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荷恋恋不舍的上了马车,一步三回头看着萧逸宸,直到马车离开了树林,萧逸宸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蓝荷的出现险些坏了他的大事,好在有惊无险,他现在唯有等待,这中间是不能有一丝的纰漏和差错的!
“出來吧。”萧逸宸话落,宫嬷嬷和侍卫头领从远处的树后走來。
萧逸宸命二人先回客栈,照顾好雪依,大家在麒麟渡口会和。目送二人离开后,萧逸宸将轮椅打开,却原來那轮椅亦是特质,不需要时,可以将扶手放下,折叠成一个箱子,不但如此,那箱壁乃是中空,里面放了些萧逸宸所需的必备品。。他常用的易装之物和三张人品面具!
片刻之后,萧逸宸又变成了另一个人,白净面皮上几点麻子,三绺胡须飘洒前胸,俨然是一个教书先生。易容后的萧逸宸手提箱子离开了树林。
客栈内雪依雪依睁开双眼,侧头并未见到萧逸宸,正欲起身,宫嬷嬷手端着木盆走了进來。
“姨娘,我自己來就好了。”雪依慌忙起來。
宫嬷嬷伺候雪依洗漱完毕,将她按在椅子上坐稳:“雪依,你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姨娘,但是该让我做的还是要让我做,以免日后落人口实,听见了吗?”
雪依看着宫嬷嬷一脸严肃,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她侧头看向外面,悄声问道:“他呢?”
宫嬷嬷故作不解:“谁啊?”
“嬷嬷.......”雪依撒娇的摇着宫嬷嬷的手臂:“还能有谁啊,王爷呗。”
宫嬷嬷浅笑:“这么会子沒有见就想他了吗?不是又踢又咬的时候了。”
雪依摔开宫嬷嬷的手,噘着嘴不再理她。宫嬷嬷这才说:“王爷已经先去麒麟渡口等我们了,我们也快点上路吧。”
众人吃罢早饭,一起向着麒麟渡口走去。
一路疾行,大概过了两三个时辰,众人來到麒麟渡,雪依和宫嬷嬷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河水,静静的在阳光下倘佯,泛着点点波光,渡口上听着三三两两的小舟,雪依看着渡口,才明白为何此处名为麒麟渡口,这河岸的形状仿似麒麟身子,而渡口就好似麒麟张着的嘴巴。
宫嬷嬷皱皱眉头,她发现这麒麟渡看似平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紧迫和威胁,仿佛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打斗,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她的手紧紧挽住雪依的手,眼神四下寻找萧逸宸的影子。
萧逸宸却摇着轮椅自后面走來,雪依眼尖,一眼发现他的靴子上竟有点点血迹,她疾奔过去,握住萧逸宸的手,眼神落在他的靴子上,萧逸宸顺着雪依的目光才发现靴上血迹,他摇摇头,眼神示意雪依不要说出。
“你.......”雪依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你沒事吧?”
萧逸宸摇摇头,借机揩掉靴子上的血迹。萧逸宸终究还是不放心蓝荷一个人走,他知道麒麟渡口向來是水匪出沒的地方,那些水匪与常人无异,平日里靠着度人过河为生,可一旦发现來往的客商有富贾或者官宦,就会将人推进河中,抢劫财务,这也还好说,麒麟渡不远处的麒麟山有一伙专门打家劫舍的土匪,那些人刀口上舔血,无恶不作,倘若蓝荷遇见他们,定是凶多吉少,他这才易装前往麒麟山暗中护送蓝荷。
如萧逸宸所料,蓝荷在麒麟山下遇见劫匪,萧逸宸及时出手相救,令他不解的是,姬无药竟也在麒麟山,二人一同杀尽匪徒,目送蓝荷乘舟而去。
萧逸宸又找了个隐蔽所在,换回了本來面目,摇着轮椅作势刚刚赶來,不想却被雪依发现足上的血迹。他见雪依满脸忧色,为他担心,暖暖一笑,大手握住小手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轻轻的说了两个字:“放心。”
萧逸宸示意宫嬷嬷等人不要上小船,众人在渡口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后,一只雕梁画栋的官船破浪而來。大家弃了车马,上了官船,向对岸行去。
一路之上,登舟换马少不得餐风露宿,亦曾遇见劫匪拦路,奇怪的是,只要匪首看见雪依腰间的双凤玉佩不但会立刻放下兵器,而且还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只是宫嬷嬷乍见双凤玉佩时有些变颜变色,好像她识得这玉佩的來历,宫嬷嬷不说,雪依和萧逸宸自然不便多事。
一行人就这样走走停停,渐渐的行到人烟稀少,群山环绕之地,萧逸宸知道岭北就在眼前了,岭北之地寒瘴潮湿,民风彪悍,沒有人会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中,更不会识得姬无药的双凤玉佩,雪依的双凤玉佩已经不再好用了。
马车來到崎岖的山路前,曲曲弯弯的羊肠小路马车已经过不去了,雪依和萧逸宸只好下车步行,萧逸宸看着茫茫大山嘱咐大家:“翻过这座大山,就是岭北地界,这了我们要格外的小心些,大家跟紧,千万不要掉队!”
薛义儿自告奋勇走在最前面,侍卫们紧随其后,雪依,宫嬷嬷和杜若在中间,一行人缓缓的向山上爬去,山路难行,大家都低头看着脚下,突然听薛义儿一声喊喝:“爷爷在此,还不快让开!”
众人心中俱是一紧,此时大家鱼贯而行,脊背紧紧的贴着山壁,脚下就是万丈悬崖,倘若在此遇见厉害的贼人,可以说一夫当道万夫莫敌!
刀出鞘的声音。
等众人循着薛义儿的声音看过去,才发现山路上有一个银发老者挡在路中间,那老者手拄拐杖面对悬崖,仿佛沒有听见薛义儿的叫声,依旧呆呆的站在那里,既不闪避也不回答薛义儿的问话。
其余人见只有这样一个老者,悬着的心自然放了下來,萧逸宸却不敢大意,他深知能独自一人站在这山顶之上,这老者也非等闲之辈,他越过众人,喝退薛义儿,双手抱拳对那老者施了一礼:“老丈,能否让在下等借路而行?”
那老者依旧不理不睬,神情呆滞的面对悬崖,萧逸宸这才发现那老者竟是一个盲人,忽见那老者身子前倾,就要坠下悬崖,萧逸宸按动轮椅上的扶手,一根银丝射出,钩住老者的脚腕,萧逸宸手中用力,硬生生的将老者拽了回來,那老者失声痛哭:“你救我做什么?!我沒脸活下去了!”
萧逸宸给薛义儿使了个眼神,薛义儿擅于察言观色又能言善道,他忙走过去紧紧的“扶”住老者,此时,他亦确定这个盲老者并不会什么武功,看他的气质,倒应该是个读书人。薛义儿呵呵呵一笑:“老伯,您看您这是干什么啊,就是小子我无礼,吓着了您老,您看您这样一闹,我家主子责骂我还是其次,我这良心何安呢?來來,我背老伯下山,有什么事咱们下山说。”
薛义儿不由分说背起那老者,众人走到山脚的驿站时亦是晚上,驿站的驿丞见是渝王爷驾到,甚是热诚,虽然只是几碟野味,众人吃起來却觉得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酒足饭饱后,宫嬷嬷和雪依杜若不堪劳累,回房歇息去了,那老者已经知道救下他的人是王爷,顿时战战兢兢的跪在萧逸宸的面前一个劲儿的口称有罪。
萧逸宸命薛义儿扶起老者问道:“但不知老人家有何委屈亦或是冤情,这把年纪竟要跳崖轻生,那老者只是摇头,摇落两行浑浊的老泪。
萧逸宸见他不说亦不好强迫,一路上舟车劳顿,他甚是疲累,当下命薛义儿好生照看老者,待明日送他回家。
一夜无事。
第二天,鸡鸣时分,驿站外响起一阵纷乱的马蹄声。
“下官参见寇将军。”萧逸宸在屋中听的是驿丞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有些傲慢:“你好大的胆子!听说王爷昨夜晚间就到了驿站,为何不禀报本将军?!”
“将军......将军恕罪,只因天黑路滑,这才未曾禀报将军。”
“哼,王爷怪罪下來,你可担当的起吗?”那将军显然有心找茬而來,并不想轻饶了县丞。
萧逸宸在屋中听的那驿丞要吃亏,在屋中咳嗽了一声:“门外何人喧哗,吵了本王的好梦?”
那寇将军未曾答话,薛义儿推着萧逸宸的轮椅自屋中走了出來。二人见一匹枣红马上端坐着一个金盔金甲的将军,那将军手中拎着一杆长枪,见到轮椅中的萧逸宸,将长枪挂在马环上,双手抱拳算是给萧逸宸行礼:“末将参见王爷,望王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按规矩,将军再大亦是臣,萧逸宸再落魄亦是君,寇将军理应下马给萧逸宸行叩拜大礼,如今他却高高坐在马背上,显然沒有将萧逸宸这个渝王假岭北王放在眼中,薛义儿气不过,忝着肚子走到马前,插着腰看着寇将军冷冷一笑:“这位将军莫怪,恕小的眼拙,不知你是真的假的,待我试上一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