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该死的,再不交房租,老子烧了你的东西。”
李阳听到房东的电话急忙挂掉,他颤巍巍地将手机放在鞋柜上,环顾了刘威家客厅一圈,将阳台上的窗户用被子遮住,确定周围没人后才敢将那本土黄色的日记本打开,第一页上面三个字相当刺眼:我想死。
“我想死······”
“我想死······”
“我想死······”
······
整本日记本上面除了这三个字再没有其他内容,这让手捧着日记本的李阳更加感到一种恐惧感,女孩到底遭受到什么,竟然会写出一本子的“我想死”。
李阳接着转念一想,如果这本日记本真的是女孩的话,那么女孩杀害一家三口的动机就明了了,女孩被养父虐待过,而且肯定是通过惨无人道的手段。
地下室的脚镣和铁链都说明了这一点,包括酗酒的养父,脾气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李阳坐在沙发上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就在昨天睡觉之前,他还在怀疑这桩案件是否可能有其他凶手,可是现在他却有种无力感,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凶手吧。
但是李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有人在男孩的卧室里弄个投影仪来吸引他的注意呢?会是凶手吗?但是这样做的目的又在于什么呢?
夜里凌晨一点,刘威打开门看到一脸倦容的李阳窝在沙发上抽着烟,他也从口袋里摸出烟,看了眼李阳说道:“这么晚还不睡?”
“我睡不着?!”李阳揉了揉脑袋。
“还在为那桩案子?”
李阳没有说话。
“这桩案子其实已经有定论了,我们盯梢的同事今天晚上的时候发现了女孩的踪迹。”
“什么?”李阳震惊地看了眼刘威。
“女孩应该就在案发地不远,我们已经安排人部署在那里盯着了,抓到女孩只是时间关系。”刘威打了个哈欠说道。
“所以你也不用这么愁眉苦脸了,找个正经活干干,别写这些小说了。”刘威劝了句李阳。
不过李阳像是没有听到刘威的话,他目光盯在远处的茶几上,随后手插进兜里紧紧地握住那本日记本,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
夜,刘威家客厅里的时钟在一秒一秒地走,李阳捂着脑袋,今晚他再次失眠了,这已经是很长时间的失眠了,因为他尝试着不服用安眠药看看自己是否能挨过去,但事实证明他无法撑一个小时。
旁边刘威睡得像头猪,李阳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客厅里倒了杯水咕咕塞进嘴里一些安眠药,重新躺回床上之后,李阳闭上眼睛没过多久才稍微有了些睡意。
等到李阳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旁边的刘威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李阳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刘威放在茶几上的500块钱,上面还有一张刘威留的字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话:兄弟,别说我这人矫情,实在是不想看你这么颓废下去,茶几上有500块钱。还有纸条上有个姓张的哥们联系方式,他是小区物业的经理,和我打过交道,你报我名字他能给你介绍个保安的工作干干!
李阳拿起这张纸条的时候嘴角动了动,有些发苦,但他下一刻还是把纸条窝成团丢进了垃圾桶,拿起桌上的五百块钱,他昨天晚上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找到这个幕后凶手,不然他会觉得有一种被人刺脊梁骨的痛感。
烟含在嘴里的味道有些涩,李阳问了附近一圈也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打算买一个微型跟踪器,这玩意不是放在凶手身上,而是放在刘威身上,李阳有种直觉,他知道刘威一定还在负责这个案子,他的动向能告诉他凶手可能出没的地点,虽然这讲起来有些不道德,但李阳还是打定主意要这样做。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阳在远处的一家电子市场里买到了他要的微型跟踪器,他需要靠着这个玩意来定位刘威的位置,这是他想到接下来可能找到凶手的唯一办法。
不过在这之前,李阳为了万全考虑,他还需要确定刘威是否真的是在跟着这桩案子,如果不是,真的像是刘威昨晚说的那样,已经确定了女孩的行踪,那他装这个微型跟踪器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下午的时候,李阳待在刘威家里靠着沙发眯了会,这时候刘威推开门进来,他一脸的惆怅,看到李阳闷声问了句:“没去啊?”
“等明天再去。”李阳敷衍了句。
“随便你,兄弟,只要你想开就好。”刘威摇了摇头点了根烟含在嘴里。
“你手机能借我用下吗?”
“恩?”
“我手机进水了,开不了机,拿去修了。”
“哦。”刘威也没做什么考虑从口袋里逃出来手机就扔给了李阳。
李阳接过刘威的手机,鼓捣了一会,他主要是翻看了里面的短信,他也只是想抓个凑巧,如果真的能有刘威和同事交流的短信那最好不过了,如果没有李阳也没有办法。
短信翻了十几条,李阳也没有看到一条是刘威和他同事交流案件进展的短信,这让他有些灰心,不过就在他想要把手机还给刘威的时候,刘威手机叮的一声新进一条短信,上面写的信息正是李阳感兴趣的,这让李阳激动不已:刘哥,发现女孩的踪迹了。
李阳并没有打开短信,是防止刘威发现他有着还想继续打探案子的心思。
将手机还给刘威之后,李阳发现刘威皱着眉看了眼短信,然后吞了口吐沫对李阳说道:“兄弟,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咱哥俩说说你的事。”
李阳点点头不过在刘威转身要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叫住了刘威:“哎,你钥匙忘拿了。”
说完将茶几上的钥匙拿起来,递给刘威的瞬间李阳趁他不注意将微型跟踪器放进了刘威的兜里。
做完这一切李阳还擦了下脑门上的汗,生怕自己做的这一切会被刘威发现,被刘威发现,恐怕自己和刘威这多年的交情就要毁于一旦了。
刘威从家走的时间是下午五点,而到现在是晚上八点,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李阳发现微型跟踪器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刘威一直是徘徊在一个地点,这说明他可能就待在一个地方等着女孩的出现,当李阳定位到刘威所在的地点时,顿时整个人都傻眼了,他摇了摇头,仔细地看了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百度地图。
绝对没错!李阳叫道,手机地图上定位的位置应该是他原来住的出租屋,他不敢确定刘威是在哪里监视的,但他回忆起那天刘威提起的一句话,女孩没离开多远!
刘威的位置找到了,不过这对于李阳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这证明说女孩很有可能被刘威先抓住,而如果一旦女孩先被刘威抓住,他的计划就落空了,他希望的是得到一个解释,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出租屋对面男孩的卧室里有投影机,是谁要让自己关注到这一切?
在经过一番乔装打扮之后,李阳出现在了自己原来住的出租屋附近,他拿着买来的一副二手望远镜朝前探去,视线中不出所料地出现了刘威的车子,不过令李阳没有想到的是,刘威的车子是放在他出租屋的楼下,而不是对面案发现场的楼下,这让他感到莫名其妙,李阳瞄了眼天,天色有些暗了下来,在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快到六点钟了,他古怪地瞅了眼他出租屋所在的五楼,暗忖这刘威怎么突然消失了。
不管怎么样,李阳是确定刘威在这里待着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刘威采取行动,八点钟,李阳蹲在墙边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这让他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幸好这附近来往人不是很多,他每隔两三分钟就会站起来瞥一眼刘威车子的动静,他的手机上收到微型跟踪器发来的讯号,手机地图显示刘威依旧待在这附近,这说明李阳还需要死守,才能够找到一点点可能的信息。
八点半,就在李阳瞥过头来朝他出租屋楼下街道望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抽着烟走了下来,人影先是四处环顾了一周,随后探着身子和停在楼下的车里人说了几句,因为李阳隔的距离有些远,所以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不过他能确定的是,那个熟悉的人影应该就是刘威,或许现在到了交班盯梢的时候,事实证明李阳的猜测是对的,刘威推开车门躲了进去,过了不一会,李阳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吓了一跳,急忙抽出手机按了下去,他小跑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确定远处的刘威应该听不到他的声音。
“兄弟,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队里一堆事,等明天吧,明天我抽空咱在聊聊,你也顺便明天去看看。”手机对面刘威的声音清晰可辨。
“恩,好。”李阳回了两个字,等着刘威挂掉电话他接着跑了回去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