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接起电话,整个人因为谨慎小心而不敢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开口,“你如果打算报警的话,你就别想再见到你女儿了!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没向媒体说明,那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对方说话的声音特别凶狠,以至于最后的一声几乎快要把沈夏的耳膜都震碎一般。
对方挂断了电话,沈夏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夏夏,对方怎么说?”
几双瞩目的眼神盯着沈夏,眼里都是担忧。
沈夏扫视着眼前的一干人,脸色顿时乌云一片。
歹徒这么快就知道他们打算报警,那肯定是这个屋子里出现了奸细!
沈夏的目光,从沈妈妈身上开始,慢慢的移动,经过沈爸爸,而后落在胡丽身上。
“我才刚说要报警,歹徒就知道了,并且过来威胁恐吓,明天这个时间不向媒体说明,就要撕票!”沈夏的声音冷地出奇。
胡丽眼神有些闪烁,顿时回过头扫视着身后的一干佣人,“你们,是谁,告密的?别让我查到这事是咱们自己人干的!”
胡丽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就像一个真正的当家主母一般,呵斥着身后的佣人们。
佣人们都面面相觑,不断摇头,“不是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和绑匪有勾结?”
大厅里的人开始吵吵闹闹,沈夏觉得头疼,抬步就要朝楼上走去。
沈妈妈想过去安抚,却被沈夏拒绝了,“妈,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沈夏摆着手,朝楼上走去。
二楼的扶栏,外面的视野极其宽广,看着一片云山云海,绿油油的一片。
她眯起了眼睛,呆愣了片刻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在‘二傻’那一栏停留了很久,沈夏还是按下去了号码。
木屋别墅
杨徽敏刚跟随陆云卿抵达这里,陆云卿吩咐佣人给她打扫出房间。
花园子里,陆云卿坐在藤椅上晒着太阳,一杯清水放在石桌上,他迎着阳光而坐,金色的光洒在他身上。
杨徽敏想出去安慰,可是步子还没跨出去,便听到大门佣人的声音。
“高先生早,李先生早,叶先生早。”
她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四少的其他三少。
三少们一起走来,威风凛凛,当他们见到杨徽敏的时候,有些惊讶,但还是冲她打了招呼。
叶浩轩率先推开玻璃门走进院子坐下,其他两位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说陆子,你怎么把你这个妈给接到这里来了?咱们的事,她不知道吧?”
“昨天她带着我儿子离家出走,为了不再给沈夏添乱,我就把她接过来了。”陆云卿淡淡道,提起水壶给三人倒上了清水。
三人也见怪不怪,端着清水也不挑剔地喝下。
李彦道鼓起了腮帮子,将白水吞咽了下去。
“现在全城的股市我们差不多已经操盘成功,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我看韩澈十有**会上钩,他们公司的状况,目前只能孤注一掷了。你不知道,最近他们公司的丑闻多的,数都数不清。”叶浩轩笑道。
“那还不都是你的杰作。”陆云卿淡笑一声,看了一眼高成风。
高成风静静地听着三人议论,也没喝杯子里的水,似有所想一般。
陆云卿的端着杯子碰上他的杯子,示意他喝茶,高成风这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我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思思被人绑架的事,这事肯定和韩澈有关吧?对方的意图明显是冲着公司竞争来的。”高成风眯起了眼睛,看向陆云卿,“你打算怎么做?”
“按照歹徒说的,对媒体说。”陆云卿面容澄澈如水,端起清水又抿了一口,好似他手中不是白水而是烈烈的白酒一般。
“可是陆子,咱们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眼看着陆氏就要到咱们手上了,你不能这么做啊。这京城的天下,马上就是咱哥们几个的了,你现在让沈夏去跟媒体说什么?反正我不同意。”李彦道第一个反对,将身子转了过去,不再看其他三兄弟。
叶浩轩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陆子他女儿在人绑匪手中,我们不这样做,难道等着他女儿被撕票?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
李彦道不说话了,但仍旧心里有气。”我们辛辛苦苦筹备这五年,不就是为了彻底铲除其他势力,让京城的整个经济都掌控在咱们四家手中么?这样咱们才能共赢,咱们四家才能共赢,现在这么整,我真的不甘心!”
“你不甘心什么?”叶浩轩原本还和颜悦色的,顿时脸上满是怒气,“我爸一卫生局局长,我们叶家跟你们的四分天下扯上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叶浩轩之所以掺和进来,完全是为了兄弟情义,和你李彦道不同。”
李彦道顿时也急了,脸通红,拉长了脖子就要和叶浩轩较劲。
高成风的一只手挡在他们两人中间,“咱们不是来商量解决问题的嘛?你们这么吵,算什么?”
说毕,还不忘瞅了一眼正在喝闲茶的陆云卿。
“陆子,你说怎么办?”吵架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陆云卿,一致开口问道。
“沈夏说家里有内奸,咱们就上演一出戏,把这内奸给揪出来!”
夜深邃
安静的古堡别墅犹如沉浸在一片死寂的阴霾中一般,没有一点生机。
沈夏躺在被子里,旁边睡着的是念念。
这孩子从小就别扭劲,屁点大就懂害羞,愣是不同意和她睡一起。
也不知道今晚怎么的,这孩子主动要求和沈夏睡一起。
看着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就躺在自己身边,沈夏感觉到莫名的心安。
经过这两天的折腾,她的心力真的交瘁了。经过了这么一闹,她才知道,原来对她最重要的既不是陆云卿的产业和野心,也不是她身为真正陆家女儿对整个家族的责任,她认为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家人,她的两个孩子。
也不知道思思现在怎么样了,那孩子平时里娇生惯养惯了,就是个不争不扣被宠坏的小丫头,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
在船上念念还说过,如果他走丢了,他知道找时机逃出来,并且给沈夏打求救电话。
可是思思呢,她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全。又怎么能记得她的号码?又怎么能知道怎么自救?
越想越担心,越想越难过。
沈夏索性转了个身,看向窗外的天,心里莫名异样地难受。
忽然——
一只属于男人的大手从身后袭来,沈夏有些惊讶地睁开眼,发现黑夜里一双乌黑的眸子正神情地看着她。
“陆云卿……你。”
“放心,我就陪你一夜,黎明就走。”那声音温润如玉。
两个人就那么拥挤在一张小沙发上,最后两人相拥转了个身,两人抱在了一起。
沈夏窝进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扑通——
她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那是生命的声音。
可是她的女儿,随时会丢了性命。
“我该怎么办?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陆云卿吻上沈夏因为慌乱而滴落在脸上错乱不堪的泪,安慰道:“有我在,有我在,放心。”
沈夏的哭声断断续续,点了点头,“好。”
两人无声,就那样紧紧搂着……
直到天明,沈夏才猛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恍若昨晚就像一个梦一般,她躺在床上,身边还是念念,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般。
犹记得昨晚那个神情地拥抱,那个厚实的胸膛。那个男人说,一切有他。
沈夏坐起身,这才发现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枚戒指,不过却是男人的戒指。
她赶紧拿起手机,果然,有来自二傻的短信。
——夏夏,既然你不肯接受我送你的戒指,那么我把这一只也还给你。
左手的指尖轻抚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看着戒指那闪闪发亮带着光泽的样子,沈夏深深皱起了眉头。
她快速回复了一条短信。
——你说什么?什么戒指?
那边很快回复短信。
——一直等不到你的消息,以为你不接受,包裹没拆么?
看到包裹两个字,沈夏顿时一愣。
她的思绪回到了几天前,她正在开会的时候,前台敲门进来让她签收一份快递,随后她因为太忙,便把那快递丢在了一边,之后带着快递上了车回家后就……
想到这,沈夏立刻下了床,由于动作太大,把正在熟睡的念念吵醒。
“沈夏,早上好。”念念揉了揉眼睛道。
沈夏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哄道:“自己起来穿衣服,我去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唔,什么东西?”念念的话只留在了背后,沈夏已推门出去了。
楼下佣人见沈夏下楼,都一一问候。
沈爸爸沈妈妈也早早地起了,在外面散步。只有胡丽坐在客厅里,见沈夏下楼,赶忙迎了过去,“夏夏。”
“我去找一件东西。”沈夏忙道。
“那个夏夏,发布会什么时候开?绑匪可是说今天下午前……”
胡丽结结巴巴道。
“放心,已经安排好了,吃完早饭我们就去分会场。”沈夏拍了拍胡丽的肩膀,胡丽这才点了点头,问道:“夏夏,你找什么东西,我帮你?”
沈夏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找。”
她摆手的时候,右手那枚白金戒指十分晃眼,在胡丽面前一闪而过。
沈夏匆忙走了出去,胡丽的眼睛狠狠一眯。那枚戒指是其他男人的无疑,她没想到,她儿子才死不久,沈夏就已经有其他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