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怀着对赵悦难思难解的心情下床走出房间，直到在阳台前抽了好几支烟后，才重新回房挨着赵悦躺下。
李虎：“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要想听我的故事就得有交换，条件是你也要跟我讲你的故事，你答应过，但一直没讲，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赵悦：“其实这是早晚的事情。我可以向你自揭我的全部谜底，绝不保留半点儿，但揭谜之前，我想跟你了解一些有关莫伟的情况。”
李虎仍对赵悦的话感到吃惊，“咋啦，你还真认识他呀？！”
“我想听你说些有关他的情况。”
于是，李虎对赵悦讲起了他与莫伟的许许多多……
李虎随即又道：“还有啥，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跟你说。”
“没了，我只是想再证实一下。好啦，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后你就知道我为啥出来闯道了，然后由你决定还要不要我。就算你不要我我决不纠缠你，我会……”赵悦话没说完便哭了。
李虎再次向赵悦搂去……
赵悦停住哭声，推开李虎，下床从衣柜里拿出那份一直紧藏着的莫伟《人生》文复印件，原本赵悦没想这么早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说与李虎，所以这样是为了一份难得的爱，特别当赵悦知道了李红之死，悲哀之情便再次触动她那脆弱的神经，所以更加犹豫。然而，张龙护送王兰、牛从荣舍己救人等等，一切的一切全都压不住的翻腾在赵悦脑海，又特别是眼下，因为她早已没将李虎当成“恶虎”了，为了肚里的孩子，为了孩子将来能名正言顺得到父亲承认，所以，赵悦经过多天激烈思想之后，毅然决定将自己的一切，以及许多人的故事对李虎作个明白交待。
赵悦将莫伟的《人生》文递给李虎，“只要你愿意，就给雷大哥看也行。”
李虎：“听你说得慎重其事，那好，你睡，我到外面客厅外面看。”
“不！”赵悦拖住正要下床的李虎，“就这样看，我怕醒来再也看不到你了。”
李虎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好吧。”
……
赵悦一觉醒来，李虎早已不在了床上，她猛一抬身，却原来李虎正窝在房间沙发里，此时仍旧手拿《人生》文看着……
李虎时停时看时沉思，在房间窝了整整一天，甚至连饭也在房间吃，晚上，莫伟的《人生》文转到雷震华手中。
夜暗中，睡床上。
赵悦应李虎提问补充，说明了许多早前在滨海，以及回家后的事情，再及前不久与张龙会面时，两人谈及的许许多多。赵悦的讲述使李虎深感震惊，他没想到，赵悦这样一个现代女人，但骨子里却把贞操看得与生命一样珍贵。李虎开始的不放心在看《人生》文之前，现在，当李虎知道赵悦真实身份后总算放心了，而前些天那种浑身犹如被“紧箍咒”箍着的窒息感，眨眼间烟消云散。同时，李虎明白了赵悦当初为什么要拿魏子均开“第一刀”，却原来赵悦是得莫伟与邵小龙这两个高手之力，从头到尾都在出“借尸还魂计”。李虎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鬼使神差与莫伟由以前的同事变成后来的“同道”，更没想到莫伟竟是邵小龙眼里的“奇才”、“高级师爷”，而赵悦常常操在嘴上的“人怕逼，一逼就出大成绩”，与邵小龙常说的“异想开天”居然同时出自莫伟之口，还有便是赵悦与牛从荣“神侃”的所谓“书法”，竟然也是从莫伟与邵小龙处得来，由此可见，赵悦还真是一个怀揣“大文章”的小女人，难怪当初赵悦打魏子均、白彦良、贾义仁时稳准狠，却原来她早就捏住此辈们的七寸。
李虎：“没想到莫伟会用非常方式走完他人生的全程，就像他在《人生》中写到的那样‘让认识的人重新认识’，我终于重新认识他了，但同时也有放不下的沉重，总不能从悲伤从压抑中走出来。我以为，现实中，莫伟有意无意追求了人生路上的另一种‘轰轰烈烈’，但最终干净来干净去，这是不是就叫典型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的‘悲喜人生’我不知道。”
赵悦：“你哭过吗？”
“更多的是在心里。”
此时此刻，李虎既为那个曾经可恨可悲的丑恶灵魂而哭，同时也为其后来脱恶归善，惨烈“升华”的灵魂革新而哭。如果说，莫伟的人生让人深究，那在滨海的所谓“灰姑娘楼”中，众多难为人知的不幸便更是引人深思；如果说，邵小龙是因邪恶理念最终让其走入自毙，那张龙则是因神圣使命，为维护健康社会而在与邪恶势力作殊死之斗。
但李虎此时仍旧不忍将张龙之死说与赵悦，只能在心里说：一路走来的张龙，结局可歌可泣。
走出沉闷后，赵悦再问李虎，“你到底还知道邵小龙多少？”
李虎虽说曾与邵小龙有过多年接触，但实际却对其了解粗浅，仅凭直觉，邵小龙一口漂亮普通话特别好听，的确是个有思想、有知识、谈锋健、同时又邪门的人，李虎从邵小龙知道很多官场丑事，身边又有很多官家子弟来看，要么，邵小龙本人也有相当背景，在邵小龙所说过的话里，李虎印象最深就是那句“无论做什么都必须把理想与现实揉在一起，结果永远是第一位”的话。李虎至今也弄不懂邵小龙话中的真实含意，如果赵悦、刘春将莫伟曾经说有些话叫“莫伟式语言”，那李虎也只能将邵小龙说的话也叫作“邵小龙式语言”。现在看来，不是李虎一直以来与邵小龙格格不入，而是邵小龙一直以来与他格格不入；不是李虎后来人生走了岔道，而是邵小龙当初将刻意他弄拐了弯。想当初，除了在救助邵小龙的日子里，以后李虎每年总会冷不丁与邵小龙见上几面，李虎对邵小龙讲过自己的全部家庭情况，但邵小龙却从没对李虎透露过他本人丝毫。如果说，早先莫伟对邵小龙一直是在闻声不见中恐其魔力的话，那现在，李虎对邵小龙则一直是在闻声有见中感其神秘。因赵悦的提问，于是李虎向赵悦说起了长时间以来，他眼里心中邵小龙的许许多多。
赵悦：“邵小龙真的从没跟你提起过莫伟？”
李虎：“没有，但从现在来看，他肯定知道我跟莫伟是工友。”
事到如今，最令李虎不解的人就是，自称游混在“魔”与“佛”中的，“幽灵”般的邵小龙，为什么偏偏对自己心存一份恻隐之情，而这一切又未必仅用“江湖义气”能解释清楚。所以，李虎对邵小龙的感觉，除了“雾里看花”以外，甚至说不清邵小龙到底是一幅“鬼画”，还是一部“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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