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铁看见自己导演的戏开始按照预期的情节发展,就对前厅经理大声地喊:“再来个服务员点菜吧!刚才那位太忙了。”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快速地走过来,微笑着说:“先生,您要点菜吗?”潘铁见这个涉世不深还没有经过世俗麻醉剂全麻的年轻服务员一脸单纯,心里顿时舒服很多。于是他领着服务员来到装着鲜活的海产品的一排玻璃柜前,故意看着先前那个服务员对跟在后面的姑娘说:“我点你记吧,两只大飞蟹、一斤虾爬子、两份海参伴饭、蒜蓉西兰花。”年纪轻轻的服务员认真地下着菜单,这时那个岁数较大的笑盈盈地对潘铁说:“先生,我给你记半道啊?您第一道菜不是点的老虎菜拌豆腐吗?我接着给您记吧。”
“不用了,我看你那样忙,就让这位姑娘记吧。以这张菜单为准了。”潘铁不冷不热地说。那位服务员讨个没趣,只好继续跟在那几个人后面反反复复地走着,心里说:“仅这几道菜的营业额就是她现在所记的这桌的三倍了,还没包括酒水。看来,以后真不能以貌取人,把增收的机会轻易弄丢。”
潘铁点完菜又走到吧台前,用眼睛扫描了一会后点了一瓶半斤装的高度郎酒,就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入202小号包间。落座不一会,服务员就步履轻盈地走进来,热情地给他斟了一杯水。等她再一次走进包间时,则是用一个不锈钢托盘把潘铁点的酒端了进来,轻轻地放到门口边的橱柜上。紧接着传菜生就把清蒸虾爬子递到服务员手中,“先生,您的菜上来了,请慢用。”她把菜发到餐桌上,并转到潘铁的面前,又把酒斟满杯轻放到桌上。然后她走出包间带上门站立在门口,等着传菜生送来下一道菜。
潘铁坐在温馨雅致的包间里边慢慢地独享美酒海珍,边独自感慨万千着:钱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谁说钱不是万能的?简直是胡说八道!“没有它是万万不行的”这后半句听起来还挺入耳。没有这位“孔方兄”足以让能英雄气短、错失良机。没有它,莘莘学子手拿用十年寒窗苦拼来的录取通知书,却不能走进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没有它,任凭患者怎样的痛苦甚至生命垂危,医护人员都是一脸的冷漠无情,只有钱先到,才能手到病除;没有它,就是各方面能力再强,也难以谋到相应的职位。所以从某种角度说“钱”就是尊严,它能够打造出综合素质和品位,提高自信心。既能够为有理想有志向的人“雪中送炭”,更能够为他们“锦上添花”;它能让人在实现梦想的过程中,披荆斩棘,遇山开山,遇河架桥开拓出通往目的地的坦途。当钱积累到一定程度,越过温饱、富裕线变成单纯的数字时,它就会成为一个人能力和成功的标志,社会地位的等价象征。所以也就有了“权钱交易”、“钱色交易”等词汇的诞生。
自从“钱”这个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问世以来,激起了人们对它如痴如醉的爱,各尽其所能地想要获取它。因为获取途径和手段不同,也就有了“合法收入”和“不义之财”之分。绝大多数人或靠体力或靠技术或靠智慧通过正常劳动、施展技艺、合法经营取得合法收入;而另一些人则靠欺行霸市、坑绷拐骗、强取豪夺、制假贩假、贪污受贿等违法乱纪手段获取不义之财。潘铁想想自己发的这笔大财,虽然是干干净净确确实实的合法收入,但并没有付出相应的智慧和劳动,只能说自己运气好,属于一笔“机运之财”。为了让人们不仅是羡慕,而是对自己刮目相看,就只能把买彩票中大奖的秘密深藏在心里。
脑神经细胞不停地在潘铁的脑子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手嘴却无意识的并用笨拙地拔啃着海鲜,有点着急地享受着一时难以解饥的美味佳肴,四十分钟的时间不知不觉的一去不复返了。半斤装的白酒被他喝的所剩无几了,潘铁正想招呼服务员让上两瓶啤酒,没想到这时服务员却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进来了,手中端着一盘海鲜,后面跟着进来的是他进入饭店时最开始遇见到的那个前厅经理。
“先生您好!这是本店的前厅经理,代表本店赠送您一个菜,水煮海螺。“服务员热情地介绍说。
前厅经理走到餐桌前笑容可掬的对潘铁说:”先生,刚才真不好意思,对不起了!“接着她让服务员打开一瓶青岛纯生啤酒倒满一杯,又说:”来,我敬您一杯,欢迎常光临本店。“
”谢谢!没关系,不客气。你们店做的菜风味不错,以后我会常来的这里吃饭的。“潘铁站起来端着杯喝了一口。等前厅经理出去后,他又招呼服务员点了两瓶啤酒。等潘铁吃饱喝足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其实他自己知道还能喝点,但是现在是腰缠万贯了,头脑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状态。服务员领着潘铁来到楼吧台结账买单,很快收银员就报出来消费额,一共是645元,不开**收600元。潘铁一边潇洒地掏出那沓百元大钞数出600元递给收银员,一边是惯性地有点暗自心疼,这一顿饭的费用可是接近曾经一个月的伙食费了。但是,今天晚上他赚足了面子,虽然是衣冠不整,但是足以被金钱的魔力光环所掩盖,在别人的眼里以为这是富人玩的另类浪漫那。就像过去西方社会流行的“雅皮士”、“嬉皮士”什么的?真可谓是境由心生。
食饱了肚子接下来最要紧的事当然就是住了,现在显然不能露宿街头或“蹲票房子了”,就是小旅馆和一般的招待所都不能住了。一方面是为了自己身体的舒适度,另一方面为了这数百万元巨款的绝对安全,好在除了刚才支出的5000元外,巨款都安然无恙地睡在卡里,而且又修改了密码。潘铁从饭店出来后,就开始亟不可待地搜寻马路两边的带宾馆字样牌匾,他计划起码得住上一星期左右,利用这几天时间把卡里的钱分期分档存好。再就是寻租一个小户型房子暂时在这座城市安顿下来,然后再想个适合自己能力的项目来做,进一步在这里立足。
当潘铁经过民主广场来到天津街东段时,如家快捷酒店大连天津街店就矗立在眼前,早就又累又困的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他拿出身份证按预住三天的时间交了700元抵押金,办理完入住手续后,潘铁手持房卡乘电梯来到1208号标准间门前。因为有了上次在赤峰市偶遇原打工工友郭大军请他住宾馆标准间的经历,所以这次他十分熟练地用房间卡打开了门。他把房间卡插入用电卡槽,打开房间和卫生间的灯,又用电水壶接上水接通电源烧上。把外衣脱完后潘铁来到窗前随意地往外一看,一下子被外面的梦幻般的夜景迷住了,他是第一次在这么高的房间俯视色彩斑斓、动感十足、美轮美奂的夜幕下笼罩的繁华都市,这和平时在地面上看的感受绝然不一样。潘铁情不自禁地把窗户拉开一条小缝,双肘伏在窗台把头稍微探出窗外,一种城市特有的交响乐顿时串了上来,一股还很凉的海风也轻拂在脸上。此时此刻潘铁的心胸也像这敞开的窗户一样豁然开朗,因为他现在有资格在这个城市谋到一席之地了。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潘铁把相对于他来说属于天文数字的巨款进行了拆分,为了安全起见不引起周围人注意,他仍然穿着那身土里土气的衣服分别以不同的期限定期存于多家银行。卡里留50万元活期存款以备不时之需,最主要的是找个事做,不能坐吃山空。第三天傍晚他回到所入住的酒店,又向宾馆收银员预交了两天的抵押金,因为现在他还没有解决固定住所,也没有想好具体要做什么买卖让钱来生钱。现在把钱都安全地存入了银行,实实在在的属于自己的了,他坦然了不少,激动、兴奋、不安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了。可以认真地考虑考虑换一副行头,好好地包装一下自己了,因为作为第一观感容易引起首因效应外表也是构成一个人尊严的重要因素。就像俗话说的那样“人在衣服马在鞍”,衣冠楚楚和衣衫褴褛给人的视觉刺激和主观判断是大相径庭的。
第二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撩开了潘铁的眼帘时,他伸了一下懒腰,心情大好。他看了看杂乱堆在沙发上的不合时宜的衣服,心里想:今天就该让你们退役了!潘铁又躺了几分钟后,起床开始洗漱、穿衣,乘电梯来到三楼餐厅吃自助早餐。吃完又返回房间喝水,打开电视靠在床上看。
早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潘铁走出宾馆来到街上。天津街是大连传统的繁华商业街,商家林立,人头攒动,潘铁就在这人流中目不暇接地走着,当他走到一家名叫秋林商场的楼前时,看见位于二楼的一排广告牌上展示着各类品牌男女服装。潘铁把目光在一款藏蓝色西装的广告画面上停留良久,他仔细一看确认是“雅戈尔”品牌服装,穿在某男明星的身上非常大方得体、帅气。他想如果这款西装包在自己身上,一定会和现在的自己判若两人,他摸了摸揣在兜里的卡,一下子就有了底气,昂首阔步地朝着商场的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