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东方雅兰一事上,李虎除了因与其父母的情谊以外,另还有更为古怪的心理,那就是,年龄差异最后可能造成彼此的不和谐,东方雅兰是个从非常传统中走出的非常女人,一旦认定便会认命,而李虎同样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尤其担心若干年后,如果自己老朽不堪难尽夫道,却还要将东方雅兰捆绑在身边受折磨太残忍,正是基于这种心理,所以李虎对老夫少妻非但不接受,反而认为不光彩,甚至认为老夫少妻终将成为别人眼中的取笑对像,但以上观点李虎却不敢对赵悦提及,原因只有一个,赵悦是个敢用生命示爱的女人,李虎不敢妄为。
到目前为止,李虎仍以为与赵悦相爱不符合正常逻辑,尤其就所谓“老夫少妻”而言,现实中,确有不少成为人们的“热门话题”,比如:某女一定为金钱而委身;第二,对其身心和谐产生质疑。陷入深沉的李虎,以为自己与赵悦的将来并不乐观。就眼下而言,李虎既在认情?认爱?认缘中纠结,同时也为他心里那份特有的“江湖道义”而坚守。
李虎继续道:“你刚才说为啥我们这号人总能在一起交朋友,觉得很奇怪,其实不奇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话早就说了。”
赵悦仍旧不解道:“按理雅兰姐该叫你叔,但却叫你哥,我不明白。”
“雅兰的朋友多叔辈,但又总不分皂白非要跟人家称兄道姐,我经常纠正她,说她乱套了,你猜她咋回我,她说‘乱套就乱套,江湖大哥名份重’,还说我‘狗撵摩托不懂高科’,难怪雅兰的教授父母要说雅兰是他夫妻合力打造出来的反叛作品。”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所以不敢爱雅兰姐,跟道义情谊有啥关系。”
“我跟雅兰的父母毕竟是同辈朋友,其中既有情谊又有道义,我能冒大不韪吗?!真那样我就鬼扯淡了。”
赵悦搂着李虎吻了又吻,“所以你注定就该是我的,我愿意给虎哥一份最爱,从今以后虎哥就是我的白马大王。”
李虎:“白马大王长白毛。”
赵悦摸着李虎的下巴打趣道:“还会长出像阳台下面,大榕树上那种老寿星一样的长胡须。”
李虎吻着赵悦的手道:“真到那时你还欣赏我?怕是只能我欣赏你了。”
“只要虎哥欣赏就行。”
“是啊,欣赏女人是一回事儿,贪婪女人又是另一回事儿。”
“有些坏男人恨不能跟天下美女作伴,但好女人不同,爱一个人幸福,爱两个人痛苦,你除了妻子以外,还有过别的女人吗?”
李虎沉默了会儿道:“有过。但她们只能走进我的身,你却能走进我的心,最终使我冲出迂腐,在聊发少年狂的激情后,还能获得一份安宁。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用心接受我的女人有三个,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可可的妈妈,另一个就是你,你们注定是我的灵魂之恋。”
“你太让我感动了!”赵悦说着将李虎又是好一阵亲咬。
李虎打趣道:“你想咬死老虎啊!”
赵悦在李虎的胸前揉了揉道:“谢谢虎哥给我讲了那么的人生故事,我终于明白了为啥要说爱和恨是最极端的两种情感境界,只有弄懂了啥叫恨,才能懂得啥叫爱。虎哥,我爱你,也爱给我带来爱的蜀都。”
如果说,恨能改变一个人对环境的看法,莫伟早前因恨而憎恶滨海;如果说,爱能改变一个人对环境的看法,赵悦现在因爱而喜欢蜀都。
此时此刻,蜀都在赵悦心里变成了最美的地方。
赵悦仍旧搂着李虎又亲又咬道:“我们既有共性又有特性,我们生活在一起,没准儿连性格脾气都相投。”
听赵悦一说,李虎想起前不久与王忠等人“每月一餐”时,席中老周所说“共同吵架,共同摔锅砸盆,其实太多共同也是一种负担,因共同从一而终,因共同半道撒手”的话。
想到这里,李虎随口道:“太相投也未必是好事情,家庭生活不比谈恋爱,会有好多磕碰的。”
赵悦娇横道:“真磕碰起来你提刀我弄棍,你摔锅我砸盆,跟你对着干,一生一世都不放过你!”
“我是火坑。”
“有你的火坑我才温暖。”
“别看我平时里乐呵呵的,其实我是个内心很沉重的人,都说沉重的人老得快。”
赵悦没接李虎的话,只是柔情似水地将李虎依偎得更紧了。
一天下午,午休起来,赵悦、李虎正在犹豫是否出门时,张龙来了电话,说是想来看李虎。
赵悦因张龙的电话想起贾义仁前不久来电话约见的事情,对李虎道:“过去半个月了,贾义仁不是说要见面吗?咋又没动静了?”
李虎紧锁眉头道:“但愿贾义仁能压住他那个疯狗崽子,不然我们终究麻烦。”
……
半小时后,张龙来了,赵悦再次以女主人身份为张龙端茶、拿水果、敬香烟,显得十分自然,然后陪坐在李虎身边听两人谈话。
开场白后,张龙直接进入正题道:“表叔,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赤峰厂早年有一个叫莫伟的,岁数跟你差不多,你认识吧。”
赵悦在一旁除了听得直犯心惊以外,甚至不敢看张龙,更想不到张龙还会向李虎说出些什么。
李虎随口道:“认识呀,我们是师兄弟,早前他教我打拳,我教他修车开车,好多年没见过了。咋啦,你认识莫师兄?!”
张龙平静道:“认识,几年前我们在滨海还同过事哩。”
“哦,他也下海了,早前为啥没听你说过。”
“我也才想起,是忽然从你们工厂的名字联想到的,所以才跟你打听。我也好久没见他了,顺便问问。”
“就为这事儿,其他还有的吗?”
“倒也没啥,只是想来看看,你是长辈嘛。”
“虎哥,”赵悦怀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担心插话道:“别忘了我们要出去办事哦,再不走恐怕就晚了。”
李虎听后起身对张龙抱歉道:“那就对不起你了,不巧得很,我们有事要出门。”
张龙看了看赵悦,随即站起身来,“那是我来得不巧了,改日再谈吧。”
张龙此去再没来过。
两个月后,张龙在随警方缉拿罪犯王欢时,被其协助逃窜的霍健枪击殉职。
(下部中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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