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两声吓了我一跳,我神经的看了看四周,这才扑棱想起这是我手机的声音,我他妈把自己有手机的事情都忘记了,喜得我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机是年老的诺基亚翻盖,泛着白光,照着我脸煞白,借助手机的光,我终于看清了些周围,奶奶的,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还在那个船舱里,不过是在船舱靠里,不知道这种声音是有隔音效果还是怎的,反正我是听不到一点船的晃动,我低头看了眼手机,才发现手机上的电量显示还有一格,刚才的提示声原来是手机快要没电的提示声。
Shit,突然发现英语像屎一样烂的我竟然能够说出这么标准的英语,我不由得有些欣喜若狂,十几年的英语到底是有点用处。说这人的胆子越小,越像知道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我就是这样,也不管什么好奇心害死猫,猫着身子就小心翼翼地朝前面摸去,等到手机照到一张惨白的脸时,我瞬间脑袋一空,这小子不是失踪的陈三吗?
“陈三!陈三!”我费了不少劲喊陈三,谁知道陈三这小子聋拉着脑袋,就像是被晒干的蔫菜一样,我托起陈三的脑袋,看到陈三的眼睛泛白,整个人都显的有些肿胀,就像是很长时间泡在水里。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好奇地拍拍陈三,想要从他的嘴里找到这些诡异现象的答案。
“我??????我不知道。”嘶哑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憋出来的,陈三说完这个话,整个人愈加像个死人一样,脑袋沉甸甸的。
我再喊两声,才发现陈三已经昏死过去,这时候腥臭味突然又传了过来,我根本不知道这臭味是从哪里传过来,我凑到陈三的身旁闻了闻,没有味道,不是他身上的味道。
那这臭味是哪里来的,我怀着好奇的心里四处看了看,借助手机发出的最后一点微弱的光我看到了在船舱内壁上的红色血液,红色血液和黑褐色的墙壁极具渲染效果,红色血液滴在地面上成了一条轨迹,我用手机的光沿着轨迹扫过去。
我没有干呕,当我确定这是个人的时候,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恐怖小说,是典型的密室杀人类型,在一个封闭的房间内,很多人都面无表情、慵懒的坐着,而实际上这件房间其实有两倍于这个人数的人,这些人都是所谓的“假人”,他们的身份变了,换上了其他人的皮。
我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就是如此,一个血淋淋的场景,不知这个人忍受了怎样的痛苦,手脚被铁链死死地绑住,整个人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如果不是看到四肢,我根本不会把他朝人处联想。
这个人血肉模糊,脑袋上还有一个洞,一看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我心底直发凉,就在我转身准备回去看看陈三那小子时候,突然一只连着皮的手拽住了我的脚,我心底一惊,颤抖地看向地下,血肉模糊,那个家伙竟然没死,甚至还能用眼珠子瞪着我。
“弘哥儿······”这声音怎么这么怪异,我脑袋一激灵,他妈的这不是陈三那小子的声音,不对,这事情有点诡异,怎么这血肉模糊的家伙能叫出我的名字,他手指弓着,整个脸部都是猩红色的肉翻开了,根本看不出人模样。
“陈三?”我试探着喊了声,结果地下那家伙没回句就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这下可把我吓坏了,好家伙,这全被我猜中了,这船上真他妈有“换皮狂魔”,我这张皮还留着见人呢,赶快溜。
这溜的想法刚在我的脑袋里成形,手机的灯光闪两下就黯淡下来,这时候我恨不得骂爹了,这时候没光,我怎么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吓都能把人吓死,这时候我反而轻松起来,不知是神经病发作还是怎的,反正脑袋里一阵活跃,就像是刚吃了兴奋剂一样。
手指摸着黑色的内壁,缓缓地走着,我走的越慢,胸腔内的心脏就跳的越厉害,不知为什么,我眼前突然浮现了刚上船时那些货船上船员的模样,甚至这时候我都能清清楚楚记得他们的模样,那条货船上共有十几号人,我在想被换皮的是不是也有一半人,又在想那个换皮狂魔为什么没有把我给换了,还是说他有玩弄人的嗜好,脑袋里掠过好多想法,我正闷着头向前走的时候,阿咔突然像幽灵一样拿着盏灯出现在我的前面,我差点愣在当场。
阿咔看来很愤怒,似乎在恼怒我不应该走的这么远,我看了看阿咔,脑子里却在想阿咔会不会是那个“换皮狂魔”,摇摇头,她这么矮,怎么可能斗得过陈三那家伙,但是我又不敢掉以轻心,阿咔毕竟来的太突然,谁知道她会不会使毒或者啥的,把这船上一票子人全都毒死,然后慢慢换皮,脑袋里一想到那种恶心的场景就不禁犯怵。
我突然抓住阿咔的手,我在她的眼神里发现一丝不自然,但是现在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要知道阿咔是否知道陈三,我拉着阿咔就朝着原先陈三的位置走,还未走到跟前,我他妈地就停住了,“呼哧呼哧”的沉重呼吸声带着恶臭味传到我的耳朵和鼻子里,在阿咔的微弱灯光照射下,“我的妈呀!”我不禁叫了声,陈三这小子血肉模糊地从地上爬了过来,一脸仇恨地看着我,不对,怎么回事,陈三一副恨不得把我撕得模样,让我惊悚不已。
“你从未想要杀我吗?”等到陈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瞬间有一种梦幻的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惊世骇俗的梦。
我颤抖地朝后退,眼睛瞳孔放大,有血丝在里面缠绕着,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什么。
那是6岁时候的一场凶杀案,全村的人都被震惊了当时,而我和陈三正是那场凶杀案的目击证人。
陈三当时就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你从未想要杀我吗?”
夜,闪电裹挟着雨水打在村庄里的一棵老树上,多年的老树被打的分叉,我和陈三顽皮爬上土墙偷窥隔壁王家媳妇洗澡,这是小时候惯常做的事,当然更多情况下我是被陈三这小子撺掇过去。
老王在我们村子里都被叫做王鸭子,因为惯来是养鸭子出身,所以村里的人大多都叫他王鸭子。虽然王鸭子人长得丑,但是娶的老婆却很漂亮,听说是小时候订的娃娃亲。
王鸭子的老婆叫柳维,不仅村子里的大人好奇,就是我们这帮狼崽子也好奇,为什么柳维这么漂亮的姑娘会嫁给王鸭子,直到这一天不眠之夜,我们才知道谜底,只是这谜底多少让我们在后来的无数个夜中难以忘怀。
一般是陈三站在我肩上,躲在那土墙上生根的藤蔓偷看,这天却很奇怪,陈三直直的站在上面一动不动,我在底下伸着脖子喊陈三:“你小子还看不够啊,给我看看,我这肩膀都挺酸了。”
陈三低头看了看我,嘘了嘘,妈的我着了急一把把这小子从墙头上摔下来,没等陈三说什么,我就一个蹬腿,蹭上土墙,刚想扒上墙的时候,就看到一只瞪大的眼瞳死死地看着我,让我吓了一跳。
我仔细一瞧,是王鸭子的儿子,王天,我咕哝这小子没事趴在这土墙上干嘛,再仔细一看,我瞬间眼神绷直了,终于知道陈三这小子在上面为什么站这么久了,王天这小子竟然被柳维剁了!
我靠,还没下来我就听到柳维在唱着不知道哪里的京剧调子,拉长的音把我和陈三吓得惊悚不已,这家伙真把人给杀了。
我和陈三偷偷地溜到王鸭子家的后院,凑着门缝观察到底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柳维像中邪了一样,围着王鸭子家的院子转圈,身上穿着那种带着水袖的戏袍,甩来甩去的,最令我吓了一大跳的是,陈三不分什么时候放了一个响屁,响声登时将院子里转圈的柳维惊动了,我俩吓得一个大气都不敢出,这柳维的声音突然从院子里炸开来一样:“王八羔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哈哈,你把我强奸了带来这穷乡僻壤里,你以为我会饶了你,这兔崽子我先宰了,等一会儿我就上你老家杀你父母!”
我和陈三等到柳维转过身走进堂屋的时候,赶紧撒腿就溜,那个晚上根本就没有睡着,我回家之后更是大病了两个月,后来听说王鸭子被市里来的公安局带走了,王鸭子全家都被柳维杀了。
“当时你就从未想过要杀我吗?”陈三后来回忆这件事情时候跟我说,他当时就特别有想杀我的冲动。
现在在这诡异的楼船上听到这句话,我终于明白了陈三小子要做什么了,他要杀我!
天呐!我难以想象陈三这小子被扒了皮怎么还能跑这么快,我感觉这船舱像是跑不完一样,我脚下已经发软了,可是还是摸不着边际,我不知道回头会是什么结果,被陈三这小子掐死还是硬生生扒了皮而死,我不敢想,只能硬着头皮跑下去。
跑着,跑着,我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远处有一道亮光,我察觉到那道亮光估摸着该是月光,那里应该是船舱外面了,冲上甲板上,我至少能够看到陈三这混小子,掌握主动权就不至于被他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