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苏铭给送到了一小院子当中,道了一声,便告退了。
苏铭见他出去,将脱到了一半的衣服,又给穿了上去。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户跟前,静静的听了一番,依稀能够听到外面脚步的声音,看来,这翟歿一点都不放心,居然派人监视自己。如此一来,怎么才能够见到翟歿呢。
苏铭正在想着,忽见得有一人,从院子那边的墙头,轻轻一跃,就到了院子当中。只见这人一身黑衣,面又被遮着,虽然认不出这人是谁,但这身形,苏铭觉得有些有些熟悉。
难道是鲍灼派人来接应自己来呢?
这人蹲着身子,很是警觉,先是朝四周望了望,然后又看了看院子门外面,才是垫着脚尖,一步一步的朝着屋子走了过来。
等着人到了跟前,苏铭一看,这可不就是鲍灼嘛。苏铭这还是头一次见到,鲍灼的身手竟然如此之好。还有自己与翟歿交谈的时候,鲍灼应该派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吧。
苏铭一把将鲍灼拉进了屋中,向着外面探了一下,然后将这门给拉上了。
鲍灼一看是苏铭,便放下心来,朝着苏铭拱了拱手,算是拜过了。没想到,苏铭却是用埋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拜见大人!”
“你还顾得上这个,直接说要紧的。”
鲍灼这才反应过来。此刻,两人为了不被发现,都是蹲在了地上,如同如厕一般,自己举着手,是很怪异。
鲍灼有些尴尬的朝苏铭点了点头,直接说了起来。
“大人,我派人一直跟踪大人,才知道大人被那翟歿给监视起来了,莫非我们暴露了?”
问这话的时候,鲍灼自己也有些不信,可眼下,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其他的吗。
“不是,此事说来话长,暂且不论,今夜,我一定要见翟荣一面,可知道他住于何处?”
翟荣身为义渠王族,在王城中定然也有府邸,这王城又不大,现在过去,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大人,正是那义渠翟荣公子让在下前来,请大人随我前去,翟荣公子就在府中等候,离此不远。”
苏铭点点头,看来这翟荣也着急了。找上了鲍灼,却也不错。
鲍灼从身后的一个行囊当中,拿出一身衣裳,尽是黑色,就连那面罩也有。这种装束,与那也松林塬上的刺客无异。
“大人这是何意?”
苏铭看着这衣裳有些发愣,这第一次做贼。鲍灼见到苏铭这幅德行,出声问道。
“无事。”
这事不宜迟,苏铭说走就走。
等到收拾妥当,又找了一块布,将离雀剑给包了一下,背在了后背上。越是不安全的地方,这剑就越是重要。
苏铭跟着鲍灼,一路上爬过了墙,翻过了院子,在义渠夜间巡逻的军士中躲来躲去,有惊无险。最后到了翟荣府邸的院墙外,鲍灼连招呼也不打,直接翻墙就去。苏铭紧跟着进去,一直到了翟荣面前,才是停了下来。
深更半夜,翟荣面上睡意全无,屋子里面黑漆漆的,连一盏灯火也没,只有火盆里面微弱的光芒,才让人看的稍稍清楚些。
这光映照在翟荣的面上,红红的,看起来又油乎乎的。
“使者请坐!”
翟荣压着声音,本来就不高的声音,听着更是有些低沉。
听闻,苏铭朝着鲍灼示意了一下,鲍灼立即去了一旁。苏铭盘着腿,直接座到了翟荣对面。
“哈哈,没想到你我再见之日,竟会是这般!”
这么长时间未见,翟荣总要寒暄几句,也是试探一下苏铭的意思。要不然上去直接就说杀了谁这样的话,也不太好看。
“公子,这么晚,不如直接步入正题吧。”
苏铭可不管他发的哪门子感慨,自己刚才面对那翟歿,有些九死一生的感觉,他可没这闲情叙旧了。
“哈哈,子玦,你快人快语,我倒很是喜欢。我那嬴……”
翟荣想说的是嬴稷兄弟,可看了看鲍灼,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可见他,也挺顾忌的。
其实,翟荣所掌握的东西,就如同秘密武器一般,威摄力挺强,吓唬人蛮好。可要是一旦用出来,那就说明已经输了。
那东西,用得好,可以在秦国掀起血雨腥风,甚至于震惊六国。比如说,翟荣拿着这些,去见嬴俍,又或者去剑魏王,反正就是这些见不得嬴稷好,但有一定能力的人。
反之,要是用的不好,不仅没人相信,而且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现在的问题就是嬴稷不敢赌,他翟荣也不敢赌,所以就这么僵持这。如果那国书上面根本就没那些个条件,或者说翟荣提出了更加高的要求,嬴稷做不到,他也会鱼死网破,死拼一番,谁也捞不着好。
所以,这就是翟荣与嬴稷的关系,得用好。
“呵呵,这翟歿见你,可说了什么?”
见苏铭不说话了,翟歿咬咬牙,问了出来。
“也没什么,他就是想让你死而已。”
苏铭很是轻巧的说道。自己被翟歿吓唬了这么久,自己总得吓唬吓唬翟荣吧,不管怎么说,这事情,可是由他引起的。
可翟荣听后,却是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习以为常一般。
看到这里,苏铭忽然提了神来,看来这翟荣早就知道翟歿要杀自己,应该是逼急了,才会想着造反吧。
“是不是三日之后,受礼大典之上。”
“不错,所以你今夜找我是对的,最迟后日,你我就得准备妥当,不然……”
苏铭话说到一半,故意冷笑起来。
当初,自己与嬴稷逃难到义渠部落,势单力薄,被翟荣玩弄于鼓掌。如今,自己精兵强将而来,他又求于自己,苏铭多了许多恶趣味。
“昨日,翟歿的勇士就有了异动,看来他是想在受礼大典,让你杀我,他再杀你对吧?”
翟荣虽是没亲眼所见,不过还是一语中的。
“你猜的很对。”
“呵呵,幸好我有你,匆忙准备半年,但这时间也已经够了。”
苏铭觉得,翟荣这一张红红的,油乎乎的面容上面,满是阴谋。
“这么说,义渠王是你害的?”
不知怎么的,苏铭忽然想到了翟歿说的事情,就这样给问了出来。
翟荣面上惊现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