毒的诅咒还没讲完,膝盖的伤处突然传来一阵沁凉沁凉的寒意。
梁梦雅惊骇地瞪大眼,发现他正聚精会神地替她擦跌打药膏!
“你在做什么?!”她惊呼,做梦做到北冰洋去都没料到高傲的男人会纡尊降贵替自己上药!
上官子俊白了她一眼,又继续低下头为她抹药膏:“有大呼小叫的力气,就留着养伤吧。至于****追不追杀我不知道,但我见过他们在追杀你。”
“上官子俊!”
“怎么伤得那么重?”他喃喃轻语,打断了她的反驳。
只见他的浓眉深皱了下,施于她膝盖上的力道却轻柔无比,深怕碰坏了她似的。梁梦雅一时迷乱了眼,该死的,为什么他专注的样子会那么性感!
“武艺不精就别学人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又没那本事。”他轻描淡写地道,责备的话中却没有了往日挖苦的意味,反倒有丝不明显的关怀。
意识到自己的沉迷,她仓皇地别开眼,特意忽略掉那抹不自然,她嘴硬地道:“不用你假惺惺的,以为自己有几下子就了不起。反正对好错好,我都已经救了,你大可以放马后炮,我倒不信,如果我看到有色狼要欺负你女朋友,却见死不救,你会不找我兴师问罪,到时候多大的罪名都会往我头上扣。”
他冷嗤一声,没有答她,手上的动作不停。
这样和谐的絮絮抱怨,多久没听到了?其实,她的心眼并不坏,是不是?其实,这点他也早知道了,是不是?
“脚踝上的伤不是很严重,但这几天走路会有影响,如果不方便你可以打电话求我帮忙。”
“才不需要!”她想都不想地一口回绝。
上官子俊略微勾起笑痕:“你别答得这么快,好歹我们也是邻居,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救你比较快。”
梁梦雅瞪大眼,两轮飞镖刷刷朝他掷过去,上官子俊耸耸肩,不怒反笑。
梁梦雅挑起眉:“你一下子对我那么好,又是给我上药,又是预约帮我,到底有什么图谋?”
上官子俊好笑地扬起眉梢:“怎么,你觉得我该有图谋?”
梁梦雅瘪瘪嘴,嫌恶地睨了他一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上官子俊眯起眼,伸手要去拉她的衣领。
梁梦雅警惕地向后一缩:“你要干嘛?”
上官子俊皱起眉,没好气地吼道:“上药!”
“不……不用你,我自己来!”她语无伦次地道,执意不让他帮忙。
“不好意思,你现在被我绑着,恐怕自己来不了。”他乖张地提醒她认清现状,然后土匪似的扯开她的衣领,露出一大块白皙柔滑的肌肤。
邪气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她敞开的香肩不放,大喇喇得像两把高温灼烧的火焰。
“你……你看哪儿呢?下流胚子!”她嗔怒,狠狠瞪他,一股红气却从她的脖子根上窜到脸上。
“真不知道你在害羞什么,你身上哪一处我没见过,闭着眼我都能想出来,遮遮掩掩有必要吗?”他极其不屑地瞟了她一眼。
梁梦雅一愣,对呵,结婚三年,他们都对彼此的身体太过熟悉,阅女无数的他,还会对她有兴趣个鬼!
她没有气焰,嘴里唧唧歪歪在抱怨着什么,也没在投诉他趁机占自己便宜,头歪向一侧,不看上官子俊为她涂药膏的帅样。
上官子俊看看她,凝眉继续手上的活。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并不是自己表现出来的泰然若素,而且恰恰相反,刚才只不过瞧见她的锁骨,居然都能让他的身体轻易起了反应,本能地联想到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香艳春景……难道是太久没要她,潜意识还贪恋她的“滋味”?
“药上好了,这几天抬手走路都给我注意点,再到处寻衅滋事,扯到伤口,就不会想今天这样侥幸过关!”他拉拢她的衣领,平静地说,似是叮咛。
梁梦雅回眸,睨了睨自己被包扎妥当的伤口--
好像还挺会照顾人的?
“你别妄想我会感激你!”虽然心里起了涟漪,但仍不客气地挑眉说。
他怏怏冷哼,反唇相讥:“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没那么无聊的想法。”
“你!”梁梦雅想站起来,发现自己还被绑着,蹙紧眉头,努努嘴,“喂,你药也上好了,可以给我解绑了没有?我还要回去睡觉!”
他狎笑着,三两下就替她解了绑。
“我送你回去,还是你自己走?”
“我自己走。”她马上接口。
发掘地把绳子甩回给他,上官子俊失笑着接受,看着她能完好地站起来。
“那好走,不送。”
他没半点挽留,径自转身回游戏房。
梁梦雅皱紧眉,就知道打电玩,小心在游戏间猝死!
下一刻,她已负气摔门离开。
游戏房的窗台上,他点燃一根烟,十分钟后,看到对面的别墅亮起灯,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晦暗且温暖的笑痕,静静地驻足了一会儿,然后将快烧完的烟蒂揿进烟灰缸熄灭,转身,关门。
翌日一早,上官子俊上班,就发现在楼下等他的林雅韵。
他眯起眼,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林雅韵嫣然一笑:“我给你熬了香菇鸡粥,你带到公司吃吧。”
上官子俊皱起眉头。
“好不好,子俊?”林雅韵露出期许的目光。
“好,放我车上行了。”
“谢谢你,子俊。”她献上香吻,兴奋地道。
他淡淡地笑了笑:“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