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寂之后,紫风真人还是在挣扎中开了口,毕竟此时子游的安危才是首要的。
“若水,你现在还好吧。”
“好?你觉得呢?你知道我这二十多年来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知道你过得不易,当年师兄确实对不住你,却也是迫于无奈,可你又为何不将你已怀有身孕之事告诉他呢?”
“哼!你还在为那个负心汉说好话?他去意已决,态度强横,早已不将我放在心上。就算我将此事告知于他,你觉得他会相信我所言吗?”
“师兄虽然有负于你,但这并不能就此掩盖他的理智,要是当初他知道你已经怀有身孕,定不会离你而去。”
“笑话!那畜生心中只有那高高在上的掌门之位,何时真心实意的将我放在心上?就算他得知自己已经有了女儿又会如何!”
“若水,你以前可不是现在这般蛮不讲理,师兄对你的情义是真真切切的,这些年,他时常会因为念你而难以入眠,因负你而闭关思过,这一切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你就继续编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堂堂蜀山大长老是如何编故事的!”慕容若水听到紫风真人如此为他师兄辩护,心中的怨恨非但没有健全,反而更为严重。对紫风真人的不满与厌恶也变本加厉。
“若水,我说的都是实话,师兄离你而去不久后虽娶了前任掌门之女,却也在两年后失去了心中所爱,其妻在产下女儿后便患上了奇病,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暗夜中自杀而去,抛下了孤独的师兄还有那未曾满月的女儿。”
“自打那时起,师兄便会不时的找到我,向我述说他的不眠之夜,向我倾诉他的痛苦,从师兄的只言片语中,我能够感受到他对你的思念与愧疚,师兄当初的抉择确实是出于无奈。”
“哈哈哈!!!报应!报应啊!老天为何不再多开开眼,干脆让他也从这世上消失那岂不是更好?老天啊,你怎么还会让这负心汉存在于世?”
看着慕容若水这近乎发狂的呼喊,紫风真人深有感触的体会到了师兄对她的伤害究竟有多深,当初的爱早已经转化成了不可磨灭的恨。
“若水,二十多年了,你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呢?越早将其放下就能越早脱离苦海,咬牙切齿的曾恨只会让你失去理智,失去人性。”
“放下?紫风真人,你倒是教教我如何放下?我失去理智?失去人性?要是真有那一天,也都是拜你那处处维护的师兄所赐!我与那畜生此生只能为敌!”
“如今冷情已经知晓她有生父一事,你隐瞒了她二十多年,欺骗了她目前为止的整个人生,你还打算继续欺骗她吗?她缺失了二十多年的父爱不需要得到补偿吗?”
“欺骗?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你以为我愿意让自己的亲生女儿认为我只是她的养母吗?补偿?那负心汉又能补偿什么?他当初毅然决然离去的时候有想过我此后的生活吗?”
慕容若水此时已经完全崩溃,二十多年来的怨恨瞬时倾泻而出,紫风真人除了沉默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沉寂的气氛让紫风真人很是难受,想到曾经的种种,他也不由的埋怨起自己,要是自己当初能够舍弃自己的个人追求,答应师父娶师妹为妻,继任掌门之位,也就不会让师兄勉为其难,让他负了自己心中的真正所爱。
“紫风你今日前来难道就是为了给你那畜生都不如的师兄说情?要是这样,我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情面上奉劝你就别再费尽心思了,我此生此世是不可能再会原谅他的,趁我还有那么些理智前,你还是快走吧,我将当你没来过。”
“若水,我......”紫风真人正想将此行的真正目的说出口,却被一句突然起来的“我原谅他”给骤然打断。
到处此话者正是那慕容冷情,她已经在一旁偷听多时,只想弄明白一直困扰着她的一切。
“情儿,你怎么在这?”
“怎么,你不希望我在这儿是吧,你是不是还希望我依然被你蒙在鼓里!?”
“怎么会呢,娘只是担心你。”看慕容冷情对自己没有了以往的敬重,反而是无尽的埋怨,慕容若水显得很是难过。
“担心我?这恐怕只是你的一个借口罢了,要是你真正的在乎我,关心我,怎么会让亲生女儿将自己的生母当成养母?又怎么会想法设法的去欺骗自己的亲生女儿?”
“娘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娘只是不想让你知道你有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生父。”
“娘,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但这不足以成为你这样做的理由,二十多年了,我如今已经成人了,已经继承了你的大位,你不应该再将我当作一个小孩,不应该再这样欺骗我。”
“情儿,娘也不想这样,只是你那畜生一般的生父实在是伤我太深,我难以再去面对他的种种。”
“你们刚才所言我都听到了,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生父,这是不可磨灭的,不管他是否真如你所说那般无情无义,我都要见他一面。”
“不行!你绝对不能去见他!”慕容若水不曾想到女儿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瞬时由愧疚转为恼怒。
“为什么不行?你与他的纠葛是你俩之事,我同他血缘确是事实,我为何就不能去见自己的生父一面?我为何就不能自己质问他?难道就因为他伤害了你?你别忘了你也伤害了我!”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休想离开这百花谷半步!”
“若我非去不可呢?你是不是要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杀死?”
看着女儿那坚毅的目光,怨恨的眼神,慕容若水此时陷入了凌乱,她到底该作何抉择,是将女儿强制留下,还是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她自己?
一阵沉思后,慕容若水终于痛下决心,她不能像他一样将他人的权利剥夺,她选择尊重女儿。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去吧,我不做阻拦,只不过一旦你离开这百花宫,就别再回来了。”
听到自己娘亲的这般回答,慕容冷情立即紧紧的抱住了慕容若水,她知道自己的娘亲并没有被怨恨夺去理智,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