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年被陈晓峰带到了一个废旧工厂。这个工厂是陈晓峰和他的众兄弟合伙开的修理厂,规模很大,以前经营得很好。后来陈晓峰在生意上得罪了曹雷,曹雷便处处排挤他。
陈晓峰势单力薄,生意场上入不敷出,人力财力都不是曹雷的对手,最后工厂也废弃了。他没有将其卖出,他打算将来重振旗鼓,恢复运作,以东山再起打败曹雷。现在却正好用来关押郭年。郭年虽然成了人质,但在对待上,陈晓峰并没有为难他。
第二天,阳光很好,春节的喜庆依旧不减,大街小巷人声鼎沸,偏远点的地方炮竹声不断。
郭年和陈晓峰的几个手下在工厂里睡了一夜。第二天郭年觉得浑身疲乏,但对于他来说,这点小苦头不算什么。陈晓峰的手下并没有刁难他,只是在他身上挂了一根绳子,将其绑到柱子上,虽然靠着柱子站着睡觉不怎么舒服,但也好过拳打脚踢。他还记得有一次做坏事被警察逮到了,在监狱里睡了一宿,那一顿揍真是刻骨铭心。后来郭财向曹雷求情,曹雷和警察局长打照面后郭年才被放了出来。但郭年并不知道这是他叔叔的功劳,他认为也许是关的时间差不多了警察才放的人,郭财也没向他说起过,甚至装作不知道。
工厂的对面出现了几个晃荡的乞丐,他们没有伸手向路人要钱,他们只是在那儿晃荡。他们装扮可怜,衣衫褴褛,头发蓬垢。
工厂的对面还有一栋四层高的别墅,装潢富丽,夺人眼球,这便是陈晓峰的家。虽说陈晓峰这些年在生意场上受到曹雷的排挤,但曹雷并没有置他于死地,因此陈晓峰在其他方面的发展还算可以,勉强可以养活自己及跟着自己的兄弟。
这几个乞丐行踪诡异,有两个眼神总是瞟向工厂,有两个则总是瞟向陈晓峰家。
晚上,一个打扮时尚、西装革履的青年向曹雷和郭财说到:“郭年被陈晓峰关在修理厂,陈晓峰的妹妹陈晓琴住在陈晓峰家的四楼,是靠西北的一间房间,她很少外出,吃喝都是一个老婆婆送去。陈晓峰很少呆在工厂,偶尔会去看一下,其他时间都是陪着他的妹妹。他今天共去了两次工厂,一次是午饭时间,一次是晚饭时间。看管郭年的人有五个,他们一直在那守着,应该不轮班。”
“嗯,我都知道了,辛苦你们了!”曹雷说到。
“这都是兄弟们的分内之事,那我继续去打探。”说完,这个青年便转身走了。
郭财带着刘岳来到陈晓峰指定见面的地点,才接近就被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架住,全身上下搜遍,确定没有危险物品后,陈晓峰的人把郭财和刘岳的头蒙住推上车。其中的两个向四周环顾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关上车门,然后飞驰开向废弃工厂。
到工厂后,几个大汉把他们拽下车,推推搡搡的带到陈晓峰办公室。两个大汉扯下他们头上的蒙布。郭财看到了陈晓峰,刘岳眯着眼睛向四周环视了一眼。
“说吧!办得怎么样?”陈晓峰直奔主题。
“我已经打听好了,今天晚上曹雷会到兴盛酒店去和一个老板谈生意,大约7点钟走,会带上四个保镖,这是他们的包间号,”说着递给陈晓峰一张纸条。“其实我想替你直接结果了曹雷,可是你也知道,他身边随时有三四个保镖,任我三头六臂也下不了手呀!再说即使我偷袭成功,那我也插翅难逃了,所以后面的事情还靠你了。不过相信我,这次你绝对可以将他手到擒来。”
陈晓峰揉搓着自己的耳坠,似信非信,诡异的看着郭财。郭财面不改色,很诚恳的看着陈晓峰,“你的事我已经给你办好了,我侄子在哪儿?”
“把他带过来。”两个人牵着郭年走了过来,摘了头上的黑布。郭年见到郭财,叫了声叔叔。
“你没事吧!”刘岳和郭财都关切的问。
“没事,他们能把小爷我怎么样?只是这一夜睡得腰虽背痛的。”郭年扭动着肩膀,哎哟的叫着。刘岳上前给他捶着肩,“辛苦你了!”说着就想把郭年身上的绳子解了。“你想干什么?”看管郭年的人喝住了刘岳,刘岳瞅了一眼那人,“兄弟,你再忍忍。”“没事,你先别管,先看看叔叔要怎么做!”郭年扭头看着那人,“你吼什么吼,你是狗呀?”
“曹雷让我同他一起去,所以我们一同除去他再回来放人也不迟。我也受够了他的颐指气使,待除去他,我便归降于你。”
“去什么去,万一你出卖我,我岂不是去送死,你就留在这,你打电话告诉他,你有事,去不了!要是你敢骗我,有你好受的!”
郭财装作出乎意料,神色一惊。又定了定神,掏出手机,拨响了曹雷的电话,“喂,大哥,我今晚就不和你一起去了,我回家看我侄子,他发烧得厉害,我得带他去医院,你让老黑和你一起去吧!”
“那得赶紧医治,你带他去最好的医院,我这边你放心,钱不够打电话给我。”
“好,谢谢大哥,谢谢。”说完挂了电话。郭财开了免提,陈晓峰听得一清二楚,感觉不像是圈套。
“哎!你们要干什么?”刘岳反抗到。郭财、刘岳,郭年都被绑到后面的柱子上。
“你们几个就在这等着,事情结束后,你们再回去吧!”陈晓峰对看守的几个手下说到:“兄弟们,要是曹贼敢耍什么花样,你们就把这三个人给我结果了。以时间为准,现在是5点半,要是我晚上12点还没有回来,你们就结果了他们,然后带上我妹子先去我的老家避一阵子。”
陈晓峰和手下商量了各种应对措施,包括怎样制服曹雷,怎样全身而退,怎样避开警察等,布置得很详细。然后便带着他的兄弟抄着家伙直奔兴盛酒店。
冬天昼短夜长,七八点已经夜色笼罩。有几个人潜入了陈晓峰家,绑架了陈晓琴,那个老婆子被绑在陈晓琴屋子里。
“咯吱咯吱,风声呼啸,外边工厂的大铁门响了起来,伴着风中悠远的炮竹声,听起来煞是诡异。剩下看守的人闻之色变,相互推让去开门。其中的一个说,“听这声音,好像外面有人,你去开门看看是谁?”又转向郭财,“快说,你们的人知道你们被关在这吗?是不是他们来救人来了?”
郭财笑了一下,“我都投靠峰哥了,我现在和曹雷势不两立,他怎么会来救我,你别疑神疑鬼的,风这么大,说不定是风吹的,你去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要是我发现你骗我,我一定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说着,那人走向大门。
外面风声凄厉,仍能听到门咯吱咯吱的很有节奏的摇晃声。那人没有打开大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听。他确认这门确实是被风吹响的,才壮着胆子去开门。他刚探出头去看,就被拽出了大门。
两个人勒住他并捂住他嘴,老黑牛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你别讲话,不然老子让你立刻呜呼了。”那人吓得哆嗦不语。老黑牛架着陈晓琴和那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里面的人见状不妙,纷纷抄起家伙冲了过来。老黑牛的人快步冲进去包围其余的四个人,那四人自觉寡不敌众,便不敢轻举妄动。
老黑牛上前解开郭财、郭年、刘岳身上的绳子,然后把陈晓琴绑到上面。“郭兄弟,让你们受苦了,我老黑牛来晚了。他奶奶的,敢欺负我郭兄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够得着吗?”老黑牛说着一巴掌呼在了其中一个看守人的脸上。其他几个人只得眼巴巴的看着,竟毫无招架之力。
陈晓峰到兴盛酒店郭财指定的包间一看,并没有曹雷,只有一对情侣正在缠绵。他意识到中了郭财的计,大骂一声“这狗日的,老子剁了你!”便匆匆往回赶。
陈晓峰一跨进工厂大门就有几十个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冲上来把他们团团围住,他留下的五个兄弟都被刀架着,陈晓峰的兄弟试图做反抗,但被陈晓峰叫住了,他知道这样打下去,他一点优势也没有。
曹雷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边站了两个保镖。他神色深沉,霸气的看着陈晓峰。
“陈兄别来无恙,我在此恭候多时了,想必你的妹子也等累了,”曹雷瞟了一眼陈晓琴,“快给个答复,也好让我回去休息。大年夜的,这种伤精费神、劳民伤财的事也就你喜欢干。”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都怪我太轻易相信他人了,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陈晓峰瞟了一眼郭财,“我早该杀了你,都怪我心慈手软。”陈晓峰憎恨的说到。
曹雷心想,自己虽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从来不怕谁,但这件事情毕竟还是自己有错在先,如今年龄渐去,不如小事化了,积点福德也好庇佑子孙。
“把他们都放了吧!”曹雷说到。老黑牛迷惘的解下陈晓琴身上的绳子。陈晓琴一下子扑到陈晓峰的怀里,啜泣声不断。
“你我斗了这这么久,彼此双方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你我的仇怨我早忘了,只是我这兄弟一错再错,不收敛自己,他既然错了,我一定会严惩不贷。但是我们在这样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你妹子的事之前我并不知情,但既然我们错了,就该赔偿,要多少钱你吱一声,我如数给你。今天的事就这样吧,我的人我要带走,你的人我不会动他们半根毫毛,但你要是步步紧逼,我一定会,”曹雷顿了顿,“我一定会拿出当年灭刘义和的英勇来。”
曹雷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陈晓峰目瞪口呆,他的属下丝毫不敢妄动。陈晓峰知道,要和曹雷抗衡,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暗地里还行,这种明摆着,那十个自己也不是曹雷的对手。曹雷并非信口开河,当年和刘义和争地盘,打得你死我活。那时他们都还年轻,最后刘义和丢了性命,曹雷蹲了十多年的牢,回来东山再起,做起了一半违法一半正当的生意。这些年他有所收敛,别人不欺到他头上,他一般不会随便挑起仇恨,这次只因老黑牛喝醉了酒,**了陈晓琴,让陈晓峰怀恨在心,最后起了事端。
陈晓峰自觉惭愧,竟不能为自己的妹妹报仇,便暗吃哑巴亏收起寻仇之心。陈晓琴也并非等闲之辈,自受过伤害之后,她决定不再做一个任人欺凌的弱女子,她理解了哥哥的苦衷,但她发誓她一定要亲自报此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