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德帝的大寿,自然非同小可。
整个寿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陆续来到,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他们轮流给云德帝贺寿,云德帝也一一微笑回礼,
这可说是他人生中的又一次**,就在今天,他将要纳妾,那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水嫄,对于女人,他见过太多了,各种各样的女人,现在已经很少有女人能激起他的兴致了,他也许已经摸过上千个女人的光屁股,可这次的女人不同,她有一种韵味,让他迷恋,也让他的心再次有了爱情的感觉。
众所周知,云德帝对水嫄渴慕已久,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谁知这次水嫄突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天降福音,双喜临门,只能这样来形容这件事。可水嫄有个要求,就是要他在寿宴上宣布成婚,要当着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的面,宣布这件大事。
云德帝自然一一答应,这对他来说虽然有些为难,但也勉强可以答应。
而寿宴中最让他高兴的是——水嫄将亲自为他起舞。
对于水嫄的歌舞,那更是名冠京城,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今天给他祝寿的人之所以这么多,恐怕也与水嫄的歌舞脱不了关系,因为众所周知——求水嫄一舞之难,今天她肯倾情演出,自然谁都不愿意错过此次机会。
今天是云德帝大喜的日子,他太高兴了,没有发现出席的嘉宾似乎多了点。
酒过三巡,表演开始。
其中有歌舞、杂耍和幻术表演,只见一对对活力四射的男女来来去去,卖力的表演,掌声雷动。
这些演出也不错,都是名家表演,以往云德帝是很爱看的,可今天他却觉得味同爵蜡,没有丝毫味道。
终于随着三声罗鸣,一声报唱,水嫄出场了。
只见四个身着水秀纱绸的女子簇拥着一个轻纱覆面的女子,缓缓走到场中向观众点头致意。
随着锣声轻响,舞蹈开始。
只见素手纤纤,霓裳飘飘,动静皆宜,婉转如流。
整个舞蹈流畅、自然、华美、哀婉,云德帝看的如痴如醉,其它人的手掌几乎拍烂了。
此时,那蒙面女子亲启朱唇,唱了起来,歌声圆融而优雅,竟然是绝妙的声音,谁也没想到这位以舞蹈名世的水嫄,歌喉居然不逊于舞蹈。
细听歌声却是颂扬着云德帝的丰功伟绩,述说着战斗的残酷、负伤的痛苦、英勇鲜红的血、威武的冠羽、矛和枪、死神的刺激和战神的驾驭……
却没有人知道他颂扬的其实不是云德帝,也不是长风国,而是宋国。
舞毕,全场掌声如雷,随即水嫄亲自为云德帝敬酒,他一饮而尽,当即宣布了纳水嫄为妾的消息,群臣又是一轮祝贺。
此时,隆庆突然端着一壶酒,分别给云德帝和自己倒了一杯,他拿起自己那杯道:“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风国永享太平,万世安康。”
这隆庆是云德帝手下的得力人才,他不止名字叫的喜庆,交给他办的事,他也办的喜庆,从来不需要担心,故而很受云德帝宠爱。
而此时云德帝欢喜无限,酒到杯干,开怀畅饮。
除了他登基那天,他再没有这样快乐了。
他甚至忘记了他那刚死去的儿子和马上要死的另一个儿子。
忽然云德帝感觉到了不妙,这是他多年出生入死形成的感觉,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姬康凄惨的躺在牢房中,计算着他死亡的日子。
已经剩下两天了,时间过得真慢,他只觉得度日如年。
他并不害怕死亡,反而期待着死亡快点到来。
既然人人都想杀他这妖孽,那就让他们杀好了,反正他的人生也没有光彩。
从他出生那天开始,他就被厄运笼罩了,直到现在终于都要结束了。
他似乎应该庆幸,这贼老天没有带给他更多折磨。
他母亲会不会来救他,其实他并不放在心上,被所有人嘲笑的活着,还真不如死了。
但他痛恨杀害他二哥的人,痛恨他二嫂,他们太无情无义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一股冰冷的杀气迫来,有人要来杀他了。
他没有动,依然在静静的躺着,现在死亡反而是他最期望的,可他还是想看一下凶手的面目。
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面前,只露出一对冰冷的眼神。
这人他从来没见过,那眼神很陌生,也很冰冷,这是一双杀人的眼睛。
“为什么?”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也不会回答,他们讲的是速度和效率,一剑斩向姬康,毫不留情,黑暗中光芒一闪,叮的一声,那长剑被荡开了。
一个灰衣人出现来了姬康前面,挡住了那黑衣人。
“你是谁?”黑衣人问道,他居然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这让他很不舒服。
“你又是谁?”灰衣人反问。
“看来我们谁也不会回答对方了。”黑衣人怒道:“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黑衣人长剑展动,一道道黑气出现在长剑上,那黑气上透出浓浓的邪恶,浸满了鲜血,一时间鬼哭狼嚎,阴影重重,似欲择人而噬。
“暗黑术法。”
灰衣人惊叫,这种邪恶的功法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地牢中,又出现了。
这种事如果在外面传开,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就在那黑衣人将要攻击时,无数的藤蔓从地中冲出来,刹那间,缠住了黑衣人的双脚,同时蔓延到他全身。
藤蔓生长的速度太快了,那黑衣人来不及反应,便被藤蔓包围了大半身子,只剩下了手和脑袋。
“巫术!”
黑衣人惊恐的叫了起来,这个大陆上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出现过巫术了。
两人都很有默契,并没有大声喧哗。
“去!”
那一道道黑气张牙舞爪,噬咬向灰衣人,而那灰衣人身上瞬息间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绿枝,挡住了那黑气。
与此同时那藤蔓千缠百绕,完全覆盖了黑衣人。
“光明净化!”
一道圣洁的光辉出现在那藤蔓缠绕的茧中,那藤蔓开始脱落,可是新生的藤蔓瞬间填补了缺口,只听见一声声惨叫从茧中传出来,随即变湮没无闻。
“原来是神庙的人,可惜道行差了点。”
灰衣人叹口气,抱起姬康,消失在原地。
云德帝发现不对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的真元已经无法动弹了。
那酒里面放了抑龙散,这抑龙散无色无味,对普通人没有作用,但对拥有神龙血脉的人却是致命的。对这种东西他有高度的警觉,可这次在抑龙散中还掺有散魂丹,这两者配合在一起,瞒过了他的嗅觉。
更可恨的是,这散魂丹极其歹毒,一旦入体,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永难清除。
霎时间云德帝出了一身冷汗,他预感到一切都完了。
啪的一声,隆庆手中的酒杯摔成碎片。
政变开始,惨叫声此起彼伏,支持雍正的大臣瞬间倒了一地,寿宴变成了丧宴,鲜血染红了地毯。
没想到有这么多的叛乱分子潜入,肯定是出了内鬼。
这是一次密谋已久的行动,策划者心思之密、手段之狠让人心悸。
近卫军没有赶来,屠杀在继续。
眼看着对自己忠诚的臣子被一一斩杀,倒在血泼中,可惜的是这些臣子没有死在敌人刀剑之下,却死于自己人之手。
云德帝怒发如狂,盯着扶鸾道:“为什么?”
没有扶鸾的放行,这些人绝对没法潜入这里,更让他后心发凉的是,事先他没有听到一点消息。
对手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
扶鸾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没有回答。
“为什么?”云德帝再次厉声质问。
扶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微臣对不起陛下,只有一死来洗清自己的罪责了。”他挥掌拍在自己的头上,**崩裂而死。
为什么?
为什么要自杀呢?
什么人能把你迫到如此地步?宁愿死也不敢说出情况。
看着惨死在地上的人,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人,没想到下场如此之惨。
特别是这扶鸾,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为人木讷,不喜多言,云德帝素来倚重,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现在对这扶鸾,他也不知道该爱呢?还是该恨?
云德帝看向自己最信赖的手下,那个亲手把毒酒送入他手中的人——隆庆,“你也背叛了吗?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隆庆笑嘻嘻的说:“没什么,只是加了点抑龙散和散魂丹。”
云德帝摇了摇头,“不,还有别的。”
此时他体中火烧火燎的毒药,正腐蚀着他的心脏,侵袭着他的灵魂,即便有神龙血脉,他也抵受不住。
疼痛正噬咬着他的心。
而且他的神龙灵力受到了压制,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以往他征战四方,快意恩仇,对敌人毫不容情,其间也遭遇过几次极大的危险,毒药的侵袭是最常见的,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整个神龙灵力都动弹不得,他屡屡尝试调动神龙灵力,都无功而返。
“你是说噬心散,”隆庆得意的看着他,左顾右盼,摇头晃脑,“那可与我无关。”他似乎看出了云德帝的所图,“你还是别尝试了,没用的,抑龙散是专门对付你神龙血脉的,一旦进入体内,你的神龙灵力就会被压制在一角,不能动弹。”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
那笑声在云德帝耳中回荡,份外刺耳,云德帝忽有所悟,“你是说水嫄?”
“对,就是她,”隆庆嘲笑道:“当你对她爱之入骨的时候,她却恨不得寝你之皮,食你之肉。今天,她终于就要如愿了。”
云德帝不再理他,看向躲在隆庆身后的水嫄,“为什么?”
“为什么?我该问你才对。”
“问我?”云德帝疑惑道。
水嫄淡淡的说道:“你还记得水千均吗?”
“水千均?”
水嫄眼中涌出热泪,“对,就是水千均,你现在连他也忘了吗?还是你杀的人太多,记不起来了。”
云德帝突然想起一人,“你说的可是宋国将军水千均?”水嫄点了点头。
云德帝疑惑道:“那又怎么样?”他突然发现这女子与水千均很相像,“原来你是他的女儿?”
水嫄厉声道:“正是,家父丧生时我才十岁,那是我看着灵柩缓缓的抬走,我就发誓要找你报仇,不择手段,不死不休。”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