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之间,这些宫人们全煞白了脸,在这皇宫之中,谁敢对皇帝陛下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呼啦啦地一下,屋里的几个宫人,全都跪倒在了地上,口中齐喊,“陛下息怒。”
这一喊,也让高小圆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她怎么就忘了呢,对方是个皇帝啊,在这个皇宫之中,他想干嘛都成,何况只是扯扯她的衣领呢。
高小圆的手微微打着颤儿,害怕他一怒之下,会不会像那些电视剧中所演的那样,打她一顿板子,或者关打牢之类的。
至于那啥三尺白绫、赐毒酒之类的,高小圆这鸵鸟心态,压根不去想。
“都起来吧,别吓着她。”墨离淡淡地道,宫人们依言起身。
高小圆忐忑不安地看着墨离,却见他并依然是浅浅地笑着,柔声道,“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伤罢了。”
她脸上的血色稍稍恢复了一些。
像是顾及到了她不安的情绪,他的手以着很慢的速度打开了她衣领的扣子。开了两颗,他便不再往下解扣子,而是翻开衣领,摸了摸缠在她脖子上的绷带。“还疼么?”他轻声问道。
“刚开始几天疼,现在已经好多了。”基本上只要她的脖子扭动幅度不大,不要用手去压脖子,便不太会痛。
“你是怕疼的。”他低喃着,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手指微动,他又把她衣领处的扣子一颗颗地扣上,动作甚是仔细。“凤帝还真是幸运。”他说道。
高小圆的身子一僵,他果然也该是知道那枚蛋茧是玥玥吧。
他扣好了扣子,又顺了顺她的发丝,就像是在对待着不听话却又心爱的宠物一般,语气中虽有几分严厉和示警,可是动作却又带着丝丝宠溺的味道,“我不会去追究以前的事儿。无论之前你的心向着谁,可既然你现在到了这里,那么从今以后,你的心便只能向着我。”
高小圆一窒,不过却也听得出,他是打算放她一马。可是这要点头应下这话,却又有些难,看着近在咫尺的墨离,她叉开话道,“你的身体好些了?”看起来这会儿他的气色,显然比昨晚要好上很多。
她的这点小心思他自然是注意到了,不过也没揭穿,而是顺着她的话道,“吸了你的灵气,好些了,太医又给开了两副药。”
“这病很难医吗?”她却不知道,这样问,其实又是犯了些忌讳,这种事,通常是不能问的。
墨离却没有任何的不悦,只是道,“若是你没来,或许难治,不过既然你来了,最多半年,应是能好的。”她的灵气,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好。昨天一晚的吸取,他便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灵气在自行修补着他经脉中的损伤。
半年,并不是太长。她的心中蓦地升起了某种渴求。眼前的帝王,看起来是如此和颜悦色,或许他会答应她的要求也说不定。
试一试吧,就算不成功,他也应该不会生气吧。这种想法,在她的脑海中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她忍不住地问道,“陛……墨离,我可以不参加大选,只作为医者给你治病吗?”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他脸上的笑意慢慢地凝结着,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瞧着她,像是要探进她的灵魂深处。那原本泛着暖意的眸光,此刻已成了凛冽,混合着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威严地压迫气势,一瞬间,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那是威压,帝王者的威压!
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颤栗,跪倒臣服在其面前。
不仅是高小圆,就连屋里的那些宫人们,都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那股威压,一个个身子发颤,双腿一软地跪倒在地,却是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高小圆后悔了,她不该以为对方和颜悦色,就一定会很好说话。事实证明,再是温文尔雅,可帝王终归是帝王,很可能就会让人万劫不复。
她低着头,身子不自觉地发颤着,双手死死地抓着衣摆,脑子里已经开始做起了最坏的打算。
就在她觉得呼吸都变得越来越苦难之际,空气中的那份威压却陡然间消失了。温润的手,轻轻覆盖上了她那握得死死的小手上。
墨离轻轻的,一根一根地掰着高小圆的衣服,让她不再抓着衣摆。她的手心处满是湿汗,冰冰凉凉的,他眸子一黯,慢慢地执起她的双手,放到了唇边。
柔软的唇,温柔而眷恋地贴在了她的手背上,令得她诧异得瞪大眼睛。她的耳边,听到了他极轻极柔的呢喃,“对不起,你的这个要求,我没办法答应,因为……我已经等了你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几乎为之,失去所有的耐性。
秀神所,乃是芜国皇宫之中历届参加侍神者大选的女子侍神者所居住的地方,方便在大选前统一管理,同时还会有专门的女官嬷嬷教导宫规,指导一些琴棋书画和女红之类的才艺,在高小圆看来,这倒更像是现代的那些考前封闭式的培训班,把要考试的人集中起来,进行考前冲刺培训。
秀神所不光是在芜国有,在其他各国也都有。毕竟侍神者从某种含以上来说,也是一个国家强大与否的潜在因素。
高小圆没能躲过进入秀神所的命运。只因为墨离说,“虽然很想把你时时刻刻都留在身边,不过这宫里头,有些规矩却还是要守一守的。走个过场也好,至少你可以先熟悉下。”
于是高小圆便在下午的时候,被王仲领到了这秀神所。跨进了大门,进了里面,她一眼望去,倒像是一个个小院子的集合体,每个院子上都标注着院名,什么“流水苑”、“芬芳苑”、“蝶影苑”等等,名字都还颇为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