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兮，”怀中的她生命即将消逝，年染轻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若有来生，希望你不再遇见我。”
睫毛微微垂下，在颤抖。年染唇迹泛起一抹自嘲，果然吗？如果不是她自己，也许默兮就不会成这样。
要是……要是她自己再强一些就好了。
“不，”默兮张了张嘴，淡笑，“如果真的有下辈子，默兮……默兮一定要再遇到世子殿下。因为，一直以来，世子殿下都待默兮好好的……”
伸出长指擦拭去默兮嘴角的血沫，年染神情淡然：“默兮，累了，就睡吧，不要说话了。”
隐低头看着年染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又是见着默兮脸色苍白，生命一点一滴在流逝。
他的手，紧握成拳头。
“嗯，默兮……累了，世子殿下，默兮……能不能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不可以将耳朵靠过来。”
“好。”年染轻轻应道，将头凑过去，听她说了几句话，就见她唇角的笑容很是满足：“能为世子殿下牺牲，默兮……这一生就已经很高兴了。”
她那双澄澈的眼眸，满载着兴喜，似乎是能……溢出来一样。
不过，这句话，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眼眸中的欣喜，亦是她这辈子最后的一个神情。
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怀中，似乎是与世隔绝。
“默兮。”年染低喃，刚要伸出手却不料见一个身影一闪，怀中的默兮就没了身影。
隐垂眸看着怀中安然入睡的默兮，低低地吐出几个字来：“是你……害了她。”
的确，在他的视角里，亦是在别人的视角里，是年染将她当做挡箭牌抵住了凌天的攻击。
红裳柳眉轻蹙，“隐，这其中必定有着什么误会。我们都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默兮的离开，不可能是主子害了默兮。”
“呵呵，”轻笑几声，隐背对着众人，抱着默兮，道：“有什么误会，是她亲手推了她。”
看着怀里的小丫头，隐觉得有点讽刺。
她的心里未曾有过他，即便是她死的时候，还是为了年染。
但是，他的生命却早已经被烙上她的痕迹，他一直傻傻地为她做她喜欢的事情。
因为，在他的眼里，她是他的独一，可是，在她的眼里，他却不是她的无二。
隐的身子略微有点颤抖，他抬眸飞快地扫了一眼年染，他的目光带着寒意，又透露着纠结和恨意。
他朝着红裳，云和寒等三人道：“帮我转告主上，我，对不起他。”
“隐，你……”云的眉目紧蹙，看着隐抱着默兮离去，说不上话来。
红裳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也接受不了，为什么事情会忽然变成这样。
“主子……”红裳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子，她洁白衣裳染上了默兮的血，她想说些什么安慰，可是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寒也是顺着红裳的目光，默默地看了一眼年染。
“小染染……”梵云曼走了过来，张了张嘴，“没关系，我相信你，你是不可能害了小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