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秦臻几乎毫无思考，伸手就是一掌推去。
只听到闷哼一声，司无忌捂着胸口侧身死死盯着她。
煞气逼人。
起身过后，秦臻这才反应过来，有那么一丢丢尴尬。
“咳，抱歉，紧张了。”
说着伸手准备去拉，司无忌冷哼一声。
好在这掌不算用力，只是将他推开，否则，他真想杀了这个女人。
秦臻不敢多待，说完逃似的来到归鸿院，眼看着司凌渊比昨天的气色好多了，她也欣慰起来。
今日不用放血，药也会跟昨日不同，配完后让他泡了澡，又吩咐厨房给他做了些毒虫毒粉的食物。
做完这一切后，一回头，便见到司无忌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奇怪。
想了想，还是说道：“今天的已经结束了，明天我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到，白天实在没时间，如果实在没时间，你们就先按照这个泡澡的药粉来。”
说完，又写了一张方子递过去，“很简单的，药材磨成粉，毒虫等一些活物丢进浴桶即可。”
司凌渊微微一笑，“劳烦曾小姐了。”
“家住何处。”司无忌开口。
秦臻心中咯噔一下，忙道：“我不问你们是谁，你们也不干涉我的事，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好在司无忌没有多问，秦臻又叮嘱了几句后，便准备回去了。
可才出院子，就见到上次的丫鬟规规矩矩站在门口。
“曾小姐，夫人有请。”
得，还得糊弄一下。
沈蓉问情况，秦臻只得说每次看病司无忌都在一边，没法下手。
沈蓉明显不悦，“本夫人等不了那么久，只给你一个月时间，要么他死，要么你死。”
秦臻心中一片冷色，面上微笑，“夫人放心好了，我那些毒虫毒粉都不是吃素的，但凡事也讲究循序渐进，以免被看出端倪。”
“那就看你表现了。”沈蓉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示意她下去。
从三王府离开，秦臻始终想不通她到底为何要杀这位老七。
虽然只来过两次，但司凌渊说起她时明显很尊敬的样子，到时候真死了，母子岂不反目成仇？
一边想着一边特地在城里逛了好几圈，又绕到巷子口，最终才回到遇见那位嬷嬷的地方。
“小小姐！”
“嘘！”
一见她回来，邹氏很是高兴，脸上擦了不少药，胳膊也绑着纱布。
秦臻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好不容易甩掉身后的尾巴，可不能再让他们跟上。
看了一眼四处，只有她一人，不由问道：“您丈夫呢？”
“他只是轻伤，晕过去了。老奴托人将他送到朋友家中养伤去了。”邹氏说道，“小小姐现住何处？可是跟小姐一起？”
秦臻点了点头，想了想，“我先带您回去再说吧。”
两人不动声色的从后门回到院里，姜素汐正在绣花，屋里摆着晚膳，还没动的样子。
“娘，您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秦臻领着邹氏进门，听到她的声音，姜素汐正想责备几句她又不知哪里贪玩去了，一抬头，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邹嬷嬷！”姜素汐不可置信的颤了颤。
邹氏瞬间老泪纵横，“没想到老奴还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小姐，老奴给小姐磕头了！”
“嬷嬷快起。”姜素汐几乎也是一瞬间泪奔，赶紧将邹氏扶了起来。
“臻儿，你是如何遇见邹嬷嬷的！”
面对疑问，秦臻将在街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娘亲，先别着急，咱们先用膳，吃完再说。”
在路上时，她就听说，自从她娘嫁过来，除了回门那次，便再也没回去过。
至于姜府现在如何，邹嬷嬷支支吾吾的，并没多说，仿佛想隐瞒什么告退，。
好不容易等吃完饭，秦臻想听听两人的谈话，见到邹嬷嬷言语含糊，姜素汐便道：“今日是你跟柳姨娘学掌家的第一天，莫要让她就等了。”
好吧，看来她们是不打算让她知道了。
秦臻只得告退，转而来到柳氏的院里。
柳氏早已用完膳，账簿堆了一桌，就等着秦臻过来，左等右等愣是没等到人，火气是蹭蹭的涨，在屋内走来走去。
“你说，这丫头是故意给我难堪对不对，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见人影，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
一边秦桑依旧春风拂面，含着微笑道：“娘，她想让您等，那您就先等着，到时候爹那边自有决断，乔姨娘，您说是吧。”
秦桑身旁，乔姨娘的装扮并不出众，但一张脸上，五官有着难得的精致，只可惜像是不会化妆，让她看起来平平无奇。
只见她微微一笑，“桑小姐说的极是。”
正说着，秦臻一脚踏了进来，瞥了一眼这位乔姨娘，正是之前在门口见到的那位，不过她并没多看。
“用膳时有些事耽搁了，还请姨娘见谅。”
柳氏一脸的怒容瞬间换做温婉的微笑，嗔怪道：“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你这孩子，这么说倒是见外了。”
乔姨娘当即起身，“既然大小姐到了，妾身也不便多待，先行告退。”
“女儿也告退。”秦桑说着，朝柳氏使了个眼色。
后者抿唇一笑，“去吧。”
屋内很快只剩下她二人，柳氏顺手拿起一本账簿递了过去，“那今天咱们就先从简单的学起吧。”
秦臻挑眉，这个女人能那么心甘情愿的教她？
果然，一翻开，便看到了一笔乱账，若娘亲没教过她一些，恐怕看到后绝对会头晕眼花。
见她发愣，柳氏掩去眼底一抹讥笑，柔声道：“其实很简单的，咱们从第一笔账看起，这是府中米面的记录。面粉四十文一斤，小米四十五文一斤，还有每日的蔬菜肉类，零零散散加起来，侯府一日的开销得有五两银子。”
臻儿眯了眯眼，面粉四十文？
那可真真是天价了，还记得不落山那边，面粉最贵时也才十文，即使京都物价贵，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看来她这位姨娘平日里没少捞油水。
瞥了一眼她戴的堆丝绿髓耳铛、点翠如意簪、錾花猫眼手镯，哪一样不是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