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堕落的人性
苟宏伟不知道昨晚上的具体情况，站在边上干着急，也不知道说什么。何况他那种女人声音说多了就会引起怀疑，苟宏伟只好站在边上看着。
看宋佳佳没说话，陶玉根的女人更得劲了，说道：“你不说话，是不是我说到你们心坎上了？看你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居然连老太婆的钱都敢骗，你们如果不说实话，不把钱拿出来，我这就报警，我们找警察帮忙”。
宋佳佳终于知道毛大爷老婆为什么养了三个孩子，到死都在独自生活在窝棚里的原因了。可是眼下怎么办？这事怎么才能说得清楚？看眼下这架势，事情说不清楚，肯定是走不了。
宋佳佳心里就有点着急起来，这好事做的让人很不爽。宋佳佳不说话，保持沉默，这让陶玉根更得意了，更加的以为自己猜中了老太婆的钱在他们这里。陶玉根对围上来看热闹的其他病人家属说道：“想起来我母亲都很伤心，那么大年纪还在外面捡垃圾卖钱，结果卖钱自己却没享受到，她的儿孙也没享受到，却给了外人享受了，你们评评理，他们那是做好事，他们就是侵吞我母亲的财产”。
说到伤心处，陶玉根居然流下眼泪，他的女人也跟着哭起来，说道：“娘啊，你生前没有好好享受，你的儿孙也没得到你一丁点好处，你怎么就忍心把自己勤扒苦做的心血给了别人，不给你的儿孙呢？娘啊”。
这女人这么一哭，惹得在周围病人家属都流眼泪。然后就劝宋佳佳和苟宏伟把老太婆留下的钱都给这个陶玉根算了，还说别人的钱拿着使用起来也总是一种罪过。
旁人的劝解让宋佳佳心里更不是滋味。要知道他们的生活费早都断炊了，要不是昨晚上李云城出卖色相，任由那些好色的男人在身上揩来揩去闹腾，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赚到那么多的唱歌钱。
不过那点钱，也不多，就是全拿出来，这家人也不会相信的。怎么办？这个毛大爷的新娘子害死我们了？
就在病房里女人哭天抹地的闹腾的时候，医院里的护士就报了警，说医院里出现了骗子。宋佳佳和苟宏伟忍受着人们的指责，实在不知道怎么的辩解。这更增添了两人吞了老人钱财的嫌疑。
两名警察在人们吵嚷中走进来，简单地询问了几句，就说道：“你们都散了吧，这是病房需要安静”。
人们逐渐散去后，警察对宋佳佳和苟宏伟说道：“你们跟我们到派出所去把情况说一说，你也去”。
警察对陶玉根说道。
在警察的带领下，三个人走下四楼，然后坐进了警车里。宋佳佳一直拉着苟宏伟的手，两人坐在后排座位上，陶玉根也坐在右边靠窗的位置上，对两个女人一直表示着不满。
在警车即将开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宋佳佳透过车窗，突然看到赵小军。赵小军正搀扶着自己的父母走出医院，显然是检查后没有查出什么毛病准备回家。
宋佳佳示意警车停一下，警察问道：“为什么？”
宋佳佳道：“我们的事情只有他知道怎么回事？他当时在现场。”
“谁？”
“就是左右手都扶着两位老人的那个人，他叫赵小军”。
警察道：“你说他呀？赵小军？西城市都市报广告部的主任？他怎么知道你们的事情？”警察尽管怀疑，但还是把车停在赵小军身边，摇下车窗，警察问道：“赵主任，老人家怎么了？”
赵小军看着警察说道：“我害怕老人有老年痴呆，所以带着他们过来检查一下”。
宋佳佳也摇下车窗，说道：“赵主任，老人家查出什么病没有？”
赵小军看到宋佳佳和苟宏伟也坐在车里，顿时有点奇怪，说道：“没查出什么病，你们怎么在车里，出什么事了吗？”
宋佳佳道：“我们遇到一点小麻烦，可能需要你到派出所做个证明”。
“我？”赵小军更加奇怪了，问道：“我作证明？”
看着宋佳佳点着头，赵小军转头看警察，问道：“小勇，你们在搞什么鬼？”
那被叫小勇的警察说道：“赵主任，你别问那么多，你送两位老人家回去后到派出所来一趟，这件事他们说你知道怎么回事？”
警察摇上车窗，警车就开走了，留下赵小军搀扶着父母发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然后扶着父母坐进边上的一辆车里，自己坐进驾驶室发动轿车。
却说警察把宋佳佳和苟宏伟以及陶玉根带回派出所后，就分开审讯。当然，苟宏伟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说什么，一问三不知。
在审问宋佳佳的时候，宋佳佳也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回答清楚。如果把这件事同鬼联系在一起，谁还相信？那是更没人相信。好在宋佳佳一路上都在思考对策，这件事还必须把赵小军扯进来，否则说不清道不明，那就只有承认老太婆有钱在自己这里保管。可是，老太婆根本就没钱在自己这里，要怎么样才说得清楚呢？
宋佳佳说道：“昨晚上我们在排挡美食一条街卖唱，遇到两位老人，然后两位老人就给了我这个钱”。
警察问道：“他们当时说过要把这个钱给谁了吗？”
宋佳佳思考着，假如说出来说他们说过，警察跟两位老人一对质，老人又不承认，这事更难说了，怎么办？想到这里，宋佳佳只好说道：“他们没说，只是把钱给我让我们带他们做好事”。
而在陶玉根哪里，陶玉根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母亲如何辛苦，如何将自己三姐妹抚养成人，然而却没享受到孩子们的孝道就走了。陶玉根如此哭诉着，让警察都以为陶玉根是一个大孝子。
赵小军到派出所后，也单独接受警察的询问。赵小军就把昨晚上自己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从身上掏出钱来递给宋佳佳。
警察问道：“你当时怎么不阻止？”
“我阻止了”赵小军回答道：“我当时以为我父母遇到骗子了，所以我就上前拦住他们，却没想到我的父母不认识我了，还说我是骗子，是在哪儿捣乱，气得我当时都无法解释”。
“那后来你的父母什么时候回家的？”
赵小军想了一下，说道：“我的父母不理我，我父亲就拉着我母亲走了，当时我就很奇怪，围观的人也指责我不对，所以我就闷闷不乐的回家了，我回到家没多久，两位老人也回家了，我就去问他们怎么回事？”
警察问道：“老人怎么说？”
赵小军摇头道：“两位老人什么都说不清楚，好像才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一样，我就很奇怪，怎么会这样？”
“那他们身上的钱丢失了吗？”
“这就是我很奇怪的地方？”赵小军道：“我父母出门散步，也不买东西，身上从来不带钱的。”
“也就是说你父母没有丢钱，但是你亲眼看见母亲拿出几千块钱给了那个女孩子，对吗？”
赵小军点头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父母身上没钱，但他们的钱从哪而来的？”
这事情赵小军解释不了，警察更解释不了。但让警察明白一个事实，宋佳佳和苟宏伟并没有骗陶玉根母亲的钱。然后警察就把陶玉根和宋佳佳苟宏伟赵小军召集到一个房间里进行调解。
看着大家都坐下来，警察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根据我们警察掌握的情况，这件事实事基本上很清楚了，那就是这两位姑娘并没有蒙骗陶玉根的母亲，陶玉根的母亲也没有把钱给两位姑娘保管”。
陶玉根道：“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代表我的母亲来给我们钱？”
警察道：“这就要让这两位姑娘来说这件事了。”
宋佳佳知道警察已经相信了赵小军的话，也就说道：“我这五千块钱是从两位老人手中得到的，当时两位老人告诉我让我们代表他们做好事，所以”。
陶玉根打断宋佳佳的话道：“如果是这样，你是怎么选择到我们的，怎么知道我们住在市医院里的？还有，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名字的？我母亲都死去三个月了，你刚才在医院里说我母亲托梦给你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托梦？”警察笑了，说道：“陶玉根，托梦你也相信？这只不过是人家做好事找个借口而已。”
“但我不这么想”陶玉根道：“这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一定要讨回我母亲血汗钱”。
宋佳佳没想到这个陶玉根这么不讲理，心中就有点生气了，说道：“陶玉根，我尊称你可以叫一声大哥，但根据你的表现你不值得我这样称呼你”。
“随便你，我不在乎”。
宋佳佳火气腾地冒出来，说道：“姓陶的，你还有脸说你的母亲，你对你母亲敬过孝吗？你的母亲那么大年纪，带着一身的病，还在外面住窝棚，捡垃圾卖钱，你们有过心疼自己的母亲吗？你有过去看看她吗？她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她的骨灰现在哪儿你知道吗？你还有脸讨要你母亲的东西？”
陶玉根没想到宋佳佳知道自己的一切，顿时脸色变得很阴暗，不一会儿却抬起头来，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听听，他如果不知道我母亲的情况，怎么说得出这些来，不错，我母亲死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但并不代表我就不是他的儿子，母亲死后我才知道，等我赶到的时候母亲已经火化，这能怪我吗？这只能说我知道消息晚了一点”。
宋佳佳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说道：“你敢说你不知道消息？你母亲死的那一晚上，消息都被你的邻居告诉你了，你却怎么说的？”
“我怎么说的！”陶玉根明显底气不足，很怯意地问道。
“你说那个死老太婆，活着没有把钱拿回来，死了还要浪费棺材钱和火化费，不用管了，就让政府去管，然后你关上房门搂着老婆睡大觉”。
“我、我”陶玉根辩解道：“我当时没钱，也是没办法！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你知道给你报信的邻居吗？他其实并不是你的邻居，只是一个灵魂借了你邻居的肉体来给你报信的，那个灵魂如今已经跟你母亲成婚了在一起”。
听到宋佳佳对陶玉根的一番数落，警察和赵小军也对陶玉根露出鄙夷的眼神。但对宋佳佳说到的灵魂说却不以为然。宋佳佳继续道：“本来我不想说的，因为我把这件事说出来你们谁也不会相信的，但我想到一个伟大的母亲，无论在何种困难的时候都是想着自己的儿子，就拿这次让我们送钱的事情来说，你以为我真的吞了你母亲的钱？”
宋佳佳说到这里眼泪流下来，苟宏伟站在身边，拿出纸巾帮忙揩着。宋佳佳道：“我是为老太婆有这样的儿子感到伤心，没有享受到儿子的孝顺，却还在为儿子着想，为儿子辩解，说儿子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难处。”
陶玉根大声地哭道：“你不要说了，我知道对不起我的母亲，但我母亲把钱给了你，你就得还给我们”。
看着陶玉根的样子，宋佳佳真想上去给他一耳光，但想想还是忍住了，继续说道：“就在昨晚上，我们出去卖唱，你知道吗？我们的积蓄都快用光了，所以我们出去卖唱，但是我们遇到两位老人，两位很好的老人，他们告诉我说她的孙子生病住院了，没有住院费了，让我替她们把钱送到市医院，当是我就问她，我说你儿子这样对你不孝，你死了怎么还惦记着他们？老人家说儿子不管做什么对不起老人的事情，但总归是自己的儿子”。
宋佳佳此刻，泪流满面，说道：“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的感觉吗？我觉得这样的母亲好伟大，即使她死了她都在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为自己的儿子减轻负担，你知道这五千块钱是怎么的来的吗？”
赵小军望着宋佳佳，越听越糊涂，就连警察听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宋佳佳说着说着感觉说到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宋佳佳说道：“你母亲死后就做了别人的新娘，然后他们夫妻两人在这三个月里的每一个晚上都在外面捡垃圾，捡到垃圾还要在废品收购点晚上十点钟关门前送过去卖掉，否则就没用了，就这样三个月里，九十个晚上，他们捡垃圾卖了五千块钱，然后就在昨晚委托我给你们送过来，虽然你不孝，不认你这个母亲，但你母亲却还在时时刻刻的照顾你，你如果觉得我说的有点天方夜谭，到了晚上，我让你母亲托梦给你，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陶玉根听到这里，心灵深处那一丝向善的灵光终于拨动了。陶玉根哭倒在地上，大声地说道：“娘，儿子对不起你”。
事情的发展没想到会这样，警察看着陶玉根在地上哭，也没去打扰他。示意宋佳佳和苟宏伟赵小军到另一个房间里。
刚坐下，警察看着宋佳佳问道：“姑娘，你是中文系毕业的吧？你这编故事的能力很棒，我给你点赞”。
宋佳佳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见警察这样说，就说道：“你们不相信也随便你们，因为我也知道你们不会相信”。
赵小军道：“但是姑娘这样说的故事，恰恰就能够说明我父母昨晚上为什么会那样的表现，按照迷信的说法，那是他们被鬼上身了”。
宋佳佳道：“你父母昨晚上没有损失一分钱，你就该明白昨晚上五千块钱并不是你父母的，当然如果昨晚上你硬要拿走那五千块钱，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会很麻烦的”。
赵小军急忙摸摸头，说道：“幸好我没有拿走，不然还真是见鬼了，你看我父母在医院检查什么毛病都没有，我就一直在怀疑昨晚上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我明白了”。
警察道：“但是我们警察不想信，不过这件事基本上很清楚了，派出所也不再介入，至于你们信迷信也好不信迷信也好，这只是你们个人的信仰问题，只要不危害到大多数人的利益，我们可以不管”。
走出派出所，宋佳佳如释重负，没想到这做好事还找来一身的麻烦。好在事情总算过去了。宋佳佳拉着苟宏伟手，在走出派出所的那一瞬间，心里却轻松很多。
赵小军追出来，说道：“两位姑娘，都中午了，我请你们一起吃午饭？”
苟宏伟道：“好呀，可是我们没钱”。
赵小军道：“我有钱”。
苟宏伟就搂着宋佳佳转圈圈，说道：“佳佳，我们也有人请吃饭了，还是做女人好！走到哪都不缺饭吃”。
宋佳佳放开苟宏伟，原本笑着的脸此刻却变色道：“要去你去，我可不是那种女人”。
苟宏伟没想到宋佳佳反应如此大，转头朝赵小军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不好意思，改天吧，反正你有我们的手机号码”。
赵小军很无奈，也只有如此。苟宏伟跟在宋佳佳身后，两人就步行回到出租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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