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年来借助静璃的消息,魔君也进行了不少行动,甚至成功的刺杀了几员大将,至今都是长风国的疑案。
“未必,云德帝多年来,积蓄的力量非同小可,现在来说,鹿死谁手,亦未可知。”静璃侃侃而谈,“女儿只要跟紧云德帝,就不怕掉出权力的中心了。”
“你对他很了解吗?”
静璃脸色微红,却自信的说:“云德帝虽然让人捉摸不透,但也有很多弱点,女儿多年来从各种渠道了解了不少情况,以目前的情形来看,长风国恐怕会风云再起,陷入混乱,甚至可能分裂。”
魔君严肃的脸解冻,显然是心花怒放,这个女儿,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说来听听。”
静璃于是把雍正的刺杀行动,以及禄王和寿王支持雍正的事说了出来,她了解的消息之全面,之准确,如果雍正听到她说这些话,一定会汗毛直竖。
这里面的许多消息,就是雍正也是刚刚知道,静璃却像早已经知道了。
最后静璃总结道:“到最后只怕会形成一场战争,无论谁胜,人类社会都会有一场大消耗,对魔界来说都是大好消息。”
魔君对女儿的消息非常满意,大声称赞,群魔更是大声欢呼。
“怎么可以让他们更混乱呢?”魔君看着女儿。
“璃儿这两年来,一直在刺激云德帝,恐怕很快,长风国就会有一场灾难。”
魔君笑的更欢,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了,“好,好,果然是好消息。”
其后,千魔焰,封魔台上。
魔界儿女载歌载舞,欢迎他们的公主:对于这位孤身深入中土世界的魔界公主,诸魔都由衷的佩服。
故而在封魔台上设宴款待,
这封魔台设宴向来是对魔界英雄才有的待遇,到如今,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在这封魔台上设宴了。
此次设宴却是为了魔界公主带回来的消息,以及魔界公主多年来的贡献——各种有用的消息和成功挑拨人类不和。
这千魔焰位于地火中心,周围有数不清的大小各异形状不一的熔岩口,只怕有数千个之多;每个熔岩口里都涌动着红色的熔岩,温度炽烈,难以靠近,即使是魔界中修为高深之人,也不敢触碰那涌动的熔岩。
而封魔台却位于千魔焰的中心,高高的耸立,超出千魔焰几十丈高。
到这封魔台,只有一条一人宽的黑色焦岩可通,胆小之魔都不敢在上面行走,一旦掉落,可就万劫不复。
静璃赶到封魔台时,欢迎宴会正式开始,对于这种盛大的场面,静璃早已见惯不怪。
她被英雄般的簇拥着坐在主席,魔界中的各叔伯兄弟纷纷向她道贺,她一一还礼,今天实在是她的大日子,就连她父亲也亲自来给她道贺,即使是向来与她不和的妹妹离曦也在给她道贺,她高兴极了。
整个酒宴中,她都处于幸福状态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宴结束了,她踉踉跄跄的返回居所,走在黑色焦岩上,看着下面的千魔焰,就如同有无数个燃烧着火焰的泉眼,煞是美丽。
人生都如今日,那该多好,她今天饮了很多酒,已经醉醺醺的了。
当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屋顶那蓝色的魔晶发出柔和的光芒,已经有多少个日月她没有睡在这里了?
这个居所在她离开后都没有动过,除了每天打扫,东西都放在原地。
她曾很怀念这个床,可是现在对这个床她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自从她嫁给云德帝后,她就喜欢上另一种生活,在她心目中,云德帝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勇敢、坚强,雄霸天下,那正是她从小梦寐以求的男人,可惜他不是魔界男儿,而是魔界的死敌,这注定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咫尺天涯。
她一直被两种血液毒害,分裂直至血脉,她有时候真的很迷茫,她出生在魔界,本应该以魔界的利益为己任,她也是这样做得,可是为什么她的灵魂会如此不安呢?
她走到镜子边,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是艳如蛇蝎。
美注定是不安的,贪婪的,她乐于夸耀她的体态、她的风姿,从小便如此,人类世界的卧底,开发了她的罪恶……
一种理所当然、无所顾忌的罪恶。
这让她更多的了解了自己,深入她骨髓里的东西,这张妖娆多变的面具,她体内的热潮上涨,伴随着一双眼睛的无限饥饿,她感觉到一种搏动,一种触摸、一种逃离……
在那个深宫中,充满了尔虞我诈、明枪暗箭,她却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她天生丽质、心怀鬼胎、精明透顶、八面玲珑,又颇得云德帝宠爱,这种爱让她处于漩涡的中心。
可她也真是长袖善舞,把对手一个个的打压了下去,多年来,她的生活有夜晚、有恐惧、有紫色的嫉羡,却从来都没有欢乐——那种无拘无束、肆无忌惮的欢笑。
那种笑只有在她小时候才有过,现在围绕她的都是阴影、危害和肮脏。
死亡的姐妹,
满腹毒液的蝎子,
永恒的诅咒,
……
这一切就如世界在她内心深处插入的游戏,直到最后扭曲、疯狂……
在这种变化中,没有手去触摸她心灵的表面,使它颤抖,她并不相信外表和灵魂。
一切都是游戏中的游戏,她玩弄你而一刻也不相信你,游戏中的游戏。
她的味道很好,她呼吸一种奇妙的香气,然而没有灵魂,从未有过任何灵魂……
此刻,她躺在这张床上,这是她的家吗?应该说这就是她的家,即便有如此热闹的欢迎,她还是难以找到归属感,她的心已经走得太远了?
此时,响起了敲门声,静璃疲惫的躺在床上,不想动弹,敲门声停顿了一下,又响了起来,显然是不准备离去。
“谁啊?”静璃不耐烦的问。
“是我,离曦。”门外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想找你谈谈。”那声音停顿了一下,“多时不见了,想趁这个机会聊聊。”
这个向来和她不睦的女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在宴席上主动向自己示好,现在又亲自来到这里,“今天我太累了,明天吧!”
外面没动静了,又过了一会,才传来声音道:“好吧!你睡吧!明天见。”紧接着是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
静璃却没法入睡,她今天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可到现在他还没有机会说出口,自他来到魔殿,她父亲就没有一丝闲空,先是打听她带回来的好消息,其次就是设宴款待这个女儿,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机会和父亲单独相处片刻,对于这个要求,她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直到现在她都有些忐忑不安。
门外再次想起了敲门声,这次静璃甚至没有听到脚步声。
“谁啊?”静璃不耐烦的问。
“是我。”是她父亲的声音,他怎么来了?
“你还没睡吗?”
“没有。”静璃打开门,“我睡不着。”
魔君看着这个女儿,笑道:“我知道你睡不着,所以就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
“知女莫若父,今天你在宴会上心神不属,我就知道你必有心事。”
“那父亲猜一猜我这是什么心事?”
魔君笑道:“这难不住为父,从你苦恼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件事让你难以启齿,而在父亲这里,让你难以启齿的事,恐怕与中土世界有关,具体来说可能与云德帝有关。”
“你怎么知道?”静璃惊呆了。
“你的神态告诉我的。”
“女儿却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女儿想要一粒融元丹。”
魔君惊讶的看着静璃,“你要这干什么?”
静璃本准备了很多谎言,可他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我想救云德帝。”
“救他?”
静璃点了点头,她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父亲,魔界与中土世界势不两立,救云德帝就等于给魔界增添一个敌人。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现在云德帝活着,长风国分裂指日可待,而一旦云德帝死了,隆庆就会坐稳大位,再无后顾之忧,到时人界的混乱就看不到了。”
“好,给你。”一个药瓶落在静璃手中,“这里有一粒融元丹,救云德帝足够了。”
“谢谢父亲。”静璃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父亲似乎早已经准备好了,可她此刻却没有丝毫怀疑。
“你也该回去了,要不然恐怕来不及了。”
“知道了,父亲。”
她这此回来,确实用了很长时间,得马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