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哪位啊?”越女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这天下戴着这样的三角帽的除了子路还真的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青衣公子淡笑道:“不才子路,孔夫子的弟子,见过越女侠。”
果然是孔圣人手下的高手子路,这家伙的名头之大,连越女都如雷贯耳。天下第一侠客,曾打败了他的师尊孔圣人,而孔圣人是官武世家,他老子可是天下名将叔梁纥!鲁国的三虎之一!
子路屹立江湖多年,一直都是不倒翁,没有败过,但很低调,每每与高手对战都有惊才绝艳之举出世,能和天下高手大比从未输过,自称天下无敌,便可窥一斑而见全豹。
而在这一代,子路无疑便是儒教的门面之一,但凡见过他的人,都称其是数百年一遇的剑道奇才。头戴雄鸡式的三角帽子耍威风,佩戴着公猪装饰的宝剑显示自己无敌天下,子路究竟厉害到啥程度呢?
传说有一天,大圣人孔子带子路走进深山,口渴,命子路寻水解渴,孔子每次都打不过子路,便比较讨厌这家伙,作为大圣人神识特别强劲,那可不是盖的,了解那个泉水边有只高阶麻老虎,便让子路去。
子路取出随身石臼沿着小溪而上,见清泉喷发,正欲取臼舀水,忽见泉边一斑斓猛虎大吼扑来,起码有六阶妖兽啊,子路一闪,随手揪住麻老虎的尾巴,拳打脚踢打死了猛虎,还轻叹,咋滴这么不经打呢,这水平也来找麻烦,打死了也不过小菜一碟!
于是子路揪断了死虎的尾巴,揣在怀里打算向孔子邀功。
子路回见孔子,为要引起话头,故作高深地问孔子咋样打虎,孔子说:“上士打虎先揪虎头,中士打虎先揪虎耳,下士打虎先揪虎尾!”。
子路一听,满脸羞愧,这是配服师尊的强大神识啊,自已在那么远和麻老虎大战,虽是那么几下就把麻老虎干掉了,但夫子可什么都洞查到了,虽没有去过,但连自已抓老虎尾巴都如同亲见,可见神识的强大!
子路也开始心存怨恨,越想越有气:“师尊神识如此强大,肯定早就知道这山里有虎守住泉水,却指明叫我去提水,这不是故意打不过我却让麻老虎伤害我吗?”想想自入孔门后,一直受孔子的奚落,又被同学们瞧不起,子路血气直冲脑门,就手抓起身边的一个石盘揣在衣襟底下。欲对孔子行凶。
站在孔子面前酷逼地发问:“孔丘老头,你说,上士杀人又是咋个杀法?”孔子自然知道子路要做什么,于是一愣,随即镇静地回答:“上士杀人用笔尖,用笔墨写在竹简上或刻在甲骨铜鼎上,以文字昭示天下,把人置于死地。”
子路听完后觉得自已连杀人的标配都不及格,于是怒气未减地又问:“那么中士呢?”上士做不好,这中士应该能合格吧!孔子却慢条斯理地回答:“中士用舌尖。把方的说成圆的,圆的说成扁的,众口铄金,也会杀人不见血。”
子路不屑,这不是搬弄是非的市井小人吧,有啥能力的,于是居心叵测接着问:“原来杀人还这么坏,那麽下士该咋样杀人?”
孔子若无其事地回答说:“下士嘛,下士杀人用怀里揣著的一个石盘,还用衣服盖着不让别人看见。”
子路了解孔子的神识远强于自已,又被点破,感到无地自容,一下子泄了气,他扔掉怀里的石盘,从此对孔子心服口服,忠心耿耿。之后叫铁匠铺伙计为自已打了一把猪头样的宝剑,出道二十余年,早已名动江湖,被好事者冠以东周第一剑客之称。
加上其人俊朗无比,风姿秀雅,虽三十多岁了,跟着孔圣人又混了十多年了,笼罩在子路身上的光环,足以和头戴雄鸡式的帽子比威风,再加上佩戴着公猪装饰的宝剑显示自己的天下无敌,无人一较高下。
事实上,在越女暴露真正实力之前,子路乃是整个东周江湖公认的江湖第一候选者。换个角度想,越女能引得子路开口挑战,也足以证明越女侠的实力了。
越女匆匆忙忙恢复过来,面色如常,笑呵呵地拱手道:“原来是子路大侠,久仰久仰,果然无愧绝世剑仙的风采啊。”
子路笑道:“越女也是不遑多让,令人佩服。在下加入儒教短短十年多,已超越了大多数世人,若你我易地而处,在下必不如越女也。”如此谦虚从容的态度,反倒让越女不好意思了。她盯着对方的眼神,看不出作伪的迹象,便回道:“子路兄太客气了,你的剑道天赋,是小女子远不能及的。”
这厮就是这样的脾气,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何况他也没说错。真论天赋,她自家人了解自家事,别说和子路比,估计在场随便哪一个都能甩她十条八条街。
要不是遇到了计然这位剑道大师,这会儿估计还在越国窝着放羊呢,所以听子路这番话说得坦荡无比。吃瓜人包括子路在内,反倒齐齐露出了意外之色。
实在是先前越女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手段狠辣,无耻决绝,而且得势不饶人,说得不好听一点,和正道侠士搭不上边。她本身也是一个放羊的妞,除了剑术高手外,最拿手的便是放羊了。
都以为越女听到子路的赞扬,某女会更加趾高气昂,没想到越女反而变得很客气,客气得跟真的一样。“这位小姐姐倒是挺会演的。”来自乌槽居的自然和子路十分亲近。
子路深深地看了越女一眼,也不继续客套,直入主题道:“越女侠,不知可否赐教?如果当下错过,或许今生无缘一拼!”越女也看着对方,她对自己的实力并没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能与当世高手子路比试剑道,顿时也有种见猎心喜的感觉。
“既然子路兄相请,小女子自没有拒绝的道理。”沉吟片刻后,越女慨然应战。一方面的确有这个意愿,另一方面,也是没办法。先前那么高调,总不能子路一开口就认怂吧,岂不是被人笑死。
听到这话,原本一些见不得越女嚣张,准备告辞离去的小公子们俱是改变了主意,反而十分期待地望着场中。就连那位手腕套着铃铛,长眉入鬓的英气小公子,也为之面色凝然,全神贯注。
这家伙正是一撮毛,在他的眼里,这次的双方之战,子路和越女都有资格做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