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瑀蛇大姐……
瑀蛇大姐……
瑀蛇大姐……
瑀蛇大姐……
“小伙子，你不逃走么？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瑀蛇的声音穿透了封闭我内心的重重黑雾，即使身处于敌对的立场上，她的态度却仍然和过去一样……
“不要……”我呢喃着……
我……
“不要再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啊！”我怒吼着，接着从口袋中抓起一把盐猛地撒向叶政和瑀蛇。
虽然这些盐原本是针对叶政的鬼魂下仆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对付瑀蛇和叶政本人竟然也有一丝牵制效果。
抓住这一瞬的机会，我立刻由下跪的姿势转成蹲踞式起跑的状态，如离弦之箭般绕过叶政，冲入了他身后的通道。
“切……竟然还藏了这些东西……”叶政咂了咂嘴。
……
……
暂时逃出生天，我想到的是陈遥仰，假如说瑀蛇站在叶政这一边，那么对方就有两个人，如果我这次逃亡不带上陈遥仰的话，她有极大的可能会被抓作人质。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跑过漫长的楼梯，我来到厨房的门前，接着我出声道。
“陈同学，是我。”
接着门内传来了搬动东西的声音，想必是陈遥仰为了避免被人追上，用东西堵住了门吧。
这倒是蛮不错的选择。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道小缝，我立刻钻了进去。
等我进来，陈遥仰立刻又把刚才用来堵门的木架子推了回去。
暂时能有喘息的时间，我调整着凌乱的呼吸，同时整理着思绪。
刚才……
我……
——“对不起了，小伙子，接下来我会帮助政。”——
为什么啊……瑀蛇大姐……
明明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对我……
我坐在地上，双手抱膝蜷缩成了一团，明明知道这番举动只是纯粹的表现自己的软弱，我也无法像那些意志坚定的家伙一样把刚才的经历当成无谓的小事。
可恶……
可恶……
明明已经从那个人口中听到了关于这个世界的真实……
明明已经从阮蓂那里得知了关于玉坠的真实……
明明已经从瑀蛇那里听到了关于她的真实……
我却……不愿意承认么？
瑀蛇她……
她所喜欢的那个人……
她心中的那份感情，即使经历了无数个世界的轮回依然没有改变。
然而，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里，她所喜欢的那个人并不存在。那家伙——叶政仅仅是和瑀蛇所喜欢的人诞生自同一个“可能性碎片”的另一个人而已。
嬴政……从那个碎片中诞生的是“千古一帝”的可能性。所以，在我的世界里，他的名字就是嬴政。在我的时代里，他就是继承了嬴政灵魂的叶政。
瑀蛇帮助叶政，仅仅是因为在他身上看见了过去所喜欢的人的影子。虽然这理由荒诞不经，但有些时候，“喜欢”这份感情就是会招致这样不合逻辑的结果，不是么？
我……
总觉得有些无法接受啊……
根据阮蓂的说法，玉坠是先秦时代的技术所造，能够通过献上九个灵魂，换来逝者再次降临人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逝者就是所谓的始皇帝嬴政吧……
如果说我手中的玉坠是完全唤醒嬴政的祭器，那么瑀蛇为了见到那人一眼而协助叶政，她的目的不就是杀死我，杀死陈遥仰，完成最后的献祭么？
此外，阮蓂还告诉我，我的记忆是被他人使用法术封印的，换句话说，这不正是意味着……打从一开始，我的复活重生就只是被人利用，为了让献祭法术能够凑齐需要的祭品的一个局么？
什么鬼界的娱乐项目，什么了幽的临时契约，全部都是……全部都是骗人的！
这种时候……我到底该做什么好……
这种时候……我到底该相信什么才好？
“何南，你怎么了？”陈遥仰关切地看着我，然而我却无法回应她。
我仅仅是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仅仅是因为心中一直坚信的事物崩塌而不知所措。
我……
就在我意志低沉的时候，一声巨响惊醒了我。
只见厨房的一侧墙壁被巨力轰出了一个大洞，瑀蛇和叶政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居然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哇！？”陈遥仰也是惊讶无比，她一下子靠倒在我身上，“何南，怎么又出现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啊！？我不是在做梦么？为什么会出现我从未见过的人啊！”
“喂喂，我哪知道你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啊？不过话说回来，对方没准是你长大后的样子呢？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没准你以后也能变成像她一样呢……”
如是说着，但是在我眼里的瑀蛇和陈遥仰的样貌其实没有任何差别。
都是那副朴素的邻家大姐的模样，都是那副让人感觉到有一种莫名亲切感的温柔姐姐的模样……
“瑀蛇……”
“小伙子，把玉坠交给我。”
残忍的真实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我眼前，我却不愿意睁眼去看，这种做法明显就是逃避吧？
可是……
——“如果你无法做出选择的话，相信你愿意相信的。”——
岳阳老兄啊，你对我说这是制胜法宝，但是现在看来，这句话根本就是给我一个逃避现实的理由啊……
现实……
真实……
我的选择不是早就决定好了么？
我要活下去！即使过去的我下定决心舍弃了生命，现在的我仍然想要活下去！我的生命……我这两年里的人生……绝对不会在此结束！
“瑀蛇大姐，我能问一个问题么？”
“？”瑀蛇看着我，没有回应。我姑且就当做她同意了。
“我可以相信你么？”
相信……如果是相信我愿意相信的事物的话，那么……
“小伙子，我现在必须帮助他……”
我知道啊……叶政……确切地说是被某个暴君的人格控制的叶政是你的一个希望。
希望能够再见一次喜欢的人，这样的情感我还是能够理解的。
既然这样……
厨房有两个出口，另一个出口并没有被堵上，如果我留下来阻拦他们，把玉坠托付给陈遥仰的话，或许能拖延一点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陈遥仰已经不动声色地朝着另一扇门移动。
“何南……我们快逃吧……”陈遥仰小声说着。
我思考着，偶然的一瞥让我注意到厨房里的炉灶正生着火。
……这个似乎可以利用的样子啊……
如果……
只是选择想要相信谁的话，似乎就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可是，当一切的线索都指向她欺骗了我的时候，我还能如此淡然么？我还能毫无动摇地说出“相信”这次词语么？
瑀蛇大姐……我想相信你，所以……
“看招！看我的盐弹攻击！”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盐，连带着被手帕包裹着的块状物一起撒向瑀蛇。瑀蛇若无其事地单手一扫，竟是卷起流风，将空中的东西全部聚在掌心抓了起来。
“卧槽！？这都行！？只有使用计划二！”
我把手伸进上衣内侧口袋，掏出手帕包住的东西全力一扔，扔到了炉灶里的那片烈焰之中。接着猛地站了起来，拦在了瑀蛇和叶政面前。
“你们休想经过这里！”
“呵……”叶政冷哼一声，显然是觉得我这番举动很是愚蠢，“你以为用火就能毁了秋禅印么？”
瑀蛇也是一本正经地指出：“小伙子，这块玉的熔点在两千度以上，这种炉灶的火焰温度应该是不能熔化它的。”
“呃……诶？”
经由瑀蛇这声提醒，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丫的玉的熔点那么高根本不是随便烧烧就能烧坏的啊！明明一锤子砸烂才是最靠谱的方法啊喂！
“何南，你太过分了啦！你直接把它交给我就行了啊！”陈遥仰几乎是在我丢出东西的同时飞扑过去，几乎是在那东西落入火中的同时，一把将手探入火中。
“喂！陈同学，你疯了吗！？”
从火中把东西拿到了手，陈遥仰不由得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咯咯咯……”
“陈同学！？”我讶异地看向她，而她则是回以我一个邪魅的笑容。
“何南，真是辛苦你了，这样一来我的夙愿就能达成了……”说着，陈遥仰的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献上最后的祭品，迎接吾皇！”
虽然她情绪激昂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难以搭话，我还是若无其事地打断了她：“陈同学，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看一看你手里拿着的东西。”
经由我的提醒，陈遥仰才仔细看向手中的东西。包在外头的手帕已经烧成了灰烬，然而里面包着的东西也因为高温而熔化了大半，这着实超出了陈遥仰的预料：“怎……怎么回事！？这不是玉坠！？”
“哎呀，抱歉，那块手帕里包的只是盐块而已。”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真的玉坠我刚才就已经交给瑀蛇了哦。”
“你说什么！？你疯了吗！？那家伙可是跟叶政一起行动，她可是叶政的同伴啊！”
相对于此刻陈遥仰有些情绪决堤的质问，我仍然十分平静地回答说：“那也很好解释啊……这里是梦境，而且还是有着某种限制的梦境……瑀蛇大姐之所以会帮助叶政，自然是因为某种‘限制’。说起来，你应该比我了解的更多吧？因为不管怎么看，你的行动都像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空间存在着规则限制一样。那啥，应该就是所谓的……通关条件一样的东西吧？”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陈遥仰质问着，她显然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如果不是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经历的话，我恐怕不会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异常吧……不过话说回来，考虑到这样那样的情况，我觉得这里更像是某人制造出来的‘游戏空间’呢。”我叹了口气，接着以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我说的没错吧，羲言大人！”
我话音刚落，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下来。旁边炉灶中跳动的火焰也维持着那一瞬的形状，我身边的人也都是僵立在原地，仿佛是没有灵魂的蜡像一般成为了背景中的装饰。
接着，他出现了。
有着迷人丹凤眼，容貌过度清秀让人不禁怀疑是女子的他——羲言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正如我所料的那样，你能够猜到我的存在，如此，这一幕才不至于无趣啊。”羲言浅笑着问向我，“需要我向你说明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瑀蛇大姐向你请求了吧……单凭我的力量无法面对操纵鬼魂的叶政；单凭我的阳寿无法支付让瑀蛇插手的代价……所以，只有祈求超越在规则外的你，我才有一线生机。”
多亏了之前阮蓂帮忙恶补的世界观知识，我才能够彻底认清楚羲言这一存在究竟代表着什么，他究竟有何种力量……
“说的不错。”羲言看着我的眼神和最初一样不带丝毫感情，“毕竟是这么久以来，瑀蛇第一次那样子求我，让我不禁产生了插手这件事或许会‘很有趣’的念头。”
“那么……你感觉到有趣了吗，羲言大人？”我没好气地说着。
果然没办法接受啊……这种把他人的苦痛经历当做余兴节目的人……
我打心底里厌恶羲言的存在。
“很遗憾，并没有。”羲言瞥了一眼瑀蛇，说道，“太简单了。几乎没有任何痛苦挣扎，你就发现了这次游戏的正确解法，瑀蛇压根就没有品尝到被想要保护之人仇恨敌对的苦涩。这一幕，一点也不有趣。”
呵呵呵，我这么早就发觉黑幕真是对不起了啊！我没有让瑀蛇大姐因为我而伤心难过真是对不起了啊！
啊呸！对不起个鸟人头啊！老子现在别提有多爽快了！哇咔咔咔咔！
如果不是羲言就在面前，我恐怕会手舞足蹈热烈庆祝一番吧。
“不过，这样也无妨。”羲言浅笑着，向我宣布着这一次的结果，“你和瑀蛇赌赢了。你们之间的信赖达成了游戏的通关条件，自然地，作为奖励。对你威胁最大的叶政和陈遥仰都会永远留在这里。你们可以离开了。”
“等一下！”我正准备牵起瑀蛇的手逃离这片是非之地，然而羲言的说法让我一下子就止住了脚步。
“怎么？你打算放弃这次胜利？”
“羲言大人，我能说一下我对这次游戏的猜测么？”
“可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切的起因都是我的重生。在我死去的瞬间，某个大人物封印了我生前的大部分记忆，让我跟一般人一样产生了想要活着，想要再来一次的念头。接着这个想法被了幽知道了，因为觉得好玩，所以她同意了我的重生，并且让瑀蛇担任我的监督员，负责发布任务以及赏罚阳寿。”一边说着，我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羲言的神情，和最初见面时一样，他依旧保持着那如春风一般的浅笑，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
“哦？封印了你的记忆的人难道不是瑀蛇么？”
“如果瑀蛇真的知道我的记忆，那么她就不会认为我是‘他杀’的。”
虽然之后历数瑀蛇在我身边的表现，若说她完全不了解我过去的记忆也不太可能，但是……我还是想要相信瑀蛇，相信她不会放弃对规则的坚持。
“真是坚定不移的信任啊……都让人觉得有些耀眼了。”羲言有些像是在嘲讽。
我不想在意这些，继续说了下去，“那位大人物之所以会允许这样的事出现，自然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子会很‘有趣’，他期待着在真相揭露的那一刻，我和瑀蛇之间的信赖关系会以怎样的方式支离破碎。”
“听起来那个大人物还真是恶趣味呢。”
“是吗？我也有同感。”我把我所能推测出来的事全部说了出来，“时间飞逝，当我再度遇见叶政的时候，我被再度刻上了祭品的印记。如果没有其他人帮忙的话，我就必须以普通人的力量挑战叶政的鬼魂仆从。考虑到叶政所继承的是嬴政的力量，那么把守护着叶政的鬼魂考虑成无数兵马俑之魂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换言之，我的对手是成千上万的魂兵，这是我绝对无法对抗的敌人。魂兵在数量级上应该已经可以构筑为军队，哪怕是非人界的强者也未必能够与之抗衡。所以了，为了保护我，瑀蛇向你提出了请求。而你给出的条件恐怕就是这场游戏吧。”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游戏。剥夺叶政的魂兵，让他只身一人来到这里。这次游戏的参加者只有四人。你，瑀蛇，叶政，陈遥仰，而且正如你所见的那样，陈遥仰是站在叶政这一边的。游戏的胜出条件也十分简单，那就是从何南的手中得到玉坠。假如叶政或是陈遥仰从你手中夺得了玉坠，那么就是他们的胜利，现实中的献祭会照常进行，我不会进行干涉。但这次是瑀蛇得到了玉坠，你胜利了，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
虽然羲言解释了这次游戏的规则，但是我认为他并没有说实话——至少他只是说了一部分实话。
“的确是很有诱导性的设置啊……最初的时候我身边的是同样被关在牢里的陈遥仰，我自然而然地会把她当做同伴；叶政被袭击的时候瑀蛇不惜一切保护他，想必也是规则上限制了瑀蛇的行动，让她看起来是站在叶政这一边的。如果我没有选择相信瑀蛇，只怕……”
就是一个简单的考验，羲言仅仅是想要看见我对瑀蛇的不信任所导致的结果。只可惜……
“所以了，赢得了这次游戏的你为何要阻止我对败者施以处罚呢？”
“因为……我相信陈遥仰和叶政，他们两人都是我的朋友啊！”
“朋友？”羲言略为一愣，即使是他也没有料到，我会在这一刻提出这样的观点。
确切地说，即使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一刻，过去的“我”的感情会如此强烈地涌上心头。
那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笨拙男孩叶政……那个充满活力温柔善良的陈遥仰……他们……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啊！
“我可以肯定，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寄宿在那个祭器玉坠上的深深执念导致的。我相信叶政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夺人性命的人。而陈遥仰……她也不会是主导献祭的幕后黑手，她的话，是绝对不会认同这种为了见到谁，而献上他人生命的做法的。我……相信他们，我相信我的朋友。”
“呵……把一切都推到祭器上面，不必担负杀人的罪业还真是轻松啊。”羲言嘲笑着我的说法，“只可惜，虽然叶政的变化和祭器有关，但是陈遥仰却并非如此。”
“什么意思？”
“很简单，让陈遥仰成为叶政的帮凶——这是某人的杰作啊，而那个人正是……”
“不必告诉我。羲言大人，你想要的应该仅仅是这场游戏的败者吧？”我打断了羲言，不希望从他口中听到让我动摇的话语。
其实……他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不是么？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败者就是寄宿在玉坠上的那份执念，那个自诩王者，完成了屠戮的杀人鬼。这就是我的答案！”
“呵……也罢，这次就遂你的愿吧。”羲言浅笑着，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我身边的瑀蛇。
尽管这个时候，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处于静止的状态，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些许的变化。
紧握着的瑀蛇的手上，竟然传来了一丝颤抖。
瑀蛇大姐……
我稍稍用力想要止住这份颤抖，却无济于事。
“还有……多少时间呢？”羲言询问道。
“不好意思，本人的阳寿现在还充裕得很，满打满算还有两个多月哦。”
“呵……”羲言摆了摆手，接着寄宿着模拟嬴政意识的玉坠从瑀蛇手中飞到了他的手中，“两个月呢……”
虽然不清楚羲言在考虑着什么的，但是现在我只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几乎是在我产生这个想法的同时，我忽然感觉到意识变得模糊了起来，半梦半醒之间，我似乎彻底脱离了这个羲言构筑出来的空间……
……
……
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我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呈“大”字形地躺在地板上，看了看环境，我仍然在自己的家中。
虽然刚才的经历如梦如幻，但是……应该不是我的幻觉吧？
如是想着，我忽然感觉到脖子处一阵冰凉，那坚硬的鳞片的触感让我精神一振。
“瑀蛇大姐！？”
虽然我第一时间念出了她的名字，她却没有立刻回答我。
“大姐，你咋了？”
我连忙摸了摸瑀蛇的身体，我本想顺着身体摸索到她的脑袋，然而她却一下子缩紧了身体……
“小伙子……”
“咳咳……大……大姐，你冷……冷静一点……”
“小伙子……”
“大姐……你有话直说，别动手动脚……不对，口误……别随便玩捆绑PLAY！”
“小伙子……”
“救……救命……”
因为不明原因，这次回来之后，瑀蛇就一直紧紧缠着我的脖子，似乎再也没有放松身体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