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洋看着说不清是尴尬还是恼火的王刈,为了缓和气氛,她拿起桌上的烟递给两人。
莫伟抽着烟道:“这种事情我不善说。”
“那是你不愿说,”王刈点上烟,抽了几口又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只要你肯用心,一张嘴胜我十张嘴。这样吧,到时叫田小姐给你搞点儿资料先看看再说,就凭你这付诚实的面孔,看在钱的份儿上,干吧老兄。”
莫伟听后依然没说话。
田洋推了推莫伟,“莫大哥,小妹妹是在推你走上坡哦,何乐而不为啊!”
莫伟仍旧有些不放心,“我总感觉有种骗人的味道。”
王刈用老道的口吻道:“真有这种感觉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不过嘛,这世道的确骗术太多,如今社会金钱作俑,就连我这种正派人也难免要心生一把骗人的道道。”
莫伟虽说听了王刈、田洋巧如簧舌,将“传销”吹的天花乱坠却没心动,原因是他在不经意中发现两人分明在用目光传递着什么,再者,两年不见的王刈发生了明显变化,特别是王刈在一番良苦诱导没收到应有效果时连表情都变了,虽说瞬即又回归平和,但这一切都没逃过莫伟用心防范的双眼。
莫伟正想着,王刈、田洋的对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田小姐,你说钱它到底是个啥?”
“钱是家资丰厚又俊美潇洒的白马王子。”
“我说呀,钱就是跟你一样的仙女。”
田洋转问莫伟,“莫大哥心目中的钱是啥?”
莫伟淡淡一笑,“我没你们这么多的联想,钱就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
聚至午夜,莫伟与王刈、田洋留下“是否搞传销尚需考虑”的话后回转归途。
对莫伟来说,从新年伊始便注定要“好事多磨”,首先是兰成仁母子一事,后是王刈、田洋的传销纠缠,再后又是早被他窥出端倪的公司内部帮派斗争终于冰山出水。
长时间来,终日为王总不平的王总专业驾驶员马小波,实在不忍有人常在背后散布王总恶言而仗义拔刀,结果公司内部终于爆发“蜀、渝”两帮大争斗,公司内部从生产到销售,中干、技术员,另及占公司员工两成以上的“蜀帮”工人尽数发难于王总,原本一番上好愿望的马小波,只因其草率之举反让王总下不来台,顿时让王总落入举步维艰境地,与此同时,公司内部有人向集团告王总“认人唯亲,对企业管理不善,作为企业承包者,居然不考虑公司利益和职工利益”黑状,而众发难者后台竟是平时在王总面前像哈巴狗一样的兰成仁,兰成仁自恃有在集团做高职的姐夫做靠山,从不公开为难莫伟的兰成仁,近来换了个人似的,对莫伟的工作开始无故不满横加指责,总以“开创元勋”自居的王总,顷刻间宝座岌岌可危,为了暂度险关,王总不得不用权益之计清除将会引起更大“爆炸”的“炸药包”,亲自宣布开除“害群之马”马小波。
虽说莫伟从不参与公司内任何争斗,但他依然还是因“恨屋及乌”逻辑被兰成仁等人理所当然列入“渝帮”。莫伟本想“跳槽”,但却又无新所在,他实在不敢想象真要这样回去自己将以何面目面对家人,虽说莫玉茹那句“把父辈遗传的精神拿出来拼”的话深深刺激着莫伟,然而,说一个“拼”字容易,但真要做成一件可“拼”之事太难了,既无目标又无机缘,莫伟心怀满腹说不出的凄苦。
好容易度日如年熬到周末,心无快意的莫伟拒绝了王刈、田洋的相邀,独自在宿舍胡思瞎想,“剪不断,理还乱”,通宵难眠的莫伟,此刻就连看武侠小说的兴趣也没有了,甚至对前来敲门的李会计,也只是隔着门说了几句而没过多理会。
又一个星期天,莫伟一大早怀揣沮丧独自外出闲逛。
大街上,莫伟看着一幢幢高耸群楼、大道上奔跑着的各式漂亮豪华车辆,听着喧嚷中富佬们出手阔绰的洒脱声,心中悲苦极了,想不到我背井离乡数年来最终连丁点儿也没实现,而且还要面临“炒鱿鱼”的厄运,立马就要沦为“浪费时间又浪费生命”的流浪汉了,唉!
莫伟心潮翻滚满眼凄凉,目标难定地四处游走着,怀中那颗心,越走越觉得杂碎。
不知不觉三小时过去,莫伟来到郊外一处名叫“旺盛酒家”的路边大排檔前,排檔里飘出诱人的香味,香味勾起饥肠人食欲,莫伟顾盼着走了进去……
莫伟正吃着饭,忽然间,临座刚才还好好的四个就餐男人并不见争吵却打起了来,在一阵闷声闷响的拳打脚踢中,只闻殴打声不见呼救声,两分钟后,三个打人者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小个子瘦男人在地上挣扎,在事情的前后过程中,莫伟细心留意到,排檔内只有一个高大精壮的麻脸光头汉子瞪着一对小豹眼站在收银台边上,无声无息地看着事态发生,而小个子男人则不止一次用眼角斜着麻脸光头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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