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的小城,纵是风光一天也没平静下来,身着奇装异服的帅男靓女们,将梦幻般的小城夜打扮得更加娇艳多姿,缤纷沸腾。
中心广场前,在宽阔大草坪中的两棵大榕树下,六只巨型五彩探空灯将斑澜光柱,如银河似彩带般撒向璀灿星空,使夜空变得更加异彩纷呈;新奇的环形地嵌式音乐喷泉前,围观的男女老少人头攒动,人们在音乐声中仰望着此起彼伏射向夜空的水柱,跳跃着欢声雷动,情趣无限;相映成趣的特色街景“泉外园”里,立于园内艳丽荷花池中的,巨大的“仙女沐浴”汉白玉雕像,在彩灯辉映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莫玉茹在儿孙们拥簇下漫步街头。
莫玉茹:“伟伟,你要休息两个月,以后别在外面吃这种高价饭了,一餐要五百多块。”
莫伟毫不介意道:“我在滨海哪餐客饭不花几千上万……”
“我不信都你自己掏钱。”
王兰在一旁捏了捏莫伟的手,“他也是为了生意嘛妈妈。”
莫晓军:“婆婆妈,我爸爸有两辆小轿车。”
莫巧芸碰了碰莫晓军,“那到时候我们去滨海,一人坐一辆你老总爸爸的车行不?”
莫晓军跳跃着,高兴道:“好啊!我就想全家都去,我要跟我婆婆妈和我爸爸坐一辆车,我巧巧姑姑跟我妈妈坐一辆车。”
就在这当口上,一家人的欢声笑语被身后汽车的催促声搅扰起来,莫玉茹顺势将走在外侧的莫伟一牵一让推向内侧,然后招呼大家走上人行道。莫玉茹对莫伟的“一牵一让”,在别人看来只是个极普通的动作,但对莫伟来说,内心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慨。几十年来,只要莫玉茹与莫伟外出,心细的莫玉茹总会将莫伟让向安全一侧,自己则扮演着充满伟大母爱的保护神,即使后来莫伟结婚了,甚至做了父亲,莫玉茹的这一习惯动作仍没减弱半分。莫玉茹对莫伟的“牵让之情”,真实表现出根植在她骨子里,对养子至真至爱的呵护,而此刻,莫伟更是被莫玉茹几十年不变的“牵让之情”深深感动着。
回到家里,全家坐定后,莫伟提议莫巧芸演奏小提琴。
莫玉茹:“好哇!巧巧,快把你的保留节目‘拉萨之春’拉起来,让你哥嫂好好饱饱耳福,我们家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莫巧芸应声取出小提琴,弓摆在莫巧芸手中奇妙的划动着,手指在琴弦上娴熟的游走着,优美而欢快的音符顷刻间灌满了室内,从窗口,从门缝,从一切关不住琴声的地方溢出,飞向仲夏夜繁星闪耀的夜空。
莫巧芸琴声刚停,莫伟便如此这般神侃起那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所谓“滨海传奇”,谎称自己其实并不冤,虽说开始苦了些,工资也与事前说的相差太大,王刈顾自己还嫌不够根本无暇管别人,而王刈那位老总表姐也是要看能力才给钱的主儿,全靠早年莫玉茹强迫他学书法捡来的一手歪字得了法,情势才有了好转,但也仍是苦累穷,虽然王刈不太顾朋友,但王总待人却善,只是办公室主任兰成仁恶得不行。
讲到这里,莫伟接过莫玉茹递来的水杯,喝了口后继续道:“实际我刚进公司就看出了公司内部‘蜀渝’两帮的派斗,都说树挪死人挪活,离开公司后,我跳槽去了一家叫‘望月’的大饭店,先是做杂役,因为有了‘海都’的经验,所以我刻意在领料单上的书写引动了总裁,总裁先看重我工作的勤勉,再加上他家老爷子也好书法,于是我们就侃上了,接着就升做了领班。总裁是从北京来的,据说背景很大,三个月前,由于我协助总裁起草制订定了饭店内部的全面管理方案,加上又为总裁的朋友搞过一次商业策划,于是我就被聘作了总经理,月薪两万元。听说后来王刈也走了,他的名堂更多,也从没跟我联系过,到底去了哪里我不清楚。”
莫伟说完掏出烫金的,散发着淡淡兰香的名片,芬芳名片在大家手中争相传看着,欢腾着。
莫玉茹:“我和兰子当初说啥也没想到你会去饭店干事情,而且还干得这么好。”
莫伟:“都是逼出来的,人怕逼,一逼就出大成绩。妈妈还记得你和王兰在信中对我千叮万嘱那些话吗?我做到了。当然,也不否认其中有巧遇‘伯乐’的因素。”
事实上,莫伟并不是像麻达明所说那样听他说话要给钱,在家人,特别在那位神秘的“少老板”面前,莫伟谈锋更是不凡,特别是他此刻随口便出的“人怕逼,一逼就出大成绩”的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得意。
王兰:“你说啥也该先来个电话才是,害得我们又多操心一天。”
“那我就再给你们一个补偿。”莫伟清了下嗓子,“从今以后,全家人的所有生活开销,包括巧妹、晓军的学费全由我承担,另外还有更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承蒙总裁关照,以后我每月回家休假一周,往返实报实销。”
一时间,小屋里再次沸腾,仿佛连空气里都散发着甜美的味道。
小屋里沸腾刚停下来,莫伟又说上了,“妈妈,我们对你有个要求。”
莫玉茹不解,“‘要求’?啥意思?”
莫伟看了王兰一眼,王兰心领神会,“想请妈妈跟巧芸妹妹和我们住一起,你就答应我们嘛,你是我们唯一的长辈啊!”
莫伟紧跟着道:“虽说我跟巧妹都不是妈妈亲生,但老莫家用道义,用真情抚养了我们,还给了我们所有在场人的今天。钱能买来母子缘吗?要用王兰的话说,夫妻缘要一千年才修得来,那母子缘、母女缘、婆孙缘又要修多少千年才修得来?人有养育之恩,羊有跪乳之情,就连乌鸦还懂反哺之义,来生我跟巧妹就是拼命,也要做回妈妈的亲儿女。婆婆爷爷过去常说‘孝心感动天和地’的话,我们不想感动天地,只想感动妈妈,我们只是想尽情敬孝,让妈妈晚年有享,天伦有乐,你就不要再考虑旧房拆迁的事情了嘛妈妈,求求你就答应我们了吧。”
莫晓军也上前依偎着莫玉茹,可怜兮兮地撒娇道:“婆婆妈,我也求求你了!”
莫玉茹搂着莫晓军,泪水夺眶而出……
莫晓军边向莫玉茹递着纸巾边说起小孩子话来,“婆婆妈,千万别把眼珠子哭出来了。”
正哽咽着的莫玉茹“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接过莫晓军递来的纸巾擦着眼泪道:“傻军儿,你见过谁把眼珠子都、好啦,伟伟,兰子,军儿,我和巧巧答应你们。”
莫晓军一蹦三尺高,“好哇!我又可以天天和我婆婆妈,和我巧巧姑姑一起了!”
莫巧芸也破涕为笑,“我也可以天天看见兰子嫂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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