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冲着煜王怪叫两声,雪依终于忍不住噗哧笑了,成帝痴呆呆的看着雪依,自从萧逸宸死后,她再也沒有这样开心的笑过,成帝大喜随口而言:“。ET”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鹦鹉在煜王的手臂上跳着叫着,一个劲儿的点头谢恩。
成帝错愕的看着鹦鹉,雪依浅笑:“这只鹦鹉简直就是个妖精,皇上金口才开,它已经忙着谢恩了,唯恐皇上收回成命呢。”
成帝无奈一笑,指着鹦鹉的头说:“你还真是鬼灵精怪,好,朕就封你为国宝,日后留在晨辉院陪伴雪妃娘娘。”
煜王见雪依展颜浅笑,忽然深情的望着鹦鹉,略带磁性的声音几分伤感,款款吟诵:“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來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鹦鹉与煜王神情对视,声音竟然与煜王一般无二。
雪依一双水眸与煜王的黑眸在空中相逢,一闪而过。
成帝于诗词上并不擅长,却也听出了这首采桑子中的无奈与伤感,见煜王眸色中突然而至的迷离,成帝面色不虞,轻轻咳嗽了一声,说:“时间不早了,雪妃的身子想必也乏了,煜王告退吧。”
煜王知道成帝起了疑心,亦担心再耽搁下去自己失态,忙躬身告退,笑着说:“臣弟见娘娘高兴竟忘了礼数,还望皇上与娘娘恕罪。”
“煜王何罪之有,是这只鹦鹉太讨人喜欢了,不知这只鹦鹉叫什么名字?”雪依欠欠身子问。
煜王依旧躬身,双手几乎垂地,谦恭的说:“微臣只是在坊间偶然遇见它,并未给它起名字,既是娘娘喜欢,何不赏她一个名字?”
雪依略一沉思,看着鹦鹉翠绿的羽毛煞是可爱,沉吟半晌说:“它的羽毛如玉玲珑剔透,且机灵灵巧,不如就叫翠玲珑吧。”
煜王忙对鹦鹉说:“你是哪辈子修來的福气,得蒙娘娘如此喜欢,还不快谢恩吗?”
鹦鹉却盯着雪依再度吟诵适才那首采桑子:“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雪依见状,有意的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本宫身子有些乏了,改日再请王爷來看翠玲珑吧。”
煜王口吻忽然多了几分伤感:“是,只是说不定蓝丞相会从边塞带回更好的玩意儿献给皇上与娘娘,恐怕到时候娘娘也就将翠玲珑置于脑后了吧。”
“你说什么?!”雪依忽然坐起來,黑眸盯着煜王问。
成帝脸色骤变,他之所以打发蓝广去了边塞就是因为雪依养胎之时,只能躺卧在床上,他特别的嘱咐宫内宫外对雪依封锁消息,为此他还将雪舞软禁了起來,千防万防,不想今日煜王一句话走漏了风声。
煜王见雪依骇然不解的样子,已经猜出她还不知道蓝广领着两万老弱残兵去了边塞平叛,偷眼瞄了一眼成帝,见他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忙笑笑说:“小王告退,娘娘好生养着吧。”
雪依见煜王匆匆而去的背影,转身问成帝:“皇上,臣妾身在后宫,既与皇上盟誓,不会再干涉皇上与蓝府之事,只是臣妾听闻丞相为国分忧,草书吓退兰陵国使者,不知这件事是真是假?”
成帝尴尬一笑:“自然是真的,朕以往最看不起朕这个国丈,不想他的确有才,朕甚是欣慰。”
雪依面色凝重,点点头:“但愿皇上真心,臣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成帝将雪依拥在怀里,万般疼爱的说:“雪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朕也会登天梯为雪儿摘來。”
雪依泫然欲泣,黑眸含泪,凝视成帝:“皇上待臣妾眷顾深恩,臣妾无以为报,最近臣妾的身子虽然好些了,只是不知为何,却想起了雪舞,那丫头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皇上可能宣雪舞进宫來陪伴臣妾吗?”
成帝知道雪依冰雪聪明,煜王刚刚一句话已经让她起了疑心,欲待不允,又恐雪依不安,若答应下來,他实在沒有把握那个大嘴巴的雪舞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來。
成帝只是一愣,雪依已经猜到了**不离十,她淡然一笑:“皇上既然为难,就算了。”
“沒有,朕并不为难,只是......只是朕担心雪舞那丫头进宫会惹雪儿生气。”成帝捏捏雪依的鼻子。
雪依水眸清凉,迎着成帝的黑眸一笑说:“也罢,宫中对晨辉院已经颇多议论,或许雪舞在相府还能自由自在,免得太后她老人家又生气。”
“雪儿,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你真的只是挂念雪舞吗?”成帝盯着雪依。
雪依迎视成帝的目光:“难道皇上以为臣妾还有他意吗?”
成帝忙摇摇头:“是朕多想了,这样吧,改日朕忙完了政事,叫五月去丞相府接雪舞进宫就是。”
“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臣妾刚刚一时之意,不该让皇上为难的。”雪依长眉微颦,眸色几分伤感落在翠玲珑身上,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
成帝见雪依面露忧愁,偷偷掩泪,忙说:“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又伤心了呢?不过是为雪舞來的事情,朕即刻着人去请就是了。”
“來人啊,宣五月來晨辉院,就说朕有急事。”成帝走到门口叫小太监去传五公公。
不多时,五公公小跑着跑进晨辉院,刚刚到院子里,跪在地上高声说:“奴才五月求见皇上。”
成帝站在门口大声说:“五月,朕命你即刻去丞相府见丞相大人,就说娘娘想念妹妹,要接二小姐即刻进宫。”
五公公愕然的长大嘴巴,一时未能领会成帝的意思,因成帝日前曾下严旨,若有一人走漏丞相离京相府被封锁的消息则满门抄斩,五月瞪大眼睛长大嘴巴不解的盯着成帝,成帝冲着屋里努努嘴。
五月在宫中数十年,伺候了先帝以及成帝两朝皇上,自然机敏聪慧,忙大声回话:“是,奴才遵旨,只是此时已近午时,老奴可否先安排好各宫的午膳?”
成帝故意大声说:“大胆五月,难道你沒有听懂朕的意思吗?朕要你即刻去丞相府接二小姐!”
“皇上英明,接雪舞进宫也不在这一时,待五公公忙完后再去就是了。”雪依见成帝恼怒,忙在屋中为五公公开解。
成帝正等雪依此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回屋对雪依说:“太后着人请了朕几次了,朕去陪太后用午膳,一会儿再回來陪雪儿,你可想吃些什么?朕命奴才们送过來。”
雪依摇着头笑笑:“既是如此,皇上快些去吧,臣妾想吃什么会着柳侬小湖等去取的。”
成帝走后,雪依勉强坐起,正要下地,柳侬掀帘子走进來一眼看见惊叫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的熬了这大半个月了,这会子又要什么强?”
雪依玉面暗沉,既不看柳侬也不理她,柳侬双手來扶,她生硬的推开柳侬的双手,柳侬不解的看着冷面的雪依,心中大惑,雪依从未拿过主子的款,对柳侬等丫头更是和言细语,大气也不曾呵过她们,怎么今日竟如此的反常呢?!
柳侬红了眼睛,带着几分哭腔说:“娘娘今儿这是怎么了?若是奴婢有什么不是,娘娘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就是将奴婢拉出去砍了,也定是奴婢们做错了什么,奴婢们也不敢有半分怨言的,只是娘娘何苦这样?就是奴婢死了,也是个糊涂鬼啊!”
雪依这才看着柳侬冷冷一笑,哼了一声:“哼,好一个忠心的奴婢!只是你这忠心都给了皇上吧?你们瞒得我好苦!”
柳侬见雪依声色俱变,苦思冥想半晌,脸色也变了变,雪依偷偷打量着柳侬的脸色,见她神色果然大变,知道自己猜测的不假,静静的等着柳侬的下文。
“事到如今,你还准备瞒着我吗?”雪依见柳侬只是垂头落泪,问。
柳侬擦擦眼泪,看着雪依,狠狠心说:“并不是奴才们有心要瞒着娘娘,只是唯恐娘娘知道有恼怒动了胎气,反而不美,因此才沒有说的。”
“柳侬,我岂不知你与小湖都是一心护我?只是这些事情你也该让我知道,我也好做个准备的。”雪依扶起柳侬一声长叹,继续说:“这后宫之中,处处陷阱,人人面似桃花和善美丽,心心念念算计与争宠,我与你,小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和小湖不该瞒着我的。”
柳侬点点头,红着脸说:“皇上最近是常常宠幸岫妃与柔妃,她们宫里的奴才们得意的很呢,经常嘲笑欺负咱们宫里的宫女太监,不过奴婢都压下去了,不叫她们惊动了娘娘。”
雪依看着柳侬问:“就是这些吗?”
柳侬点点头,大眼睛坚定的看着雪依:“就是这些了,难道娘娘还听说了什么?”
雪依面露失望的摇摇头,松开了握住柳侬的手,她本以为柳侬会知道丞相府的一些事情,现在看來柳侬也不知道,越是这样雪依的心越是紧张起來。
也不知道爹爹是生是死?丞相府如今可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