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地址以及楼层数,核对好信息,芭拉拉挂掉电话,将手机重新塞回兜里。
然后抬起头来的她就看到彼得一脸呆滞的看向自己。
芭拉拉:???
彼得反应过来赶紧甩甩头,结结巴巴的开口:“死?死人了?”
芭拉拉笑了笑,记忆里突然窜出想起夏洛克式的装逼解说,脑子一热,指着自己刚才发现的那块凹陷痕迹,一字一顿的解释道:“你看这里的痕迹,据说里面住着一对母女,按照力量值肯定不会是她们所为,所以有人来过这里发生了打斗。”
她说的欲言又止,彼得觉得很深奥,亮晶晶的眼睛盛满佩服得看向扬起下巴的芭拉拉。
这时候听的迷迷糊糊的波利探出头来,想要分辩清楚:“那个……这个凹陷的印是我爸爸喝醉了打出来的。”
芭拉拉:……
彼得:……
芭拉拉:“这个蓝孩纸一点都不可爱!”
这回听的很明白的波利,拽着彼得的衣服冒出头,冲她吐了吐舌头。
波利的圆脑袋:“主人爸爸说过,这种行为叫装逼失败。”
彼得干笑着挠挠头发。
彼得的圆眼睛:“这真的是侦探吗?感觉好业余的样子……”
彼得的翘鼻子:“我觉得,她应该不敢骗警察吧。”
彼得的嘴巴又开始碎碎念:“这要是警察过来了没有死人,那会不会也把主人带走去做笔录,梅姨知道了可怎么办,毕竟主人也在这眼睁睁看着她打来的,要不然还是和她确定一下?可是感觉她的嘴巴比我还不靠谱,刚才还说自己是律师骗过了主人,这要是又被骗了,得多惨啊,这么一说,为什么觉得她不是律师不是侦探倒像个职业骗子,越说感觉越想,你们快看她的表情,好像在忍耐什么似的,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
芭拉拉:呵呵
估计皇后区经常发生打架斗殴致死事件,警察也已经习惯了,来的倒是轻车熟路,一直负责这块区域的探长阿里走进这所住宅楼,刚从电梯里出来,拐个弯一看到那个眼熟的红色大衣,脑瓜仁就疼的厉害。
“我说你是不是死神体质啊,每次都能碰到案子。”
阿里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有点像低配版的雷斯垂德,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邪,他管理的这片区域中总会时不时的碰到这个大红衣服的私人侦探,简直烦的不要不要的,每次和她一起破案就觉得一群人都没有智商,这还不算,回个嘴都能被噎死,偏偏组里那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还都爱往她身边凑,连带着他这个探长做得都没啥威望了。
芭拉拉摆摆手,冲他露出一嘴小白牙。
“哟,好巧啊,阿里探长。”
彼得带着小波利在旁边站着,看到芭拉拉小姐和警探这么熟,稍微安心一些,但一想到里面可能真有死人,他又有些紧张,拍拍波利的脑袋,示意他抱着足球下去玩一会儿再上来。
波利抱紧足球,看了看那个紧锁的大门,抿嘴,点点头,蹬蹬瞪的跑走了。
彼得也是傻,他还让人家小孩躲远一点,忘记自己表面上看也是个弱鸡书呆子型的小男孩了。
其他警察看到芭拉拉,都友好的和她打招呼。
阿里警探问道:“确定这里面有尸体?”
他早就见识过芭拉拉与众不同的破案技巧,只以为是智商高,也没多想。
芭拉拉指了指大门:“把它砸开不就知道了。”
阿里侦探:“……”
他身后跟过来的金发小哥笑着说:“芭拉拉从来不说胡话,上次那个开膛的杀人凶手不也是她直接找到的么。”其他男警察也纷纷附和。
无话可说的阿里警探在敲门无果后,给警局那边申请了一份搜查令,全部搞定后,扬扬下巴示意他和另外一名小哥出来,去撞门。
“要是里面没有尸体,这次你就要跟着我们回警局喝茶了。”阿里侦探插着腰,看也不看芭拉拉,说道。
芭拉拉总不能解释自己是听到里面尸体痛哭的声音才报警的吧。
这种地方的门质量可并不怎么结实,两个壮实的小伙子,没撞两下门就吱吱呀呀的嘭开了。
撞开门后,门口就隐隐约约传来一丝恶臭。
芭拉拉赶紧掏出手帕捂住鼻子。
原本只和芭拉拉开玩笑的阿里探长也闻到了,神色一紧,率先走了进去,头也不回的开口:“去联系法医过来,还有在门口拉上警戒线,不要破坏里面的犯罪现场。”
彼得想要跟进去看看,直接被正在拉警戒线的警察拦住,调笑道:“小孩子,赶紧去找妈妈吧,这可不是你们玩家家的地方。”
彼得:……
他目光瞟向居然可以走进案发现场的芭拉拉,心想她居然真的是侦探,而且和警察的关系这么熟。
这就是有人好办事啊。
似乎是他的目光太过热切,还是他的心声太过强烈,总之正要走进去的芭拉拉突然停下来,冲彼得抛了个媚眼:“乖,等姐姐看完里面发生的惨案就请你吃披萨去。”
小蜘蛛一下子涨红了脸。
在外围控制现场群众的警察抽了下嘴角。
警察的后脑勺:“拜托,他还是个孩子,要蹂.躏就蹂.躏我主人吧!”
芭拉拉:……
一道警戒线隔开了所有好事群众。
芭拉拉从大衣兜里掏出自己必配的橡胶手套,接过和她熟识的警察递过来的脚套,准备完毕后,轻掩住自己的鼻子,边打量房间边往里面走去。
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也很温馨,两个人居住的痕迹到处可见,一大一小的杯子,一大一小的碗碟,一大一小的洗漱用品,即使简朴但摆放的都很整齐也很干净,可见这位母亲对孩子相当用心,也倾注了很多的爱意。
尸体是在客厅被发现的,被人一剑穿喉,像只可怜的纸片似的直接钉在了墙上。
她的尸体已经开始出现尸斑,双眼凸起,死不瞑目,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无力垂落的手臂手指微微弯曲,僵硬的呈现出诡异的形状,顺着脖子一直蔓延到脚下滴滴答答淌成一滩的血也已经凝结变干。尸体大概已经死了有几天的时间了,开始慢慢散发出恶心的腥臭味,熏得大家都忍不住掩住口鼻。
芭拉拉自从有了这个能力以来,没少和尸体打交道。经常蹲在停尸房的她内心是相当拒绝的,但是没办法啊,出来混口饭吃,再恶心也得干下去不是。
但是所有的尸体当中,她最讨厌的不是法医给它们开膛破肚,而是这种慢慢腐烂已经即将看不出人形但有没没有腐烂的器官仍有一丝生命力的那种……
尤其还有一些生龙活虎的小虫子……
对不起,先让她呕一下。
每次一想到这种场景,芭拉拉就像自己身体钻满小虫一样,毛骨悚然,连带着胃口都不好了。
捂着手帕慢吞吞的靠近这具看起来腐烂的并不算太多的尸体,芭拉拉眯着眼倾听它们的声音。
她不能和纯骨头交流,所以对年代已久的悬案无能为力,像现在这种状况,勉勉强强还能聊得下去。
这具尸体所有的器官都在哭泣,似乎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声音中都透露出绝望。
尸体的手指:“看在上帝的份上,主人的孩子一定要平安的活下来啊。”
尸体的嘴巴:“噢,我的天啊,我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angle。”
Angle,应该就是她的女儿。
尸体的脖子:“可恶的凶手,把主人丈夫留下来的纪念物给夺走了,这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芭拉拉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往她脖子上看,这个纪念物应该是挂在脖子上,类似项链的东西,抢走的方式很粗暴,生生拽下来的,从她脖颈的后方还能看到拽扯的淤青,因为和箭端的伤口挨得近,很难注意到。
警察将房间全部检查完毕,向阿里警探报告:“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并且没有丢失什么财产。”也就是大概排除入室盗窃这一项。”
“她还有个女儿,你们没有找到吗?”芭拉拉眉毛轻轻蹙起,在客厅周围踱步,随手拿起柜子上的相框,却发现里面的照片已经被抽走了。
“房间里所有能放照片的地方都被人动过,而且全部被拿走了。”另外一个女警察也发现了这一点,从死者卧室出来后做的结论,“而且现场没有发现小女孩的尸体,应该还活着。”
或许这个小女孩就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
阿里警探背着手吩咐两个人去外面向附近的邻居做调查,顺便把这栋楼的监控调出来。然后回头看向和他们这组关系融洽,如入无人之境的芭拉拉,没好气的说,“说吧,有什么发现,不然赶紧离开犯罪现场。”
阿里警探的脾气就是这样口是心非。
芭拉拉抿嘴一笑,笑眯眯的指了指她脖子后方的淤痕,“犯人应该是冲着她脖子上挂的东西来的,一剑穿喉需要一定的距离,这个房间这么小,肯定施展不开,按照箭的运动轨迹。”
她伸出一根手指根比了比箭头的方向,然后按照直线一指,两个人的视线穿过走动的人群,落在敞开着门的卧室卸掉空调而留下来的排风孔上。
阿里警探眼角一抽,表情不太相信:“这个排气孔的直径也就五公分,箭术再好的人也很难从外面射进来吧。”而且还是一次性把人杀掉。
这得射箭技术多屌的人才能办成啊,奥运会冠军估计都很悬。
芭拉拉不置可否,她就认识一个吊炸天的射箭爱好者,偏偏人家就懒得去争个什么金银铜奖牌
而这个排气孔的大小确实有点不靠谱,不仅要成功的穿过孔眼,还要抓住机会杀死死者,在外人看来不可能的刺杀办法,如果是巴顿的话,射中死者也是绰绰有余吧。
这么想着,芭拉拉就想仔细看看这个箭的结构,箭身光滑干净,在箭尾和箭身相接处,有一个小小的印记,她歪着头仔细看清了那块稍微凹陷的印记模样后,直起身子,眨了眨眼。
阿里警探在她身旁,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劲,扭头问道:“发现什么了?”
“没,没事。只是刚才歪头扭到脖子了,有点落枕。”芭拉拉按住脖子,龇牙咧嘴。
看到这副丑态,阿里警探:“……”
阿里警探:“行了,你别在这捣乱了,本来让你进来就是不允许的,现在看完了就出去吧,到时候还要给你这个第一发现者做个笔录。”
阿里警探知道芭拉拉的能耐,因为芭拉拉他们也成功破获起不少案子,效率明显提高,所以对她还是格外仁慈的。
这次反常没有死皮赖脸继续留在现场的芭拉拉按住脖子一声不吭的听话离开了。
小蜘蛛彼得还守在门外,不止是他,被警察惊动的不少好事者也围在警戒线外嘀嘀咕咕。
彼得能明显感觉到芭拉拉走进去和走出来后完全不同的心情,原本想要搭话,可还没走过去,就看到她从大衣兜里掏出手机,低头打电话。
巴顿的电话提示着关机。
芭拉拉抿抿嘴,又给科尔森打了通电话。
没响几下,科尔森倒是接通了。
芭拉拉也没寒暄,上来就问:“巴顿呢?”
电话那头的科尔森明显一顿,似乎有什么隐情,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见到巴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