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青葱玉指握着手术刀却颤个不停,但是移动的方向还是洛雪腐烂的伤口,好不容易到了伤口的上方,茶色却怎么也下不去手,飘忽的眼神时近时远。
好不容易稳住手,将刀落了下去。洛雪忍不住啊了声,吓的茶色手一软,刀直接落在洛雪的背上。
茶色猛地跪在洛雪的面前:“小姐!茶色做不到啊!”
“你去叫青青进来。”洛雪松开嘴,剧烈起伏地声让茶色十分懊恼的回了句:“是!”便退了出去。
等青青进来的时候,洛雪已经疼晕在美人榻上了,看见她背上的伤口处平躺着一把刀,青青无助的摇摇头,还是抿着唇走了过去。
她毕竟是江湖人士,小小的伤见过不少,但是发炎到这种程度的伤,大概是第一次。
青青略带粗糙的指腹握住银色的刀柄,她轻轻划开已经结痂的地方,斜着刀一挑,褐色的结痂顺着刀挑起的方向倒去,下面脓黄有些泛白的腐肉露了出来。
她拿着刀一点一点的将那些腐肉抛到伤口边沿,刀刃平着一舀,腐肉下新生的粉色露了出来。
讨喜的是这伤口已经长好了一大半,要知道那天刺客的刀刃是直接贯穿了她胸膛,现在伤口只是炎症比较严重,想来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
待一切做,青青将翻开的结痂继续盖在原来的地方,又摁了摁,让那结痂完整贴合在原来的地方。
然后青青竟然拿起一旁的酒精灯在她伤口的结痂处用火苗来回的熏烤,直到伤口边沿发红的地方变薄,像一层膜贴合在褐色结痂的边沿,青青才撤了酒精灯。
为洛雪盖上厚厚的披风。
此时洛雪呼吸的很是均匀,比起一般的昏迷来说更像是睡着了。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青青很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是正常的。
青青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琉璃盖一下盖在酒精灯上,跳跃的火苗熄灭间,青青随意将摊开的各种用具简单的收拾收拾后才离去。
洛雪从梦中醒来,接着处理胸前的伤口时,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小姐不好了!少爷突然昏过去了!”伴随脚步声奔跑而来的还有一个丫鬟的求助声。
洛雪赶紧将衣服穿好,门外飘来茶色的冷喝:“喊什么喊,没看见小姐在就寝吗?不去找府医在这里横什么?”
“奴婢见过茶色姐姐,正是府医让我前来请大小姐的!”那清脆的声音再次传来,茶开口反驳。
却不想洛雪已经推开了房门:“何事如此惊慌?”
见洛雪出来了,周围的人都向她倾身行了行礼,然后那小丫鬟才到:
“奴婢见过大小姐!少爷他从今儿早上用完膳后就一直呕吐不止!先下已经发体热了!”
“速速带我。”洛雪话还没完又被一声:“小姐不好了!老爷一直呕吐不停!”孙婆子疾呼着跑了过来。
洛雪脸色一僵,连忙吩咐道:“茶色、青青你们速速去厨房吩咐用大量的陈苍、麻蒲熬水洒满府中个个角落。老爷和少爷的房间洒满高浓度白酒。停止一切外源活水的饮用,还有在外面买的东西都不要碰了”
“是!”茶色和青青领了命令就下去了。
随后洛雪又对落羽安排到:“你去找白白,顺带把香草和兰儿一起喊来!你们在这里等我!”
“好的!”等洛雪一说完,落羽撒开脚丫子的跑。
这下只剩洛雪和两厢的丫鬟了,她对洛逸那厢的丫鬟吩咐到:“你把少爷今儿吃了什么,吃食来自哪里的,买这些吃食的人是否有相似症状都查一遍!记着一定要用书信的方式全都记录下来。一字都不能漏!”
“是!”丫鬟领命后又言语为止,最后大着胆子进言道:“可是少爷的病?”
“叫人把他抬到老爷隔壁的厢房吧!”洛雪眼中的神色变了变,丫鬟诧异她突然改变了注意,半晌回不过神。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在洛雪的惊呼声中丫鬟猛然回过神:“奴婢领命!”这时才跑了开去。
仅留下洛君麟那厢的丫鬟在原地候命,洛雪打量了她两三下:“带我去老爷哪里!”
“是!”说完丫鬟走在前面带路,洛雪紧跟其后,但她眼中的神色忽远忽近,风拂过她宽敞的裙踞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朝园子某个角落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人偷看她,但是哪里什么都没有,大概是自己的幻觉吧。洛雪回头继续跟在丫鬟身后。
在洛君麟吐出第三摊黄水的时候,洛雪走了进来,看见满房间的人乱做一团麻,她连忙周围的人,走到自家爹爹身旁为他号脉。
瞬间她眉头就拧在一起,这病?脉号到一半,她又挑开洛君麟的瞳孔看了看,顿时脸上的神色更是凝重。再检查到洛君麟口舌的时候,洛雪面露难色的唤来府医直接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房门外,洛雪寻问到:“我爹爹他有何病症?”
“回小姐的话,有呕吐不止、体热、精神恍惚等症状。”府医一边拱手行礼一边告知。
洛雪眉头紧锁走到一旁:“那就奇怪了!我把看他脉象的时候发现胃经一脉深受寒毒多时,从这一情况看他应该是体凉肢体痉挛!但是他却是体热、精神恍惚!我着实不解!”
“小姐也看出来了!那老夫就直言了!老夫认为这不是病!而是,”说着府医就上前一步贴着洛雪耳朵低声道:
“中毒!”
“什么?”洛雪诧异转过身,满脸不相信,但府医却肯定的点点头。洛雪低下头,单手负在身后,在走廊上来回走动。
不行!她要好好的捋一捋思绪。最近皇帝在打压朝中重臣,希望夺回自己的权利,所以他将毒下到了洛府食用的水源中?
但是她扎自己的时候听闻信王与信王府府医谈话,显然城郊也有人得这种病,这就说明,这场计谋的对象根本不是朝中大臣,而是整个京城。
可整个京城的人病倒了对谁的利益最大呢?
是云溪!从他将她送入信王府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不过等等!如果他要让信王将掠夺疯皇嫂的罪名坐实,不应该指引她爹爹来信王府闹事吗?
以她爹爹护女心切的性子必定中招,可是他没有让她爹来闹,而且。
想着洛雪将看向远处的目光收了回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毒源,推算出解药的配方。
如果从取血样来分析恐怕要耽误一些时辰,不过她还有府医这个助手。
心思定下她立马对府医吩咐到:“你去查查史记,看看有没有什么病例可以参考的!毕竟这场时疫来的极为蹊跷!如果是投毒的话周围肯定有大量的毒物出入,怕的就是!”说着洛雪的心就悬了起来。
但她不得不将最后几个字说完:“怕的就是这毒会传染!”
她话音刚落正在服侍洛君麟的一个丫头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扶着一旁的假山就开始呕吐。
顿时洛雪和府医互看了一眼,她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心有不甘的洛雪走上前去用树枝拨弄着小丫鬟的呕吐物后,又抓住她的手,一号脉!顿时起身招来下人:“来人啊!给她在少爷的身旁铺一张草垫!”
随后她起身对府医道:“她们得都是一种病!看来我们的尽快行动了!”说着洛雪就朝外走去。府医也急速奔跑回自己的。
洛雪刚走到海棠苑的门口就遇见了白白。
“洛姐姐不好了!”看见洛雪回来了,白白立马迎了上来。
“怎么了?”洛雪再急也只是拧着眉头寻问。白白却拉着洛雪的衣袖把她往婢女们住的地方拖,一边拖一边焦急的解释:
“刚才落羽走到面前说你找我们有事,可是她刚说完她就呕吐不止,现在还在吐!”
看着白白天真的表情,洛雪心里很是难受,因为她不用去也知道,她爹爹、洛逸、落羽还有那小丫头都是患的是一种病,或者说是中的是一种毒。
但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她唤白白她们来就是想知道最近皇宫和洛府内外人们的动向,现在只来了白白,她伸手摸了摸白白的头:“白白乖!洛姐姐已经知道她们是中毒了,不过姐姐想问问你,你可知在皇宫内可曾听说外来的人吗?”
“洛姐姐什么是外来人啊?”白白睁着一双大眼睛,天真的问。
“就是不南越的人,这对姐姐解毒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如实告诉姐姐哟!”洛雪耐着性子解释。
可是白白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好吧!姐姐不为难你了!现在姐姐要去研究解药,你去告诉青青姐姐和茶色姐姐务必将症状相同的人集中在一起!”
“是!”白白毕恭毕敬的朝她行了个礼,她摸了摸白白的头:“她们会好起来的!”
然而白白却咬着下唇跑开了,那双的眼睛里扑闪着的泪花却让洛雪看了个真切,真是一个重情谊的孩子。
目送完白白远去的身影,她转入海棠苑拿来出自己的取血工具,在海棠苑和洛君麟所在的院子来回几下。
她便一头扎进了海棠苑,一股脑的研究起来,一时间她仿佛快的出了。
透过窗的光线渐渐变的温热起来,洛雪摊到在自己,白皙的双手覆盖在疲倦的面容上。
眼前一片漆黑间,她心乱如麻。她闭着眼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折腾了一上午,只知道是病毒入侵,至于是呼吸道传染、食物传染、分泌物传染还是生物传染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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