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窗皆是蒙了厚重的黑布。待颗子一进门,门外就有两个人守着。
房子布置的比较随意,一张大大的长方形桌子,地上铺了一张毯子,贾小姐就那样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假寐。颗子正要开口喊她,却被人给打断了:“不用叫她,太痛了,我给她用了**。”
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人。颗子试探着问:“你是她请来的纹身师?”那人始终并未回过头来,背对着颗子在桌子上捣鼓着瓶瓶罐罐的。“不是,纹身师待会儿过来,我是做面具的。”
“人皮、还是人脸?”颗子喃喃道。
那易容师好像还挺容易相处的:“既然是人脸,那当然就是人皮了。”颗子怔怔的。
虽然这个易容师很好相处,颗子毕竟手上所经过的东西太过邪性,颗子也没有想要与她过多的交往的意思。再没有其他的话,两人都沉默着。
易容师递过来一张纸:“你先画下来试试看,我再看看有没有哪里要改的。”
颗子倒也毫不含糊,接过纸就细细的描绘起来。
末了,易容师接过画纸还感叹一句好画工。那易容师也是三十多岁年级,容貌打扮也是与田间劳作的农夫无异,只是衣服要比寻常人家好一些。普通得让人看一眼就会忘记他的样子。
能够为天下人做出各种各样的脸,却改变不了自己这最为平庸的容颜。
不知为何,颗子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心里稍稍有些抗拒。
正在尴尬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又有人进来了。应该就是纹身师了吧。
易容师开口:“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易容师先递给颗子一张冰冷雪白又光滑的东西,上面眼孔,鼻孔,嘴唇全部已经掏空,颗子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人脸了。抬笔提毫,丝毫不敢大意。
把贾雨柔的脸面画好后,那位纹身师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用一支细小的银针在颗子所描绘出的轮廓上细细涂上一层黑色的颜料。
颗子转身,易容师正在拿着一块薄薄的刀片一点一点的修理贾雨柔左脸上的焦肉。
纹身师拿出另外一块脸皮,只有半张。颗子这才明白之前自己画的是一个大致的模型。纹身师拿着那个半张脸,小心翼翼地贴在颗子画的那张全脸上。慢慢揭下来,这才是完美的脸。
没有人脸上的眉眼是一模一样完全对称的。颗子这才想起来。不由得暗暗赞叹。颗子小心翼翼地发问:“我画完了是吧,那我可以走了吗”
易容师与纹身师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那易容师道:“你累了就先休息吧,剩下的我们来就好,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画的很好。”纹身师也闷闷的说道。
礼貌的回了句谢谢,颗子转身就走了。
颗子推开门,贾老爷就站在门口等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担心着女儿的安全,还想要给她一生的幸福。
未等颗子开口,贾老爷就发话了:“今晚多谢姑娘。我答应你了,那就一定会做到。你若想现在离开,金银细软,快马护卫,我也都准备好了;若是今夜劳累,明早再走也不迟。”
“我等不了了,一刻钟都等不了,我现在就要走。”
贾老爷点头,小厮上前道:“姑娘请随我来。”
颗子朝贾老爷点点头,随小厮消失在夜色中。
果然后门外停着一辆朴素又不引人注意的马车。颗子上车发现里面有个包袱,一打开,是几件绫罗绸缎的衣衫,和一个锦囊。颗子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大卷银票和两个成色上好的翡翠玉镯。
待颗子坐稳,马车夫也是毫不含糊的扬鞭,驾驶着马车向前奔去。
一路的露水,漫天的星辰,都在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颗子向前奔去。不知道是祝福还是谴责,他们都带着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