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盯着床上的王丽看了一阵,面色越来越凝重。
“李天师,小女白天就这样昏睡,现在天快黑了,天一黑她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见到活物就咬,天师您看,她是不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王来顺焦虑的语气透着惊恐。
“嗯,王施主你先别急,你女儿在出事前都去过什么地方?”李乾问道。
“对了,昨天她去北效墓园去看她母亲,回来时我就感觉她有点不正常,当时也没多想,谁知到了晚上,唉,今天白天我带她去了几家医院,都检查不出什么来……”
“看来是被恶鬼上身了”李乾点头道。
“啊,恶鬼上身?”王来顺惊惧的张大了嘴巴,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连求天师救救小女。
想想妻子死得早,自己起早贪黑,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女儿一手拉扯大,眼看着女儿王丽如此乖巧懂事孝顺,却突然被恶鬼上身,王来福如何不急。
“噗”胖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出言相讽道:“我说老道,在你们眼里,这小鬼是不是满大街跑啊,你也找几个让胖爷长长见识”
我正想制止胖子,看他上前将跪着的王来福拉了起来,嘴里还劝着:“王叔,你别听这老道瞎忽悠,您女儿有病还是抓紧时间送医,耽误医治可就不好了”
本来,王来顺也是不怎么信鬼神的,可女儿的病情实在反常,也是跑了多家医院无果后,现在整条街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也是不得已才找来道士一试的。
我怕胖子再胡说下去,连忙将他拉出了房间。
“老大你拉我干嘛,赶紧的啊,咱快劝劝王叔,多跑几家医院查查”胖子急道。
我拉着胖子来到院中,看天色更暗,怕胖子捣乱,低声道:“别多话,先看看那道士的手段。”
胖子象不认识我似的看着我,“胡老大,你被金钱烧坏脑袋了吧,怎么也信这个了”
突然,我目光偶然扫到院子一角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示意胖子去看。
只见一片血淋淋中,一只花白小狗的脖子几乎断掉,血肉模糊中露出白森森的细骨,还有几只几乎被撕扯碎掉的鸡。
“卧槽,这,这难道是美女咬死的”胖子牙齿打着颤道。
我强忍着恶心看那奇怪的伤口,更加确定美女就是给鬼上身了。
呼,突然一股风毫无征兆的刮起,吹起地上鸡毛等物,我连忙扭过头去,胖子躲避不及,一只沾血的鸡毛正好沾到脸上。胖子手忙脚乱的拍打掉。
我看胖子紧张表情和动作,感觉好笑。
突然,我汗毛一竖,刚才的一阵风把堂屋虚掩的门吹开,正屋靠后墙的几案正中摆着一尺见方的相框,虽然房间内光线更暗,但我还是能分辩出那是一女子的黑白照片。
美女母亲的遗照?
胖子顺着我的目光看到堂屋的情况,也是一脸惊愕。
我和胖子相视一眼,一瞬间,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背后血肉模糊的动物,眼前突然出现的黑白遗照,西屋传出的道士奇怪的念咒声,整个氛围使人发冷。
“卧槽,怎么感觉这么压抑”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现在我目力超然,越看那照片,越感觉照片上的女人在看着自己,就象打雷那夜突然看到鬼妞时差不多的感觉。
我示意胖子去西屋门口,打算看看老道如何施法,胖子也少有的保持了沉默。
李乾已经点燃三支檀木香插在一小铜香炉里,拜了祖师爷,念过咒语,又将一块两米见方的罡毯铺在地上,这罡毯中心是太极图,周围有八卦和四方神,即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然后开始踏罡步,步伐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严格按二十八星宿所对应的位置来的。
这罡毯是李觅仙的宝物,为万无一失,他特意让第一次出任务的大弟子带上。
口中念念有词的李乾踏完罡步,猛然停下,伸手从随身黄布包里摸出一黄色符箓来,食中两指夹着,啪的一下贴在了王丽的额头上。
李乾退后一步到罡毯上站定,嘴巴飞快的念着咒语。
我看得大气不敢出,中间胖子拿眼看我好几次,我知道这小子是怀疑这没啥鸟用。
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嗷……”的一声,王丽突然双目园睁,身体剧烈的晃动着,喉咙里咕噜噜直响,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可怜的女儿啊”王来顺腿脚一软,又跪在了地上。
李乾面色一沉,一下子咬破舌尖,噗的一口鲜血喷向王丽面门。
被喷了一脸鲜血的王丽,面目瞬间变得更加狰狞起来,“呜……”王丽大张着嘴巴,露出白森的牙齿,头死命的往上抬,象是要狠命撕咬作法的李乾。
不一会,从王丽身上缓缓站起一身着鲜红衣袍的女子,长发遮住了半张脸,一根惨白的舌头达拉到下巴处,双目和鼻孔滴着鲜血。
随着红衣女子起身,王丽彻底安静下来,象又熟睡了。
“尘归尘,土归土,望你好自为之,不得再做出任何歹事来,否则本天师将让你形神俱灭,你且去吧”
李乾念叨一句,随手又打出一个符箓来,那红衣女子随之化为一股清烟消失不见。
我看得一阵恶心加头皮发麻,胖子和王来顺却表情还算正常,想必两人是看不到鬼魂的。
难道这就完活了?我心想这驱鬼也挺简单的吗,念念咒跳跳舞甩甩符就搞定了?
却不知此时李乾已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但也仅仅能将这恶鬼驱走而已,他是没有能力将其收服或消灭掉的。
李乾又默念了一段咒语,然后取出一张安魂符贴在王丽的脑门上。
“王施主,将你女儿的绳子解开吧”又过了数分钟,李乾估摸着应该没事了。
“啊,多谢李天师”王来顺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小女得救了,激动不已,不过往床边走时还是捏手捏脚的,显然心里还有些后怕。
“我的宝贝女儿啊,你终于好了,多亏天师的救命之恩啊”王来顺边解捆在女儿身上的绳索边道。
李乾听了很受用,由于师傅和师弟都有伤在身需要静养,这是自己第一次独立施法,虽然颇费了些周折,但也算圆满。
“忽”突然平地一股阴风,一道红影从虚空中闪现。
“不好”我和李乾几乎是同时低呼一声,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那道红影已闪电般扑向了床上的王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