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就是突然想来看看你。”余欢笑了笑,又说道,“那我走了。”
风儿无奈地点点头,然后从柜子里掏出一大袋鱼干还有核桃,“你不是爱吃炒小鱼干吗,我特意让我妈从老家带过来的,很好吃哦!”
余欢接过沉甸甸的袋子,心里五味杂陈,她上前轻轻地抱了抱风儿,眼里泛出了泪花。
直到走出风儿的家门,她还是没敢将事实告诉她。
她做不到那么残忍。
喜迎新年的灵州大街,没有熙攘的人群,只有肆无忌惮绽放光芒的霓灯和随风摇曳的大红灯笼。
余欢坐在车里感觉无比压抑,手机里路小羽近百条信息她只点开几条便再也不敢点下去,方尘给她打来好几个电话她直接挂掉,而万赋良,刚给她打来电话正催她回去。
她哪也不想去,也谁都不想见。
一个星期前,兰姐突然找到她,哭着求她去接近万赋良。
她明明可以拒绝,可是兰姐却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你以为万赋良看上你是真的因为你漂亮吗?他那样的人什么美女没见识过?你对于他来说不过也是颗棋子!”
“为什么?”
“丁浪的死不是偶然。”
“那份合同?”
“也不全是,万赋良他在策划一个巨大的阴谋,丁浪不过是这个阴谋里其中的一个牺牲品。”
“那你呢?”
“我不愿意当一个牺牲品,所以我现在只能东躲西藏。”
“我要是拒绝呢?”
“那么很可能,路小羽还有方尘他们,都会成为和丁浪一样的下场。”
“咔擦—”金色的打火机在余欢手机划动,她点燃了一支香烟,顿时车厢里,烟雾缭绕。
四五支香烟在星火中殆尽最后一丝热度,余欢打开车窗,寒风飘了进来,瞬间将车内的烟气与窗外的冷空气融为一体。
她长长呼了一口气,又从包里取出粉底和唇膏,借着车内昏黄的灯光,在补了点妆之后,她才踩了油门,开着车朝澜轩公馆的方向飞驰而去。
当城市的喧嚣与嘈杂沉入静谧的夜色中,广袤的夜空开始了另一场绚烂的夜宴。
“红烧鱼,糯米排骨,白灼虾,梅菜扣肉,银鱼蒸蛋,蘑菇炖鸡,清炒菜心…”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方侣为忍不住一道一道念了起来,“尘尘,什么时候你的手艺这么好了?”
“我吃不惯外面的油腻,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里研究菜谱,几年下来这厨艺突飞猛进了不少。”方尘边说着,边往母亲碗里夹了一块糯米排骨,“妈,你尝尝我做的排骨,可惜跟您的手艺还是要差一点点。”
颜雨卿咬了一口排骨,悠悠地说,“好,好,比我做的好吃。”
“妈,我今天跟爸爸商量了一下,等过完年,我们去找钱医生,看能不能把您从疗养院接回来。”
颜雨卿拿筷子的手突然停住了,“不,不,我在那挺好的,那里的护工对我很好…”
她的声音很细,说完又将头垂了下去。
“妈,你在那里那么孤单,我和爸爸下了班回来还可以陪你说说话,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像从前一样不好吗?”
“不,不,我在那很好…我不要回来。”颜雨卿使劲摇了摇头。
方侣为唯恐让她情绪再有波动,只好安慰道,“没事,没事,你要是喜欢那就住那,尘尘她是太想你了才想让你回来。”
他又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说道,“来,尘尘做的这道梅菜扣肉特别好吃,上次她给我做的一大碗我可是一顿就吃完了。”
“你也吃。”颜雨卿也夹了一块肉给方侣为碗里。
看着父亲母亲相敬如宾,方尘突然感觉又好像回到了从前。
吃过饭,父亲与母亲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谈论着彼此的过往。
“你恨我吗?”颜雨卿问道,十多年来了,这是她第一次问方侣为。
“恨?其实我更恨的是我自己。”
“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我和他在一起以后,他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他经常喝醉酒,我稍稍不顺他的心就打我。好几次我从那个家逃出来,又被他找人半路抓了回去,回到家又是一顿暴打。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可是我又没脸回来见你。”
方侣为脸上有些抽搐,这些事他从没听她提起过。
“好多次我都想一走了之,可是想到尘尘,又断了念头。后来我怀了孩子,他对我打得少了,我以为他良心发现,会慢慢好起来,谁知有一天,就因为我做饭的时候忘了插电,饭没熟,他不顾我怀着八个月的孩子,对我一阵拳打脚踢。那孩子就这样没了…”
说到这,颜雨卿有些激动起来,没有人知道她的这些心酸,就连她自己的家人,在她和方侣为离了婚之后也少了很多联系。
听着颜雨卿的过去,方侣为心里像刀扎般疼痛。曾经,他把杨罗当成亲兄弟般,就算是妻子和他私奔离他而去,他也只是怪责自己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他个人面兽心的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