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上一次挤入闹市区结果搞半天没出城的教训,这次应含絮学乖了,她直接穿过小巷小道、践踏草坪、蹂躏花园,如此走直线,终于在天大敞亮的时候,出了灵安城南门。
非常高兴,生似浮萍,得以解脱,一路蹦跶,无所顾忌。
如果不是那位大叔突然拦住了去路的话。
“姑娘,南边闹饥荒,一路过来没吃的,给点可怜钱吧?”
“大叔,我身无分文,您还是找别人去吧。”
“姑娘,看您打扮就知道定是出自富贵人家,姑娘!行行好吧?”
“大叔,您别拽着我,我还要赶路呢。”
“姑娘,我只求一顿温饱呐!”
“大叔!您再不松手,我可要喊非礼了!”
应含絮果断以泼辣之举打发了行乞之人,他那双脏兮兮还带着一道新月状伤疤的手只好悻悻挪开。
应含絮继续赶路。
翻过一座小山坡,遇到一帮官兵,说正在追拿盗走宫里宝物的大盗,因而在这出城往南的必经官道设了个关卡挨个搜查,又因不知大盗男女老少,所以逐个都不放过,应含絮见到他们居然连孕妇也搜,不禁失笑:敢情那大盗进宫偷了个龙种出来不成?
应含絮自然也没能赦免被吃豆腐,几名官差见她秀色可餐,搜查的动作于是猥琐到上下其手,渐渐惹怒了她,正要骂人,其中一名官差突然脸色一变,在她的腰兜里掏出一块玉来,随即大喊:“抓到了!抓到了!就是她,就是她,是个女贼!”
其余官兵迅速围拢过来,把应含絮困在其中,并立马有枷锁要往她脖子上套。
“哎!哎!你们干嘛?凭什么抓我?”应含絮嚷嚷,大惑不解。
“凭什么?就凭这块玉,乃是皇上与惠妃当年情定之物,你个女贼好大的胆子,居然从惠妃身边将之盗走还夹带出逃,今日被逮个现行,有你好受!”
应含絮完全不能理解剧情的发展何以到了这等地步:“这东西不是我的,这东西我都不认识!”
“这东西当然不是你的,此乃罕有和田宝玉,价值连城,是你偷的!”
“我要是知道我身上有这么快宝玉,我早拿它当了换盘缠了,何况我也不知道它为何会落到我的兜里去!你们冤枉我,快放开我!”应含絮挣扎。
“少来这套!当贼的哪有不喊冤的?等你吃过苦头,自然知道招!”几名官兵拖着她就直接要回灵安城府衙,应含絮欲哭无泪:“你们……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吗?我怎么可能是贼,我是有家底有背景的!我不是贼,我是户部侍郎应大人家的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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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应家就接到通知:说她们家女儿在灵安城外被抓到,偷了宫里惠妃娘娘一块玉,可能要坐穿牢底。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应老爷痛心疾首,却似乎没有去救的打算,急得应夫人团团乱转:“老爷、老爷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呀!含絮虽然乖张,此次二度逃婚,可她绝无偷窃的心呐!何况她未曾入过宫,半点功夫没有,杨桃说她是今晨破晓前才离开的府,怎么可能会去宫里偷那惠妃娘娘的玉呢?”
“话虽如此,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应老爷说,“你是不了解宫里办事的规矩,玉是从含絮身上搜出来的,不管是她也好不是她也好,为了尽快给惠妃给皇上一个交代,也会立即查办了她,我能有什么办法?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难道要丢了乌纱帽去保她吗?”
“那……那可怎么办呀?”应老爷的不出面让应夫人心灰意冷,她思来想去,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下女儿不管,可幸的是她昨晚才被池家三少纳为小妾,怎么说池家也该管一管这儿媳的死活,对了,去求池崇!
应夫人想到这里,便急忙赶到池府,将这事与池崇哭诉了一遍。
“这是她逃婚,自己惹的祸。”池崇说,没给丈母娘半点面子。
“三少,我知道含絮有不对的地方,可她如今遭了罪,我这做娘的了解她,那盗窃的事绝不是她干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呐!”
池崇悠悠喝着茶,目光落在无关的花花草草上:“本少爷很忙的,还有事要出去,丈母娘请便吧。”便起身离开,留应夫人一个人呆坐在那儿抹眼泪,心想:难道女儿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