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刘忻的皇子,在不久前出了京都,说是出远门长见识。而如今有一个叫道牧子的年轻道士来到了京都,说的也是出门长见识。都是第一次出门,都是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缘分,但就算是来之不易的缘分,他们二人照样不知道有此事,既然不知,何来真缘分?
洛阳是魏离王朝的心脏,是国都,是天下贵人、才子、美女、各类各样的人最多的地方。道牧子要来京都,也许是看京都的人,京都的事,京都里的深处。
也许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宏伟的城池,老道士还好说一些,不至于目瞪口呆,但道牧子就不一样了,毕竟还是年轻,再如何稳重成熟,还是有年轻人的一面,况且他还真没成熟呢,要真成熟也就没有绕远路的事了。
站在洛阳城城门不远处,看洛阳城墙。道牧子与老道士两人同时抬头,一起背手,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一人表情严肃,一人总保持微笑。严肃的是道牧子,微笑的是老道士。因为雄伟,因为安详,因为人来人往,因为络绎不绝,因为商品贸易发达,因为知书达理,所以京都洛阳很是太平。
道牧子之所以严肃,是因为在想事情悟道理。他在想洛阳城很雄伟,很热闹,很安详,他喜欢,是他的顺心意。他在悟这里的人,这里的物,这里的事,他觉得不太好,因为不如齐云山静谧,这里太吵杂,人来人往生气确实多,但俗气却很重。他是一阳子的弟子,六岁便深居齐云深山,也就不经常出门,其实更准确的说是没出过门。
他喜欢人多,因为有生气,但不喜欢吵杂,因为他喜欢静谧。是个很奇怪的人,不知道这个叫道牧子的年轻道士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总之被一阳子看上了,还命其师弟与他共往京都。
老道士之所以微笑,是因为他本来就爱笑,要是不见他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能不笑,不过道牧子长那么大,与其接触到现在,好似没见过他不笑过。
小时候道牧子就问过老道士这样的问题“师叔,您为什么总爱笑?这是您的顺心意吗?”老道士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很老了,跟现在也没什么区别。“我爱笑不管是不是我修的顺心意,但我却知道人生多笑点,会更好一些。命运是上天定下的,我们自己改变不了,那我们就要懂得去接受,不管是心酸还是苦辣,只要我们怀着笑的含义,在多么困苦的生活,它不也在笑吗?”
道牧子听了当时是这样回答的“那总是笑着脸会抽筋的呀,您的意思我明白,就是笑着面对生活咯?”这个时候的道牧子说着的时候还不忘的用手捏捏自己的可爱的小脸,嘟着嘴,架着脸颊,有些疑惑的说道。
老道士也会在这个时候,摸着道牧子小小的脑袋,一脸慈爱,是真的欢喜,是长辈的慈爱。
“师叔,我们到了京都,要先做什么?”经过长途跋涉的辛苦是谁都会很劳累,道牧子这样说是因为他想好好的休息了,不过老道士却不给他想要的答案。“我是很想好好的休憩,然后好好的在京都里玩玩,吃吃,逛逛,可是你师傅让你我来不是来做这些的,要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老道士直截了当的说出了现在还不能休憩的理由。
道牧子并没有得到这样的答案然后感到沮丧,但也没有很是兴奋的去接受,只是很平静的说“是有事要做,可是我们要怎么做?我觉得我什么也不会,是做拜访吗?要见很多长辈吗?似乎我很紧张。”
老道士看得出道牧子有些迷惑与不安,甚至有些迷茫,但也知道其实他心里很平静,这似乎有了很大的进步,老道士感到很欣慰,你就应该有很强的接受能力。
老道士还是微笑的说“怎么做,进了城你就知道要怎么做了。至于要见人,而且要见很多人,也莫要纠结,平静的对待即可,是长辈又如何?你就当他是道家信徒就好。”道牧子似乎觉得老道士说得很有道理,眼神却有了一丝明朗,脸神便得坚强几许。
进了洛阳城,行之有远,路过南城闹市,见一美丽女子。怎么说?就是道牧子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美丽大方可落的女子。道牧子是道家弟子,以往修的是顺心意,很是相信缘分这种东西。但不是说道牧子就爱上了那位女子,只是感觉有些喜欢,然后他不自觉的上去与那女子搭讪。
因为很久不与山外边的人与物接触,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伸出了手,女子停了下来,两目对视,道牧子不知该说什么,女子却有些不知所云,一脸茫然。最先开口问话的不是道牧子,却是那被拦下的美丽女子。
“公子,不知为何要拦下小女子去路?难道公子与我认识?”女子落落大方,头戴小貂帽子,有丝丝长发漏于耳间,不敷重粉,却也有些许红晕,可爱伊人,就是如此。淡淡清香,白脂瓜子脸颊,使人爱不释手,一遇却有说不尽,道不明之情。
道牧子有些紧张,有些不适应,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她伸手拦下的女子,本应该是他先说的话,可是因为自己的言杵,却弄得人家觉得自己很是突然,这样不好。虽然心里还在怪罪自己,但不能冷落别人的问话,这样也不好,很没有礼貌。“你好,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只是觉得你很美丽,而且给我很是熟悉的感觉,拦住你的去路,有些唐突,是我的不对。”说完深深一鞠,抬头,脸色有些红热。
那女子觉得这个穿着黑色冬天道袍的年轻道士,有些好笑,也就捂嘴半遮小脸,微微转头偷笑。不笑还好些,道牧子见女子笑了他那尴尬的模样,更觉得自己很唐突,“姑娘,在下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很单纯的…”道牧子越描绘自己想要说的,却越描越黑。脸很是的红,最后只能摆手。
那女子也不是什么无赖小姐,不会因为年轻道士的尴尬与羞涩而去调戏他。“小女子姓周,名露露。是洛阳城里的老居民了,看公子你是第一次来洛阳的吧?”道牧子见那女子自己报出了名字,觉得自己要是不说,有些说不过去,已是停下了摆动的手,再一次作揖,“在下叫道牧子,是从南方来的道士,要在京都做些事情。进城不久,在闹市遇见姑娘你,觉得你面善,特来问候一番。”
周露露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不再半掩其面,而是捂嘴而已,纤纤细手挡住了樱桃小嘴,可是盈盈笑声却也挡不住,道牧子听其笑声,觉得好听,好似有魔幻,就是很舒心,因为舒心也就没有了紧张。
道牧子也笑了,不过很生疏,因为他很少笑,很不好看,周露露见这个道士笑的样子很傻,心里也就多丝好感,“就你一个人来洛阳吗?这么冷的天,是第一次感受吧?南方的冬天好玩吗?有雪吗?”
周露露一下子问了很多问题,道牧子不知道要该怎么去回答,又是愣了很久,样子有些痴傻,有些可爱,又逗得周露露掩嘴而笑。“南方的冬天不冷,不冷也就没雪,南方的冬天我觉得不好玩,因为我都不怎么玩,我在看书,在练字,在悟道理。我是来办事情的,京都我没来过,一个人来是不可能的,我是跟师叔来的,”说完喊了几声师叔,不见回应,东张西望,还是不见,道牧子有些紧张,像走散了的孩子,有些无助。
但很快这种无助久消失不见了,道牧子他想到了师叔的那句话,“到了京都你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既然知道,又为何还去担心师叔是否在哪?”
周露露见其有些奇怪,问道“你师叔不见了吗?”道牧子答“是不见了,他应该去做自己的事了,他总是这样,要么天天笑,要么有些时候很古怪。”
周露露见他身上除了破旧的道袍,也就剩下了背后的书篓,不经有些担心,然后对着远处招了招手,这时来了个护卫模样的男子,不苟言笑,很威武,很高大。反正在道牧子的心里,北方的汉子都很高大。
“道公子,见你找不着你师叔了,又是一个人,又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应该也没银钱,我觉得与你有缘,便送五十两银钱,好防你不会被饿死。”周露露说完,从身边的护卫拿了银钱递给了道牧子。
道牧子修的是顺心意,也觉得与这叫周露露的女子有缘,他信缘,所以就接过了银钱。“谢谢你,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