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楠从小就有痛经的毛病,一疼起来就连滚带翻,要死要活的。
他们在一起的第二个月,乔木言算是见识了一回,当时都给吓傻了。
那次之后,他不光记住了她的生理期,还咨询了医生。从此,生姜、红糖、热水袋、暖宝宝……一应俱全。
成为男女朋友后,乔木言的手机就没再关过机。因为靳楠每次都是来势汹汹,为了能第一时间赶到,那几日他都是穿着衣服睡觉,即便冬天也是如此。
有几次靳楠闹腾的实在厉害,乔木言接到她室友的电话后,急得连鞋都没顾得上穿,零下二十多度的天光着脚丫就跑了出去。
熟悉了她身体状况,明知道她不喜欢姜味,那几天乔木言还是会连哄带骗的让她喝上几碗姜糖水,以此来缓解她的疼痛。
随身准备暖宝宝,煮上一碗姜糖水,说起来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谁还做不到?
只是你能做到一月,两月,一年,两年。
可是,你能一次不断的做到七年吗?
乔木言就能。
这就像秦始皇筑长城,今天垒了十块砖不算什么,明天垒了十块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可是,要想形成雄伟的长城,只有经过坚持不断的日积月累才行。
乔木言也在用他的姜糖水铸就着“长城”,只是这座“长城”别人看不见,只有靳楠能感受的到。
也正因为有了乔木言的挂心,所以本来自己该上心的事儿,靳楠竟慢慢的忘却了。
她不光忘却了生理期,还有好多事,在遇到乔木言后也都渐渐的抛掷脑后。
十几分钟后,两碗油泼面端上了桌,两人坐下来,开动。
“今天你们怎么跑到绿幽山庄去了?”乔木言嘴里嚼着面,声音含含糊糊的,不是太清楚。
靳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真不知道那个“绿幽山庄”在哪旮沓呢,于是上网查了查。这一查才知道,那地方绝不是他们这种人轻易消费的起的。
靳楠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她不喜欢奢靡享受,更不喜欢往有钱人堆儿里扎。
乔木言不是怀疑她,只是好奇。
“单妩在那儿相亲。”靳楠没有丝毫的隐瞒,实话实说。
相亲?
把相亲的地儿约在那种地方,还真是大手笔啊,那里随随便便的一顿饭也得几百块吧?
靳楠看懂了乔木言脸上的意思,说:“那不是普通的相亲。”
“嗯?”乔木言的眉毛挑了挑:“怎么个不普通?”
靳楠就说起了婚介组织聚会的内容以及会场的情况。
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听他说:“你打扮的那么漂亮,就是为了给那些相亲的男人们看的?”最后一个“的”字尾音上扬充满了凉意。
啧,这话说的,靳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谁给那些男人看了?我只是陪同。单妩是去相亲,也算是正经事儿吧?”
“陪同也得分情况吧?她去相亲,你跟着去算怎么回事啊?”
“她怕自己当局者迷,让我陪着去把把关。”靳楠说。
“反正以后这种事你少掺和,陪来陪去的,那些男人看不上她,最后到把你拐跑了,到那时我找谁哭去?”最后一句他说的嘟嘟囔囔,都快听不见了。
这话,还能说得再酸点吗?
靳楠忍不住的弯了弯嘴角:“胡说什么呢?哪有这种事儿啊?”
“怎么没有?”乔木言盯着她:“你不相信是吧?那好,以后我的朋友啊同事什么的,相亲的时候请我陪同,那我也去给他们把把关去。”
“你敢!”靳楠蹙着眉,瞪着他,完全一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模样。
一看这架势,乔木言立即说道:“我不敢!”顿了一下,像是不甘心,又说:“我是不敢,可你以后也不许再‘敢’了,我会吃醋的。”
“你什么?”最后一句他说的糊里糊涂,她没听清。
“我吃醋啊!”乔木言被逼无奈大声喊了出来:“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靳楠愣了,怔怔的看着他。
乔木言这人吧,虽说没有苏域那对勾人心弦的桃花眼,但绝对绝对能称得上漂亮。
就拿现在来说,一头短发乌亮稠密,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专注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性感,搭配在一起,真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大概是步入了管理阶层的缘故,原本温文尔雅的气质里,揉入了刚毅和果断,这就更衬托出了一种柔中带刚的不凡神态。
他吧,长得不差,可这性子太沉闷。平日里,少言寡语的,与他的名字简直有一拼。
这一天天的,连话都不愿意说上几句,要想听他一句甜言蜜语那还不比登天还难?
这都多少年了,靳楠听到的情话,比十个手指头也多不到哪去。
所以,他刚才这么大声直白的说出那句情话,真是把靳楠给惊着了。
好大一会儿,靳楠才回过神儿来,弯着嘴角笑意泛滥。
见她不语,乔木言忍不住问:“别给我嘻嘻哈哈的,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以后打死都不去了行不行?瞧你那小气样。”靳楠继续笑着。
乔木言“哼”了一下,我就小气,我才不会让自己守了七年的鸭子飞了呢。
吃罢了饭,靳楠收拾着要去洗碗被乔木言一手拦住了。
以前也是这样,她生理期的前后,乔木言都不准她沾凉水,大夏天的也不许。他忙的时候,一切洗洗涮涮的东西,都要她放在一边,等他有时间再去做。
收拾好了厨房,乔木言从橱子里拿出医药箱,蹲到了靳楠的脚边,脱掉她的鞋子,然后开始上药。
今天穿的鞋子是新买的,可惜的是不太合脚。这不,才穿了半天,脚后跟和小拇指都磨破了皮。
乔木言看着露着血红鲜肉的伤口,蹙着眉,一边擦着药,一边说:“那鞋不合适,不是告诉过你别穿了吗?干嘛总是不听话,故意跟我拧着筋来?”
“那鞋买了还不到一星期,好几百块呢,扔了多可惜?再说了,那鞋是你买给我的,就算穿着再不合适,再难受,我也愿意穿。”她的声音轻轻地,软软的,有着太多的柔情含在里面。
乔木言的手一滞,稍后又继续手上擦药的动作。他没有抬头,可是从侧面看去,就会发现他无声的笑大了。
片刻,他说:“舍不得扔那就留着,但也别再穿了,和你那些宝宝贝们放在一块当做纪念。明天我不加班,不下雨的话,咱们去街上逛逛,我再给你买双合脚的,然后再去看看有什么新上映的片子看看。”
靳楠“嗯”了一声,满面红润的笑。
自从乔木言进了广华实业,就没有节假日可言了。她没病没痛没灾没难的时候,别说陪她逛街看电影了,就是陪她好好地吃顿饭都极其的难得。所以,明天的约会,还真是偷来的呢。
乔木言嘴里的“宝宝贝”,其实就是一些她用旧了的小玩意儿,像发卡呀,丝巾啊什么的。
那些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每一样都是他精心挑选买给她的。虽然旧了,有的甚至都坏了,可她就是舍不得扔。
真扔了,扔的不是一些陈旧物,而是他的一番心意。
珍惜也是相互的。
就好比大四那年,她花一百多块钱给他买的那块玉观音,到现在还挂在他的脖子上呢。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她不仅得了“健忘症”,就连人也变得娇贵了起来。磕着啦碰着啦,她还是一副“洒洒水,无所谓”的样呢,他却早已心疼的一塌糊涂了。
她都怀疑,长此下去,自己会不会患上一身“公主病”。
靳楠知道,和乔木言在一起,她这辈都不可能感受到那种轰轰烈烈的爱了。
他的爱,亦如他的人,犹如春风一般,和婉、温存。
这样的爱,不会引起你大的悸动,但它会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你的心里,眼里,让你时刻看得到,感受的到,让你逃不离,忘不了。
呵,有这样的爱,足矣;有乔木言,足矣。
屋顶的灯放着炽亮的光,靳楠低着眸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一颗心软软的,暖暖的。
擦完了药,乔木言给她把拖鞋穿好,抬头:“好……”
他话还没说完,靳楠已经身子往前一扑,用手捧住他的脸,嘴巴印在了他的唇上。
靳楠也是个腼腆的姑娘,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主动的时候少得可怜。
当她柔软温润的唇贴上来的时候,乔木言整个人“嗡”的懵了,他深深一呼吸,就在她想要撤离的时候,他一手揽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的气息搅合到了一起,飘进了空气里。
他们滚进沙发里,他的呼吸凝重,手也不安分起来。
靳楠明眸合拢,鼻子嗅到的,嘴里感觉到的全是他的味道,她全身发烫,像是被浸泡在一锅热汤里。
她醺红着脸,慢慢的从僵硬,到缓和,再到迎合他。
靳楠的迎合,让乔木言失去了分寸,火热的手从睡衣的下摆探了进去。她整个人不由的一颤,却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