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树沟乡去葫芦房子村,大多都是弯弯曲曲的上坡路,而且是坑洼不平,王老癞骑一会自行车,就得下来推着走一段。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王老癞在渐渐多起来繁星的注视下,费力地走了六七公里路。这时他感到有点内急,就推着自行车向一个沟岔走几步,立好自行车后就蹲下来解大便。刚蹲下来不久,就有两道明晃晃的灯光闪射过来,王老癞站起来猫着腰,赶紧又往里挪了几步后又重新蹲下。不一会,他就看见一辆吉普车卷起一阵尘土开过去了。
八月中下旬的夜,闷热和潮湿已经随着时空周而复始的运转,又一次的渐行渐散了。山乡的夜空黑彻见底,坠满了夜明珠般的点点繁星。清馨空气里散发出来果实成熟的阵阵绵甜和幽香,唤醒了无数夏蛙秋虫们对大自然爱的激情,它们此起彼伏、欢快有序地演奏着夏末秋初之夜的乐章。在这样凉爽明快的夜里,王老癞已经走的满头大汗了,在离村子还有一公里左右的时候,那辆吉普车又返回来了,正好与他擦身而过。等王老癞半骑半推地、伴随着比他还老的自行车走到村头时,已经快晚上九点钟了,这在都市里正是渲嚣热闹、夜生活的**时段,而在寂静的小山村。这个时候可以说算是接近深夜了。
从县城到乡镇再到山村,一路走回来,使酒后的王老癞又热又疲劳。于是,他决定到流经村子中间的小溪边坐一会,抽一支烟,凉快凉快在回家。小溪紧挨着村路,两边生长着一人来高的茂密灌木丛,南面是长满油松的山林,北面的稍微平坦一点的坡上稀稀拉拉的分散着四五户人家,最近的离小溪水边不过四米远。王老癞坐在水边的一个石块上,连续抽了两支香烟后,浑身的汗水也都消散了。就在他准备起身要回家时,忽然听到身后一户人家大门“吱咔”一声打开了,他赶紧转过身来悄悄地把灌木丛扒开一点缝往外看,把自己平时偷鸡摸狗时的习惯性动作本能的表现出来了。这时,王老癞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抱着孟家的二儿媳妇在脸上亲了一下。
“看你那猴急样,过两天大姨妈就走了。”孟家二儿媳娇滴滴的、轻轻地说。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今晚有点兴致你来了,和那老婆子早上就说好在镇上住了。”王老癞一听是姜国喜的声音,更是睁大了眼睛,姜国喜松开孟家二儿媳走出大门外,又回头说:“给你拿回来的那盘烩肘子先留着,过两天咱们俩喝点酒。”
等孟家大门紧闭,村主任姜国喜都走远了,我老癞还愣在那里没有动。他这才想起来刚才那辆吉普车,有可能是来送他们村主任姜国喜的,联想到刚才在饭店吃饭时听到的2号包间里人说的话,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王老癞猜对了,在他走后的半个多小时,姜国喜与丁所长等五个人也酒足饭饱了。因为酒都没少喝,丁所长怕姜国喜骑摩托车走山路回去不安全,在酒桌上就给等在派出所的司机打电话,开车过来把姜国喜送回村子。几个人走出包间后,姜国喜来到吧台前,像往常一样想要结账签字,这时饭店老板告诉他说:“姜主任,刚才你们村的王宏田和我说,他晚上在这吃饭的钱你答应给算了。”说完就把王老癞消费的单子递过来了。姜国喜迟疑了一下,忽然想起在他们几个人正兴高采烈喝酒时,王老癞对他的那种怪笑。他什么也没说就把单子接过来了,一看合计是68元,只好哑巴吃黄连了,加在一起签上字了。68元现在觉得数额不大,可在当时的物价水平也是相当高的了。
就这样,姜国喜拎着打好包的额外要的烩肘子、酱牛肉各一份,与丁所长和乡政府的几个人道别后,就坐上派出所的吉普车,朝葫芦房子的方向一路风尘地开走了。等车开到村子里的一处稍微宽敞的地方,姜国喜就让司机调头回去了,他看看四外没有人,径直向孟家二儿媳妇家奔去了。他今天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如此的冤家路窄,自认为他与孟家二儿媳妇做得天衣无缝的暧昧关系,被临时起意,决定在小溪灌木丛中小憩的王老癞看的清清楚楚。这不知要比先前在饭店吃饭调侃时,被听得清清楚楚,要证据确凿的多少倍?
有了意外收获的王老癞精神了许多,他从小溪边上来,扶起斜放在灌木丛上的自行车往位于村西头的家走去。走出孟家二儿媳妇家门口二三十米处就是张大力家,现在已经是人去楼屋空了,院子里一片荒凉。但是,此时王老癞仍然习惯性地往院里看看,两年前,这家的女主人就是因为他的不断骚扰性侵,让老实巴交的张大力忍无可忍、却又无力抗争,只好把孩子留给父母管护,然后带着老婆来到他打工的城市一起生活。当张大力的老婆一开始受到王老癞的骚扰时,曾经严词拒绝抗争,此后迫于王老癞的淫威默默地忍受屈辱,再后来,则是习以为常了,甚至是有时从心里头,有了盼望他来的欲望。
说起那个孟家二儿媳妇,和王老癞还算有点亲戚关系那,她是王老癞母亲一个堂妹的女儿,论起来是他的比较远一点的表妹。在农村越是偏远,通婚的范围也就越小,村民之间沾亲带故的也就越多。王老癞虽说是五毒俱全、尤好女色,但是,或多或少的还是顾及一些伦理道德的底线的,没有吃孟家二儿媳妇这棵“窝边草”。
窥一般可见全豹。这样的事例不只是发生在一个村庄,在农村它有一定的普遍性。综观各地报道,这样的事也是屡见不鲜。在一个女性扎堆,男人稀缺的地方,男性村干部凭借手中掌握的一点点公共资源,当仁不让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为乡村世界里的首席“骚客”;接下来就是那些脑瓜活络,在家乡附近实现发家致富的男主人们。
以上两种人偷腥还不太让人大跌眼镜。没想到,现在连村痞恶棍也变成了女人的“偶像”,穿越为现代版“西门庆”。像王老癞这样的无良村民之所以能够对这些留守妇女为所欲为,是因为男人外出打工之后,村子里就渐渐地成了“寡妇村”。留守妇女们寂寞的心既禁不住村干部、有钱人小恩小惠的诱惑;其微弱力量也顶不住恶棍的威胁和冲击,由此,一些留守妇女,就连将像王老癞这样的始终以蹂躏她们的肉体为目的的恶棍,最后却看成了精神和身体上的依靠。
我们不能把这种社会生活中的变异现象,完全归罪于这些留守女人的堕落,我们的社会应该深刻反思,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伴随身边,享受天伦之乐啊?
王老癞带着兴奋又复杂的心情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走到了毕志胜的家门口,往院子里一看,屋里依然是夜复一夜的亮着灯。他早就通过李广霞知道了邱艳芬为了仗胆子,晚上都是开着一宿的灯睡觉。同样是他的亲戚、确切地说是他老婆李广霞的亲戚,顽劣的王老癞对邱艳芬还是有几分敬畏之心的。不管远近,邱艳芬作为他的一个亲戚,其勤劳、善良、不依不饶、勇与担当特质,他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特别是在毕志胜外出打工后,邱艳芬一改平时热情大方的脸庞,对男人们更是罩上了一层冷漠的面纱,以此来打消他们的一切非分之想。以一枚“无缝之蛋”的身份拒苍蝇们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