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谈笑风生的杨俊和崔氏,杨浩的心中很是苦恼,杨浩的苦恼是有缘由的,杨浩对于杨俊和崔氏的怨念,甚至比宇文化及更重,虽然历史上宇文化及在十几年后杀死了他。
打从知道自己是秦王世子杨浩以后,杨浩就知道,他的这对奇葩父母,这辈子绝对不会让他轻松度过的,想要当一个悠闲的二世祖,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历史上的隋朝是个短命的王朝,国祚只有三十八年,因此历史上对隋朝的记载并不是十分的详细,尤其是对杨俊这种短命的亲王来说,记录就更少。没错,就是短命,杨俊死的时候还不到30岁,而且是让崔氏亲自下手毒死的。
穿越前的杨浩只不过是一个三流大学的三流毕业生,所以可想而知,能让他印象深刻的历史,多数是一些带着花边的八卦消息——基本不会有什么好事。
历史上的杨俊,崇尚佛教,这个很正常,历史上很多帝王都崇尚佛教,大户人家在家中修筑佛堂的也不在少数。隋唐时期佛教更是盛行,很多人包括帝王贵族,对佛教都是非常崇敬的,甚至文皇帝杨坚年幼时都曾经在尼姑庵里住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作为一个亲王,即便是崇尚佛教,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但奇葩人物之所以所以奇葩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能把一件简单的事,变得。。。。。。不是复杂,而是变的不靠谱起来。
他杨俊竟然想要到出家当和尚,也许杨俊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个主动想去当和尚的亲王。在他之后,在一千年以后,还有一个叫做顺治的皇帝也想当和尚,但好歹那时顺治已经20多岁了,而且顺治至少还有一个董鄂妃的因由。
而杨俊想当和尚的时候,刚刚十一岁,正是青春年少,无忧无虑的时候,杨浩甚至能想象到,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曲径幽深的皇宫中,一向严厉的开皇杨坚,慈爱的看着他年仅十一岁的三儿子,这个儿子一向温婉和润,深受皇帝的喜爱和大臣们的好评,他看着儿子走向他,微笑着。那温润的王子走上前向他行礼道:“父皇,儿臣亲王当够了,想出家为僧,混个和尚干干,请您批准。”
杨浩不清楚当时隋文帝是怎样的天雷滚滚阴风阵阵,但反正想必绝不会让杨俊好受便是了!因为史书上记载只有三个字,那就是。‘帝不许’。杨浩觉得,这三个字里一定凝聚了杨俊的血肉。因为在三个月以后,杨俊被任命为,上柱国、河南道邢台尚书令、洛州刺史。被杨坚从都城长安赶了出去。杨浩以为之所以会在三个月以后才对杨浩进行任命,其原因一定是为了留时间让杨俊养伤的。所以说,杨坚对杨俊还是很宽容的。至少如果杨浩是隋文帝的话,杨俊半年以内是绝对下不了床的。不过至少杨浩弄清楚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什么在自己出生的那天,杨俊会在产室外面念经。
杨俊这辈子干的奇葩的事情很多,杨浩都无心一一吐槽了,但杨俊和崔氏合起伙来来干的奇葩事情却只有一件,而这一件事就要了杨俊的命。历史上被毒死的人很常见,杨俊是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被自己媳妇毒死的,也不少见。最知名的就是小潘给大郎的那碗药汤。所以说一个谋杀亲夫的案件,实在也特殊不到哪里去,但崔氏和杨浩偏偏就能把这么个案子弄得百转千回。
首先是作案工具,一般人下毒,要么是下在酒菜里,要么是下在汤药里,实在不行就抹在兵刃上。这是历史上人们总结的最高效的下毒方式。可崔氏偏不用最高效的方法,而是选择了一种最搞笑的办法。
她竟然把毒药下在了一个瓜里,杨浩不知道是什么瓜,史书上并没有记载。但既然叫瓜想必个头就不会小,也不知道崔氏是怎么做到的,但反正她就是那么做了。
而更奇葩的是,杨俊竟然真的中毒了,因为吃了一个有毒的瓜,所以杨俊中毒了,同样是因为吃了一个有毒的瓜,所以毒性并不猛烈,杨俊并没有马上被毒死,而是在病榻上又遭了两年多的罪。
让人不解的是,中毒后的杨俊非但没有怪罪崔氏,还一直替崔氏遮掩,一直到开皇二十年,杨俊病死以后,隋文帝才知道杨俊中毒的原因。于是将崔氏赐死。而原本历史上的秦王世子杨浩,也因为受到了崔氏的牵连,被削去了爵位,连主持杨俊葬礼的资格都没有。结果弄得堂堂大隋秦王,死后竟然是由杨俊手下的官员以主人的身份操办的丧事。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这么一对奇葩的夫妻,此时就在杨浩面前相对而坐谈笑风生。杨浩觉得自己真的凌乱了。
杨俊和崔氏相谈甚欢,眼见崔氏心情似乎不错,杨俊借机劝导道:“庞氏的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我那日生气,也不是全冲你,你却不要再放在心上,庞氏那里也莫计较了吧!她这阵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里待在房中,连院子都不敢出,就是怕你不饶她。她毕竟正怀着身孕,整日里担惊受怕的,莫伤了孩子才是。”
崔氏微嗔道:“哪个与她计较,是她不放过的浩儿罢了,我区区一个弱质女流又能把她如何,总是在你那里拿矫,讨你怜惜罢了。”杨俊笑道:“我便只怜惜她,却不怜惜你么。”崔氏微微轻笑,却不应他,倒是转首对秋泠吩咐道:“一会儿告诉春盈,在阿哥送来的裘衣里捡几件上好的给庞氏送过去,天气渐凉,她又怀着身孕,莫要受了风寒才是。”
杨俊呵呵一笑,对崔氏的态度甚是满意。杨俊轻轻叹息一声又道:”其实庞氏也确实可怜,她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子又哪里知道许多,兴许在她心里还以为只要我点下头,随便那个都能当上世子呢。想来多半还是受了她表哥胡值的撺掇。”崔氏笑道:“您是王爷,这王府里面属您最大,谁是世子,当然要您点头了。”见崔氏奉承自己,杨俊调笑道:“自从有了浩儿,你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崔氏脸色微微一红,忍不住白了杨俊一眼,却热的杨俊呵呵笑了起来。
依偎在崔氏怀中的杨浩却不满起来,使劲向崔氏的怀里挤了挤。倒像是有些吃醋了,惹得杨俊和崔氏一起笑了起来。
“这胡值胆大包天,王爷应当重重的惩罚他才是”崔氏恨恨道。杨俊却不接她的话,继续说道:“那流言也是从宫中传出来的,想必是上次胡值随我去长安时无意中听到的。以为是宫里的意思,所以他才敢在这里撩拨你们母子。”
“这流言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崔氏听了一愣,连忙问道。杨俊苦笑一声道:“可不是吗?我上次去长安,便听到了这样的流言,只是怕你多心,所以没有告诉你罢了。想来胡值也是因为看到我没有反应,而这流言又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所以才会觉得有机可乘。”
崔氏皱眉道:“秦州与长安相隔千里,八竿子也打不着,我们又未曾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出来。”杨俊泰叹息道:“谁说没得罪人,数月前我去朝见父王,入城时与二哥正赶在一处,二哥拉我一起去皇宫拜见父王,我却能推辞么?只得随他去了。想来便是因此惹的大哥不高兴了。”“崔氏气苦道:”太子与晋王不和,却怎么拿你这当弟弟出气。”杨俊微微苦笑,说道:“倒也不是拿我出气,大哥耳目众多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和二哥偶然碰上的!只不过是因为我与二哥一向交好,所以他故意借机给我个教训罢了。其实说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又不能对我如何,只是恶心恶心我而已。不过二哥却也是不简单,不早不晚,恰是与我同时进城,倒像是算好的一般。”
崔氏叹息一声,神色犹豫却是欲言又止,见她如此,杨俊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理会就是了,不管如何,他们都是我的兄长,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只守着你和浩儿,做好我的王爷便是了。况且父皇春秋正盛,现在考虑这些事情过早了。”崔氏不由得感叹道:“这皇宫内院,阀门世家,虽然看上去精彩华丽,却当真比不得平常人家安静平和,若是普通人家,那里有这么多的乱事!”杨俊笑道:“你这话确是有点托大了,帝王人家和寻常百姓其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各家自有各家的难处。寻常人家因为争家产而兄弟阋墙的也绝不在少数。只是盼着他们别闹的太厉害才是。”剩下的话却不能深说,倒惹得两人都有些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