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问题严重了。”穆恩瘫在摇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
“怎么了?”海蒂单手支着下巴,羽毛笔划过脸颊,抬头问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在上古时期是要被判刑的!”
“啥?”
“重婚啊重婚!”
“……”海蒂扑哧笑了出来,说道:“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穆恩疑惑地看向海蒂,“你不对劲。你都不会嫉妒的嘛?”
“会啊。”
“!”穆恩大惊,赶紧捂住了小穆恩,他看到过一个例子,上古时期某个男的因为男女关系有些乱,被阉了。
“是会有些嫉妒咯,不过也没办法,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我又喜欢你。”
“啧,还真直接。”
“哦?主人喜欢那种婉转一些的?”海蒂不知道想到哪,笑得很贼。
“哎。”
“主人是在担心我们几个失和?”
“可不是嘛,家和万事兴啊。”内阁的五个内政参事各自有负责的方面,这要是适合了,奎萨斯岂不就相当于断条腿?
“想多了。”海蒂,大拇指敲了几下桌面,继续说道:“蒂法和艾玛相对来说单纯很多,而且每天忙得要死,哪有那么多时间争风吃醋。”
“这还真是…无法反驳的理由。”
“骨舞嘛,主人最了解她,你觉得她会么?”
“哎…不会。”骨舞的性格虽然刚强好战,却是绝不会吃醋的。
“利维她…”
“懂了。”穆恩不等海蒂说完,就觉得自己在瞎操心,雪儿,也就是利维亚桑说,几百年了,现在是她最幸福的时候?对她来说,有什么比找到了新的力量来源,并且能够看得到,摸得到地进行实验,分析更幸福的?
“我嘛…”
“好了,我知道了。别过来!小蹄子!再靠近我要喊了!”内阁办公室只有他们俩,海蒂突然靠过来吓得穆恩跳起来就跑。所谓铁打的男人也扛不住绕指柔情不是,肾受不了。
跑出会议室的穆恩抛开了临时想到的问题,说起来也是,隐兰还没有达到上古时期那种生产力大爆炸的阶段,很多婚姻关系更偏向于维系生存的手段,再加上隐兰并不和平,大冲突小战争时有发生,这也让拥有力量的人,不论男女,都有了资本和实力去拥有更多。现实就是如此,为了生存已经竭尽全力了,谁还会去想那些。
而且相处这么久之后,穆恩也发现了,自己的几个妻子们并不是没有嫉妒心,攀比心之类的。只不过是出于各种原因,让她们把这种心态压了下去。说句不要脸的话,大概就是她们把对穆恩的珍惜程度和感情,放在了争风吃醋可能带来的后果之上。
而且也算运气好,几个妻子确实对这些不太感兴趣。月神在上,穆恩觉得单纯为了家庭和谐,也得感谢下月神。什么婚姻是基于生产力的一种生存合约,太麻烦太难懂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人家好点靠谱。
而有些时候,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
蒂法和艾玛两个人,在利维亚桑的实验室无聊的晃悠着腿。
“你们俩没事做?很烦耶。”两人总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让利维亚桑烦不胜烦,偏偏又在同一张床上跟同一个男人共眠过,也让利维亚桑拿不起院长的架子。
“嘿嘿嘿,雪儿,你怎么说话呢?按资历,我可是比你大!”蒂法瞅了一眼艾玛,阴阳怪气的对利维亚桑说道。
“呵,也是。除了那个,你再也没有大的地方了。”
“!”蒂法无语,打是打不过的,那就算了,曲线救国,下次让穆恩怎么对付她呢,哼哼。
“你们俩刚才在讨论什么?”没法静下心来做实验,利维亚桑干脆放弃,坐到了两个小妮子对面。
“我们俩在想啊,老师你会不会心里别扭?”
“别扭?别扭什么?”
“你想啊,你可是我的院长大人啊,黑耀有头有脸的人物呢,如今竟然跟我一起嫁给了同一个男人。”
“呵。”利维亚桑笑笑,“你该不会是想说,暗精灵的骄傲不允许我自降身份?”
“咦?我倒是没想过这个。”
“别扭是有一点,不过并不重要。”
“哦?为啥呢?”艾玛突然来了精神,赶紧问道。
“因为他对我的重要程度,超过了那点别扭带来的反感啊。”
“没了?”
“没了。”利维亚桑点点头,“需要很多理由么?”
“嗯…”蒂法歪着脑袋想了一秒,“好像还真不需要。”
“呵,我倒是听说,娜迦善妒。”利维亚桑不怀好意的看向艾玛。
“啊?我啊。我确实心理别扭的很。”艾玛坦率承认,说道:“总觉得自己没有你们有用,好气啊!还有啊,你们战斗力也太强了,总把穆恩榨干,我可咋办,我可是有一半是魅魔来着!!!”
“你嫉妒的方式还真特别。”利维亚桑无语。
“嘿,像什么他陪我时间少啦,对我的关注被你们分走啦那些,虽然也有,不过嘛,正如雪儿姐姐说的,有太多东西和感情把这些变得不慎重要。”
“哦?比如呢?”蒂法赶紧追问。
“比如?嗯…上次我跟他去诺莫瑞根的嘛,我不是为了假装重伤咬了舌头么,他可是知道的,然而还是大发雷霆,我就说他当时的气质怎么不一样了。”
“嗯…你是说,跟我父亲决斗时一样?”
“对对对。”艾玛赶紧点头,“感觉他那时候好生气,吓得我都忽略了他变强了这个事实。”
“所以?”
“所以?嘿嘿,傻蒂法不懂了吧,穆恩为了罗霞姐姐被侮辱开眼,也蹭为了我受伤开眼,是不是至少可以说明我在他心中跟罗霞姐姐一样重要?”
“我靠?”蒂法瞪大眼睛,没想到啊,女人自我安慰起来竟然这么强?这都可以?不过好像也有些道理?“妈的,这老色胚就没为我开过眼。”
“嗯?”利维亚桑鄙视地看向蒂法,“摸摸你的良心?他为了救谁被拉进了幻境,差点搭上小命?”
“哈!”蒂法一下跳起来,双手掐腰,小脑袋抬得高高地,说道:“老娘我!”
“所以说,你们俩刚才就在讨论这个?”
“啊,是呗。女人嘛,难免对这方面敏感,又怕表现得太那啥让穆恩厌烦。哎,女人好难。”
“强者至上啊,他现在已经可以与我并驾齐驱了,未来到底能够多强呢?啊…”利维亚桑想到演武场的穆恩,想到他未来的可能,心中莫名的产生一种悸动。
“啧,老女人沦陷了。艾玛,我们撤!”
而此时站在宫殿的观景台上,穆恩不自觉地向东方望去,各族各国的远古之门,位置是那么的清晰,偏偏自己现在没办法行动,真的是闹心。希望凯撒他们能帮自己削弱一下怒焰吧,也好为他之后去门那里创造些条件。
门里的家伙说自己太弱,总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个菜币,也就是在同瓦尔坎诺的决斗之后,穆恩明白了一个事情,门里的影子完全是以前世那个强大的他来做的参照物…如果按照七个门来算,自己如今不过只取回了1/7的力量,肯定是弱的可以,而没进门之前的穆恩,任何人都有资格说他弱吧--!
怒焰啊怒焰,呵。
帝国历1088年,木下月(5月),怒焰边境,纳尔河靠近原先境外领地-兔人领的地方,几个山岭部族的牛头人无聊的进行着例行巡逻的任务。
隐兰是没有太阳的,只有比天高的盖子上,伸出的光源之根可以提供一些光线,而月份也是根据光源之根的生物作息规律来划分的。隐兰很少有狂风暴雨的气候,5月也算是个播种的好季节,山岭部族的牛头人们在戍边之余也会在营地周围撒下农作物的种子,自从之前兔人族大规模“叛逃”以来,牛头人以及怒焰各族首先学会的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而之所以在靠近黑耀的边境派兵驻守,则是狮虎一直以来对黑耀的忌惮,尤其两族当权者心里明镜似得,在这个内战大规模爆发的时间节点,就更不能对黑耀,或者说对奎萨斯掉以轻心。
穆恩初次任务便被福特.慧安排了陷阱,狮族辛巴给穆恩下的绊子可就不知道多少了,如今正值两族交战火热之际,有人会觉得那个大公爵的儿子,现在一地之主会什么都不做?那也太扯淡了。那两方势力派兵驻守边境,监视奎萨斯动向的同时防止人口流失也是在正常不过。
高山.山岭是驻守在此地两个小队其中一个的队长,作为帮助虎族在劣势时顶住压力,又在全面冲突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山岭部族牛头人,高山很不满。山岭部族是个相当好战嗜血的牛头人部落,虽然上头的话很中听,说什么将戍边这种重大任务交给他,是对他的极大信任,刚出生的小牛犊子都不会信这种话,不过形势比人强,高山也没有办法拒绝。
虽说族长厄斯奎克的命令无法反抗,但这并不妨碍高山端坐在营地之中,而将巡逻的任务打发给另一个小队的人,哈,巨石那家伙从来都是个软蛋,也就仗着体格好才能混上小队长,活该他不敢忤逆自己。
高山巡视了一圈营地,确认没什么异常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将守在门口的护卫打发到其他地方,小心翼翼地从角落的箱子中取出一个水壶,还不忘回头看看门口有人没有。
爱抚软玉一般小心地将盖子拧开之后,高山凑过鼻子,猛的一吸,表情如寒雪融化般绽放,略带刺激感和果实甜腻的浓郁酒香,让他巨大的身躯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想不到那些孱弱的精灵还是能捣鼓出点好东西的。”高山仰头灌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哈”声,怒焰与黑耀的关系早就在当权者的宣传下,由之前的偶尔合作都要变成世仇了,但这并不妨碍九处将奎萨斯的精灵酿,烟草,月癌等借助各种渠道渗透到怒焰。这小小的一壶酒,可是花了高山十个脑袋的赏金呢!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入喉之初的辛辣,回转在口中的芬芳,回味过后的甘甜,以及一口酒下肚之后,那微微的亢奋感,那飘飘欲仙的迷醉感,是那么的令人沉迷。上战场之前来一壶,高山能砍的脑袋绝对不止酒钱那一点点。
“据说那个叫月癌的东西,更令人沉迷。啊,好想试试。”高山舔了下嘴唇,牛眼通红,据他的领导说,月癌那东西,只要一点点粉末就能让整个牛都飞到天上,爽快至极,可惜高山的薪资并不足以支撑那庞大的消耗。
高山略带不舍的准备将酒壶放回原位,塞入箱子之前又拿起来闻了闻,上头!这次弄到的酒不多,可得省着点喝才是,好久没上战场了啊,下壶酒的脑袋还不知道去哪弄呢。
“队长!”手下的呼唤吓了高山一跳,赶紧将酒壶锁进箱子,有些气急败坏的掀开帐篷门帘,走了出来。
“嗯?”高山不想说话,他怕嘴里的酒味被手下闻出来,所以也没靠近手下,而是站在门口昂起脖子,一副了不起的的吊样子。
“队长,巨石队长带着他的人回来了。”
“嗯。”高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抬起下巴点了一下,示意手下带他过去。
简陋的营地大门,十来个牛头人陆续走了进来,高山跟着手下来到附近之后,面色不善的盯着带头的巨石,酒后的微微兴奋完全被他的吝啬给压制住了,那一点点想找茬的想法也被他“理智”的按捺下去。
随着巨石的手下们鱼贯进入大营,高山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遇到事了?”即便开口,他也没有凑到近前,自己手下知道自己私藏美酒还好,让一直跟自己不对付,还被自己排挤的巨石知道了,少不了要有很多麻烦。虽说军纪中没有不让喝酒这一条,但是作为队长,自己偷偷藏起来喝却不让手下知道,怎么看也不太地道,那以后队伍咋带。
巨石咧嘴,说道:“小事情,有一队不知死活的暗精灵跑到附近闹事,让俺们赶跑了,还抓了个没来得及溜的。”巨石说完,从手下手中接过一个半死不活的暗精灵,甩破布一样抡了几圈。
“哦。”高山释然,怪不得巨石的手下都怪怪的,有的身上皮甲还有些破损,合着是被暗精灵射的。
正如高山残忍嗜酒在部族中很出名一样,巨石喜好男风也同样出名。想到这里,高山忍不住问道:“男的?”
巨石一手拎着暗精灵,另一手握掌成拳,一拳打在了暗精灵腹部,痛苦的闷哼足以让高山确定对方的性别。
“怎么?高山队长有兴趣,一起?”巨石嘿嘿一笑,笑的高山心里一阵发毛。他排挤对方不为别的,还不就是因为对方的性别取向!?现在可好,连暗精灵男人他都要试试?那小身板受得了么?
高山摇头,转身离开。不管对方爱好如何独特,都是族长认可的勇士,自己凭借着资历可以打压对方,偏偏巨石又从来没有抱怨过,他也不好再发难。
“记得安排好之后的巡逻批次。”高山半路回头吩咐一句后,接续往他自己的帐篷走去,原本还想继续盘问几句来着,只是腹部传来的感觉让他知道,将会有一个巨大的嗝儿出来,要是其中的酒气被发现了可就坏了。
整个营地两个小队也就五十来个人,高山手下大概三十人,巨石那边二十多,营地中间有一个讯号台,随时随地有两个牛头人守着,只要发生任何情况,他们就会点燃其中的讯号,接到讯号的卫戍营地则会采取同样的措施,将讯号传到虎踞岭,意思再简单不过了,有外敌来犯,且无法阻挡。
看管讯号台和在塔楼上负责警戒的都是高山的人,所以他一点也不慌。想到了刚才巨石如何对待那个暗精灵的,高山忍不住继续往下想,三米左右的巨汉,将不到两米的暗精灵压在身下,那场景真是,虽然高山不好男风,但是并不影响他对残忍,令人兴奋的事起反应。这兴奋转化成酒意,让高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馋虫又重新回来,回到帐篷之后,打发走了护卫,高山赶紧拿出酒壶,用脸磨蹭着。
“啊,可爱的小宝贝,今晚只有你们陪俺了。”高山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一顿,就算是为牛头人特制的酒壶也招不住他这种喝法,一壶酒瞬间见底。
“嗝儿~~酒是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高山躺在行军床上,拍着肚子心满意足。下次再遇到旅行商人,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要把所有酒都弄到手。
光源之根渐渐熄灭,就像寝室到了熄灯时间,整个隐兰暗了下来,山岭部族的牛头人们生起了火堆,或倚在门旁,或盘腿而坐,除了少数的交谈,便只有火堆中传来的噼啪声响。
一个与营地中牛头人格格不入的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由巨石的帐篷中窜出,潜行术配合黑色的紧身轻凯在昏暗的环境下将其完美的隐蔽起来。
“哞,兄弟,辛苦啊。”一个牛头人撒完尿往回走,路过瞭望台的时候抬头对上面的警戒兵说道。
“那有啥办法,排好了班,再辛苦咱也得干不是。”
“哈哈哈,这倒是。高山队长安排的还是合理,有时候还挺羡慕你们的,不用像俺们一样出去巡逻。”
“羡慕?下次你来试试?一上来就是一天,无聊的要死。”
牛头人的嗓门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也还是不小,不过两人的交谈也就短暂的吸引了一小下讯号台的守卫。
其中一个鼾声如雷,另一个则勉力瞪大眼睛看向营地门口的瞭望台,随后又继续无聊的数着蹄子边的小石子。
“呵,这天,还有些起风了。”瞭望台下的牛头人抱怨着离开,突然又转头对台子上的人说道:“要给你们拿点被褥不?俺看那边起了点风沙。”
“辛苦兄弟了。”台子上的牛头人本身视野就比较开阔,如何看不到营地外打着旋儿的风沙呢,此时对方开口,他自然是乐意至极。
“那你等着,俺去帐篷里拿,哞,顺便来点热水?”面对同僚的细致关怀,台子上的牛头人感激涕零,真是个细心的好牛头人啊。只不过,自己跟巨石手下的关系一直不算太好,对方什么时候有这么细心的人?
讯号台,两个牛头人相对而坐,一个低着脑袋睡的正香,一个眯愣着双眼望向瞭望台,两人轮流警戒,本就是安排好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羡慕嫉妒恨,轮到他值班而已,不过让这兄弟无奈的是,怎么就没人来他这嘘寒问暖一番呢,常年在外,就算是坚强的牛头人也是需要关怀的啊。
还望着瞭望台的老兄就差泪眼朦胧了,不过对他来说,今晚注定不是个平凡的夜晚。纤细瘦弱的小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鼻子下,一把带着寒意的匕首紧贴他的脖子,大惊之下他本能的倒吸一口气,也正是这口气,葬送了整个营地的使命。
牛头人明显感觉自己吸进了某种粉末,那粉末异常香甜,而且让人头晕。他本能的反应过来,这是敌袭!而且是有预谋的袭击,一上来便要断绝营地的报讯功能!脖子上传来的寒意也阻止不了他的使命感,责任心,他用尽全力想大吼,却发现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牛眼瞪大,青筋暴起,他想伸腿踢醒对面的搭档,却仍然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好像中了麻痹魔法一样,除了思维和呼吸,他做不了任何事。呼吸!?!妈的,一定是刚才吸进去的粉末有问题!
敌人是谁?一定是知道无法轻易杀死自己,才借着刀的寒意让自己吸入了那粉末,好歹毒的心肠!
至死,他也没弄清楚敌人是谁,他感觉得到自己在流血,脖子处的瘙痒一定就是伤口了。他感觉得到死亡正在逼近,因为他已经无法呼吸。失血和窒息让他双眼几乎突出眼眶,惊恐和不甘溢于言表。他好像看到了,看到了自己曾经如何拧下狼骑兵的脑袋,看到了自己如何得到新的狂暴化技能…看到了,先祖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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