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犹豫了一下,才趴在桌上大声哭了起来,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嚷着:“大姐姐对我好,我不能自私得连累大姐姐,让大姐姐嫁给这种人,如果我们姐妹一定要有一个人嫁给北伯侯的话,我嫁!俨”
静好翻了翻白眼,恼怒的戳着佩玉的脑袋骂道:“你是猪吗?脑子是豆腐做的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连坠儿都是明白的,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当我是谁,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刚为皇上立了大功,哪里是北伯侯一句求娶,就被当奖品送了过去的女人。”
佩玉抬起泪眸,傻眼的看着静好,痴痴的问:“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静好冷哼一声,收回了手。
佩玉吱唔的说:“可是七妹妹不是这样说的,而且她……”
佩玉话说一半,便已经回过神来,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稔。
静好挑眉打趣的问:“想通了?”
佩玉咬唇含泪的问:“为什么,七妹妹这样说,我心里定然痛苦,但也绝对不会让大姐姐代替我受苦,到时候我嫁给北伯侯了,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她还想着嫁入安阳侯府?”
静好微微眯眸,声音也跟着放沉,丽颜凝着一抹怒气。
“对她有什么好处,是不是能嫁入安阳侯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嫁给了北伯侯,我刻薄庶妹的罪名怕是脱不了身,名声也会一落千丈,甚至连母亲也会落得虐待庶女的名声。”
佩玉捂着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静好。
她们这些做庶女的,谁不是巴结着嫡女,毕竟和嫡女关系处好了,在嫡母面前多露几次脸面,将来也多一分求得好亲事的机会啊,七妹妹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佩玉心里腹诽的话,不自觉的小声嘀咕出来。
“也许,七妹妹是受人所托,甘愿当枪使呢!”静好玩着手中的玉镯,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佩好看着静好嘴角的弧度,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心里都透着一股凉意。
静好敛了表情,淡淡的说道:“好了,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
佩好胡乱的点了点头,仍旧不放心的追问:“你真的确定没有事吗?北伯侯这样的男人,不是好东西,不能嫁的。”
静好没好气的往佩玉的额上一戳,笑骂:“你当我傻了啊!我都不愿意让你嫁给他,我怎么会自己往这火坑里跳,就算我乐意当替死鬼,爹娘、祖父祖母也不会同意啊!”
佩好恍然大悟回过神,笑嬉嬉的说:“也对!”
“现在你就安心的回去休息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屋了记得用热毛巾敷眼睛,别明天起来胀得难看。”静好挥挥手,一副厌恶的表情。
佩玉却是暖暖的笑开,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了解静好,和她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了。
静好明明就是在关心她,却是用这种刻薄的话气说话,想来是怒她不争气的原因。
原来,静好只是习惯毒舌,习惯了高高在上,并不是人难相处。
都怪以前她看得不清,不过好在现在还不晚,她们都还有几年才会出嫁,姐妹情谊还有机会重拾。
佩玉如踩在云端似的,一脸笑意飘飘然的出了清幽小筑。
月季不解出声,“五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么开心?”
静好皱了下眉,嘀咕说:“谁知道呢!”
月季瞅了眼自家小姐,明明眼里都是笑意,却表现出不喜的样子,怕是看不得五小姐伤心流泪吧!
虽然她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真将五小姐当妹妹看待,不过看小姐这么高兴,她也就高兴了。
温相直到次日下午才回府,倒是没有带来什么坏消息。
皇上即没有同意北伯侯的提亲,也没有同意云世子的提亲,温静好的婚事被温相以年龄尚小拖延住了。
不过却也只是一时之计,不过好在皇上果然如他们所想的一样,并没有打算把静好嫁入其他世家,只是目前还不清楚皇上属意哪位皇子。
可能为了安抚北伯侯,皇上提议给北伯侯办一个接风宴,示意各大家女眷都得出席。
这明眼人一看也就知道,这是给北伯侯相亲,让他在席会上挑出满意的妻子。
而宴会就定在三日后。
静好得了消息,就枯坐在梳妆台前半晌。
海桐担忧的瞅了静好几眼,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这才不得不打破沉默,上前问道:“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静好抬起烦恼的眸子,苦着小脸说:“我在想,怎么在北伯侯设宴时,将自己打扮得丑一些!”
她酷爱素色,上一世就是如此。
当然,上一世如此,也多是为了突显自己的不一样,毕竟一身白衣胜雪,更给人出尘谪仙的感觉。
可是她也清楚自己的容貌,绝对是容色绝丽,不可逼视,毕竟国都第一美人不是叫着玩的。
若真没有好的相貌,她哪有资格和国都第一公子的云世子并称魏国两美。
可脱下一身素装,如其他的千金一样,换上华丽的衣裳,虽然不会显得与众不同,可是却更为出彩了啊!
就在静好纠结烦躁的时候,还是海桐一句话惊醒了她。
“反正不管北伯侯如何垂涎小姐的美色,他都不可能娶得到小姐,毕竟皇上若是同意了的话,就不可能有这次的晚宴。”
静好思索一下,马上就醒悟了,自然也就不可能为了北伯侯而改变自己的穿衣喜好。
在这种情绪下,三日很快就过去了。
傍晚,丞相府一家,盛装出席。
丞相府和北伯侯府隔了两条街,并不算远,因此,他们出门也晚一些,到北伯侯府的时候,也不算是最晚才到场的。
北伯侯一身黑色锦衣迎了过来,高壮的身子带着一股压迫感,黑长的袍子将人衬着更显高大稳重。
只见他刚毅的唇紧紧的抿着,那双如鹰隼般的黑眸在人群中准确的找到了静好,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其实,若北伯侯不是有这样一个奇怪的癖好,他倒不失为一个优秀的男子,相信定有许多姑娘愿意主动献身。
可惜,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如果。
“温相!”北伯侯走近,便将目光移开了。
静好也微微松了口气,毕竟被北伯侯这样看着,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北伯侯。”温相拱手回礼。
俩人便客套的说了几句,大太太趁此空档,向北伯侯见了礼,便领着静好她们去了女眷席。
还未走远,三太太周若华便小声与大太太叮嘱,“真是没有看出来,北伯侯竟然是这样的人,但看面相,倒是不错。”
静好撇了撇唇,大太太皱眉提点,“三弟妹,注意场合。”
毕竟这种场合可不是说是非的地方,被人听到了,不止得罪了北伯侯,也让其他人看低他们丞相府。
三太太讪讪的嘴角,眼眸中划过一抹不悦。
静好回眸看去,就见北伯侯阴沉的望着她们的背影,当即提高了警觉。
“姐姐,你怎么突然不走了?”清猗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静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跟着大太太她们一起走到女眷席,在她们的位置上坐下。
清猗碰了一颗软钉子,也不在意,倒是姝妍在一边打抱不平的说:“大姐姐真的好过分啊!竟然这样对二姐姐。”
清猗神色一亮,眼神落寞,言语不失温柔的说:“算了,谁叫她是长房嫡女,又是祖父祖母捧在手中的心肝宝贝。”
姝妍小小的一张脸上,全是嫉妒的神色,不悦的说:“祖父祖母真的是太偏心了,哼,看着吧!就她那样,高傲得不可一世,我就不信又有几个男人真的受得了她。”
清猗眸色一深,闪过一丝幽光,却没有再接话,朝着女眷席走去。
直到晚宴开始,一切都十分的平静。
这次表面上是为了北伯侯庆功,但实际是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因此,北伯侯拿着酒杯一桌一桌的敬酒,有些像新郎官似的,其实不过是为了走近,相看各家姑娘。
这次皇上虽然不会亲自来,但也是派了人过来的。
而来人正是三皇子。
三皇子君修禹给静好的印象一直都是无大才,甚至可以说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过这人倒是难得一见的深情种子,可惜,他所爱的人,永远给不了他回应。
因为他看上的人,不巧,正是清猗。
看到三皇子,静好有些奇怪,免不得多打量了他几眼,她上一世竟然不知道三皇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清猗的。
而明显这一世,三皇子还没有注意到清猗。
在她好奇的望着三皇子的时候,三皇子挑挑眉,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温大小姐,我敬你一杯,感谢你为魏国百姓所做之事。”
三皇子说得冠冕堂皇,静好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只得端起酒杯,和三皇子轻碰了一杯,却只是浅尝了一口而已。
“温大小姐好酒量。”三皇子说罢,手中的酒杯微抬示意,又立即有丫鬟上前来给她们俩倒酒。
三皇子兴致高昂的说:“我再敬你一杯,谢谢你为父皇分忧。”
温静好心里是哭笑不得,怎么就被三皇子抓住了,面上却还是一派恭敬的回应,“三皇子何需如此客套,臣女可是大魏国的子民,能为皇上为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是臣女的荣幸。”
“说得好!”三皇子不管不顾,弯腰在静好的杯子上碰了一下。
见三皇子一口将酒饮完,温静好轻蹙眉眼,被迫又喝下一杯。
这一次却是学乖了,在三皇子添酒之前,微醺的说道:“臣女不能再喝了,还望三皇子你恕罪,臣女酒量极差!”
三皇子犹豫了一下,见静好水眸朦胧,双颊酡红,一副微醺的样子,便没有再灌酒。
他倾身向前,挑眉问道:“温大小姐,我有一个问题十分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解惑?”
温静好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并不喜欢三皇子的接近,而且还是一口酒味喷在她的腮边。
“三皇子请讲。”静好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三皇子却是突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玩味的问:“温大小姐是不是对本皇子芳心暗许啊?刚才自本皇子进来,就一直盯着看。”
温静好大脑一时有些短路,呆若木鸡的看着三皇子,他是脑子进水了吗?
“嗯?”三皇子自认魅力十足的向前移步,静好却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甚至不小心撞上倒酒的小丫鬟,一身被酒淋湿。
小丫鬟立即跪下嗑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大太太注意到这边动静,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盯着看了一下,见静好处理得很好,这才扭过视线,继续和身边的贵妇聊天。
静好后退一步,客套而疏远的对三皇子福了福身子,说道:“三皇子误会了,最近几次宴会,臣女见到几位皇子同行,今日只见三皇子一人,这才好奇多看了几眼,没有其他的意思,给三皇子造成不便,还请原谅。”
三皇子恍然,有些可惜的说:“原来是这样啊!”
静好不想过多纠缠,用手抖了抖身上的湿裙,对三皇子说:“三皇子,不好意思,臣女先失陪了。”
三皇子瞅了一眼静好的湿裙,没有说什么,就旋身回到原先的位置上面。
他前脚一走,静好便皱着眉,看着跪在她脚边的小丫鬟说道:“起来,带我下去换身衣裳。”
小丫鬟迅速起身,嘴角迅速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却是很快的隐去。
静好眨了眨眼,再看小丫鬟,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就像刚才是她的错觉似的,当即眯了下眼。
看向一边担忧望着她的佩玉,“把你的坠儿借我用一下,可好?”
“好好好!”佩玉怔了一下,胡乱应着。
静好手指朝着大太太的方向指去,“你现在坐到母亲身边去,一步不离的坐在那儿。”
“啊?”佩玉一脸为难,大太太身边都是贵妇人,她哪有资格坐过去。
“快点!”静好眉宇一皱,不像开玩笑。
她不知道这小丫鬟受了谁的指使,是要对付她,还是五妹妹,毕竟在北伯侯府,不怪她这样想。
静好忍着恶心,气得牙痒痒,但却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北伯侯若是要对她不轨,定要将她抱到床上,等他背对明月的时候,明月就能趁机点北伯侯的穴。
事情照着静好的预想进行着,她突然觉得身子一阵腾空,而瞬间北伯侯便僵住动弹不得。
静好猛的睁开眼眸,就对着北伯侯震惊的眼眸,静好想也没想,啪啪两下就甩在北伯侯的脸上。
“你……”北伯侯刚开口,明月又点了他的哑穴。
静好趁机再甩了北伯侯两下,这才对明月说:“把那丫鬟给我抓进来。”
大门一开,明月便把丫鬟抓了进来。
静好目光在俩人身上来回打量,一个盛满怒意,一个目露恐慌。
北伯侯迷昏她,想对她做什么,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若不礼尚往来,回报一番,不是太对不起这对狗男女了吗?
静好压低了声音问明月,“有没有催情药?”
明月张了张嘴,一脸古怪的看着静好,难得冷若冰霜的她红了脸颊,羞涩的说:“没有!”
静好有些失望,没有催情药,她要怎么让这对狗男女做些失礼之事。
明月轻咳一声,说道:“小姐,我有迷幻香,能勾起人最心底的恐慌。”
静好眼神一亮,笑吟吟的说:“就用迷幻香。”
北伯侯瞪大了眼,好似要吃了静好似的,看得静好极为恼怒,又是狠狠两巴掌甩到了北伯侯的脸上。
虽然静好的力气不大,但这来回六巴掌,还是将北伯侯的脸打得红肿了。
“你动作快一点。”静好对明月吩咐一声,先一步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明月才出来。
静好皱眉,“怎么这么慢?”
明月抿唇说:“要等药性发作了,奴婢才能解开北伯侯的穴道。”
她担心北伯侯的武功,还顺便对北伯侯下了软筋散,因此,才在屋里折腾得久一些。
“嗯!好了,我们先去暗处躲着,等确定里面精彩上演了,我们再离开。”静好一双眸子耀眼夺目,笑得就如一只偷腥的小猫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