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法书院。
儒、道、刑司及外道虽同属于圣法书院,却又彼此泾渭分明。此时四大学院内,由新一届新生引起的话题逐渐升温,其中最大的争论莫过于帝一弃道院而选择四院最不入流的外道院。各院学员各有想法,不乏言辞激烈者,当然,这其中,尤以道院为最。
道院坐落在浩瀚圣山西侧,从高空俯瞰,形如一座巨大的圆形宫殿。宫殿之外,群山叠嶂,有瀑布从高山一路奔腾而下,气势磅礴,云霞氤氲间,隐约可见石梯延伸至远方。作为最强势的院系,道院内天才云集,桀骜自负之辈自不在少数,当帝一拒绝道院而选择外道院的消息传来,所有学员在最初的惊愕不解之后感受到的是侮辱!外道院一向被视为最差学院,甚至在一些人眼里,圣法书院只有三大院,外道院根本不配占据一个名额。
“什么天赋异禀,要我看也只是鼠目寸光地垃圾罢了。”有人冷漠无视继续修行,也有人发出这般不屑言论。
“不来道院是他的明智选择,否则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才。”狂妄桀骜,这是属于一流天才地专属名词。
尽管未选择道院,帝一之名,在整个道院中已是如雷贯耳,当然,说是臭名昭著也未尝不可。
刑司院作为四大院系最特殊的一个,也是真正权利最大的,巨大的塔形建筑位于圣山北方。帝一就算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后生小辈,能够进入圣法书院且顺利毕业加入刑司院的又有几个自认弱于旁人的?天才?他们也是!超级天才?那不过是代表有潜力罢了,能不能将潜力转化为实力还是未知之数。相对来说,关于帝一加入外道院的讨论,刑司院是最淡漠且无视的。
圣山南侧是儒院所在地,不同于道院的磅礴宫殿,刑司院的巍峨高塔,儒院所在则是一群连绵不尽的古老城墙建筑,这些城墙建筑大都很矮,却有一股难以道明地恢弘之气,那斑驳城墙上留下了如裂痕此类的岁月痕迹,透着沧桑与古老。儒院学员养一口正气,他们坚信天地有正气,自承正义,认为邪不胜正。帝一的天赋早已通过青衣中年传回了儒院,这些年儒院式微,急需好苗子补充,帝一的天赋毋庸置疑,即便儒院修行体系与众不同,但他们确认帝一这样的天才,无论怎样的修行,都足以走到最前列。不过,儒院之人也大多自傲,觉得除了己身所修行的才是正统外,其他统统是小道,是以哪怕面对道院的人,也完全是一幅清高模样。帝一既然选择了外道院,那么对于他的关注也就仅此而已,少有人再谈及。
外道院内,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大肆庆祝以及讨论,正好相反,所有外道院学员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中,于他们而言,这恍若一场梦。四大院系互有争斗,作为外道院学员,所得到的资源往往是四大学院中最少的,这样的情况虽然让人愤怒却也无奈,谁让外道院学员自己不争气?争不过另外三院。当然,即便帝一加入外道院,也改变不了外道院常年积弱垫底地现实,以帝一一人之力,想要与其他院系抗衡,也不过是幻想罢了。
只是,这终究是一支强心剂,在这渐次消泯希望的外道院内,或多或少,种子已被撒下。
入夜,丝丝缕缕地晚风轻洒在身上,带来阵阵清凉。雪梧站在竹林畔,微微闭上眼睛,感受这夜地宁静。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头也不回,淡淡道,“应付那些人感觉怎么样?”不用问,这身后来人他也猜得到。
帝一一如既往地淡漠,即便是开口,也惜字如金,“很不好。”
雪梧微笑了笑,转过身与帝一目光对视,两人眼底深处压抑着地疑惑巧妙闪逝,气氛突然变得沉默,就连这沙沙风声,都渐不可闻。
这竹园外,有草舍三五间,极为简陋,作为新生,待遇也只能如此了。外道院虽然排名最末,但人数却是最多的,所以各方面条件也极为质朴,说是简陋也不为过。好在此地虽偏陋,却胜在景致不错,恰好空了一间房,他索性选择这里。至于同为新人的帝一,待遇自是与他迥异,即便是新生,所受到地待遇也不比那些核心学员差多少。
无论在何处,实力永远是受得尊重与否的必要前提。当然,实力不足时,天赋往往也代表着未来能否强大的潜力,天赋稍弱和天赋稍强,受到地待遇自也不同。对此,雪梧倒也不会去刻意证明什么,于他而言,这竹林之畔的居所已是不错,更何况,修行重在己身,外物或有影响,可居住环境却不在此列。
“百晓镜。”
沉默良久,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话音刚落,两人眼眸中的异芒陡然乍起,却又很快各自敛去。
晚风更凉,顺带着竹叶唰唰的声音更响。一如两人平静面色下并不平静的内心。
帝一走了,临走前看了眼雪梧,却并未开口。
雪梧默默望着天穹,繁星闪烁的苍穹深处,是不是也有同样迷茫的星星呢?转身离开,雪梧回到了房舍,开始每夜不落的修行。
翌日,雪梧早早离开房舍,前往万书阁。圣法书院的学员极其自由,除了半月一次的例行课程外,其余时间他们都自行安排。万书阁内有诸多术法典籍,当然,想要得到也得有所收获。这里并不收取任何金钱,只看实力。不同实力的修者能够选择的修行秘籍也不同,简而言之,这里一切都免费,但前提是你有那实力。
修行如逆水行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选择许多秘法典籍去修行,因为那耗费的时间太长太长,长到让人绝望。以至于很多人只会选择一种术法修炼,少有兼修多门术法的。
比如雪梧,所修行的便是雪宗内多年无人问津的《雪剑术》。这门术法极为深奥,即便雪梧也不过参透其万一,他此去自然不是为了选择术法,而是另有他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