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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就一起。”熊倜的眼睛,轻蔑着,穿过排排士兵,冷冷看着对面的夏侯爷,挑起的眼角,让眼底深处的不屑更浓。
两个人,两双目光,冷面相触。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别叫人失望,都给我上。”
“阿玛不要!”夏芸呼喊着,拼命想从那些人的手里挣脱,奈何被魁梧有力的士兵压着,动弹不得,便气恼地踩住了那些士兵的脚,叱责道:“放开本郡主!”
士兵不敢对夏芸太过放肆,被夏芸呵斥一声就不敢再拉着她。
夏芸一挣脱开,就跑向夏侯爷,哀求道:“阿玛,他是我的朋友,不可以伤害他。”
夏侯爷斜了一眼夏芸,冷眸中透着不可抗拒的神色,令夏芸愣怔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阿玛如此看她,凡是她的要求,她的阿玛总是会无条件的支持她,可是这一次,却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
“阿玛,求你了……”夏芸苦苦哀求,却换不来夏侯爷的一句答案。
似乎从一开始,夏侯爷的目的,就一直是要熊倜死,又怎么会答应夏芸的求情?
夏侯爷的一个眼神,瞬间数十道黑影上前,一字排开围住熊倜。
熊倜冷声轻笑,漆黑的剑鞘横握在手中,黑衣摆动剧烈,一霎那间,纵出,挥剑指向前方,轻一掠影,无双容颜,骇人心底。
黑色的剑身被内力灌注,挥斥间,剑芒吞吐气息,闪过所有人的眼底,划破空气声,呜咽间震散了所有人前进的步伐。
只一剑,所有的人都被熊倜的气势所压制,剑落,人定,红色的液体,缓缓沿着剑尖,滴落在地面。
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跪倒在地上,捂着的地方,各有不同,却都是受了那一剑的伤。
睥睨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这才是真正的他,飞扬如他,不屑如他,刚毅如他,也傲然如他。
自从在崖底见过乔誉之之后,乔誉之不仅给了司徒尔岚武功,也教导了他不少,因为“一剑刺天”的武功除了逍遥子,就只有乔誉之见过,所以在崖底的时日里,他的武功突飞猛进,不是因为他的刻苦,而是乔誉之无私地教了他。
但是最后三层,没有人学会过,只有靠他自己努力,他也确实默默练功着,从天牢出来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暗自练功,夏芸说的没错,他确实出府找司徒尔岚,但是更多的是在练功,因为他知道,她不会有事的,一如她相信他不会有事一样,有时候,彼此间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何况他相信水莫。
所有的士兵,都不敢再上前,甚至有些已经开始退缩。
面对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未战先怕,心寒远远胜过一切。
“凡是原地不动者,连带妻儿,杀无赦。”冷冽无情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震惊地挺了挺背,却丝毫不敢质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没有犹豫,没有怀疑,甚至没有滞留,所有的人,又如先前一般,低喝着朝熊倜冲去。
夏芸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自己身后的人的嘴里传来的,她敬爱了那么多年的阿玛,那个一直视她为心肝的阿玛,却因为一个人,一个她深爱的人,展现出一副她完全认不到的神情。
黑衣再次飘动,衣袂轻舞,劲风卷过,剑尖刺过,兵器悉数掉落。
就在这时,不远处也闪过一丝剑芒,冷剑狠厉刺来,直指熊倜的背影。
后者微微侧头,以一种极其迅速的身法,蓦地消失在原处,再显黑衣的身影时,已经朝那个剑芒的方向迎去。
原来不知何时,夏侯爷已经取剑,冷眼哼笑,丝毫不留情面。
二人过招,弹指间飞身在后院变化了无数身影,可就在过招的瞬间,熊倜微微敛眉,动作越发卖力,对方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在过招数十次之后,夏侯爷反而屈居于下。
“快,上!”身后的士兵,一波接着一波,永无止境。
虽然以熊倜的武功,逃离夏侯府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他需要得到他要的答案,否则这一次入天牢,意义何在?
黑色的人影,看不出疲惫,也看不出破绽,只是起手间沉滞的姿势,出卖了一切。
夏侯爷也显然是发现了这一点。
“不必活捉,取性命者,赏。”急促的话,剥夺了任何让熊倜存活的可能。
兵器,再一次齐齐挥向熊倜。
这一次,黑色人影没有一如先前那般,因为有道人影比他还快,甚至只是一股柔柔的劲风,就已经把众人推后数十丈。
空中,传来娇俏的笑声,“侯爷好阔绰。”
动人的笑声停顿,熊倜身边已经站定了一名女子,扬着浅浅的笑容,举世无双,魅惑人心。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窒息了下。
夏侯爷窒息,是因为他不知道熊倜还有这样一个帮手出现,杀他,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夏芸窒息,是因为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绝色容颜,她日思夜思地那张嫉妒的脸庞,就这样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留他,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士兵窒息,是因为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完美地诠释了嫣然之色,倾国之姿,却清渺如她。
而熊倜窒息,却是因为她再度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双明媚的眼眸,流转间尽显悠然气韵,分明是内力深厚的样子,终究,她还是决定了选择重回江湖。
他想问很多话,想问这些日子她过得好不好,想问她是否吃了苦,想问她还难过么,太多太多的想问,却都没有问出口,最终化作了一句话。
开口,声音低哑,“为什么要来?”
这一趟,注定了她又要惹上八卦,沾上风言。
她笑着反问:“为什么不来?”
“我不会有事,我只担心你。”他的无奈中,却又是浓浓的思念情深,“要比吗?”
最后一句话,透着淡淡的笑意,夏芸看得微怔,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轻笑,一瞬间,心如刀割。
再看他身边的女子,没有丝毫矫揉造作,更没有半点畏缩,对于熊倜的提议,露出更加潇洒与不羁的笑容,媚眸轻勾,“好。”
没有了司徒府,没有了顾忌,没有了身份,没有了地位,她不需要为任何东西顾及形象,她可以全心地做自己,无形中,她的张扬胜于他。
可是他的内敛也胜于她。
二人就像阴阳两极,相辅相成,互相依傍。
依旧是那一身白衣,没有任何的武器,甚至连从前的柳叶片也没有射出,脚尖轻点地面,飞身之余,从树上折下一根茂密的树枝,光华飞掠,白皙的手指扫过树枝,每一次都有一片青翠的叶子直直划破空中,嗖的一声朝士兵飞去,立刻有人应声倒地,而近处的士兵,白剑向她刺来,树枝一挥,白剑就噌地飞离他人的手,插入地面。
熊倜也没有了半点滞顿,他知道,她的出现已经不需要他再试探夏侯爷的武功。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所有的人都应声倒下,除了夏芸和夏侯爷,就只剩下黑白两个人影。
魅影娇笑,声音从容,“方才听闻侯爷赏金抓人,倒不知我的朋友犯了什么错,要让侯爷下‘杀无赦’,据我所知,这道命令只有当今圣上才可以下达吧。”
相较于她的明眸浅笑,夏侯爷的脸上说不出的阴厉,沉声道:“我念你是司徒老的女儿,没和你计较,劫狱一事总要有人抗下,他死,你便安全,我想你也不想司徒一脉无后吧。”
话说得义正言辞,却毫无道理可言。
如今的司徒尔岚,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守规矩、受约束的司徒小姐了。
自然面对夏侯爷的这番话,真性情如她,无赖亦如她。
“我也敬侯爷是爹生前最重视的百官之首,所以一再礼让。”青葱的手指,在空中竖起了一指,“首先,有人见到我们劫狱吗?劫什么,狱又何时进过?我们只是不小心误入了天牢,正巧遇上爹在牢中自尽,一时难以自持,才被误会。”
手指,又竖起了一根,“其次,我并非爹的亲生女儿,只是他在我年幼时领养的罢了,司徒府早在抄家之时,便已无后,何来我的想与不想。”
轻描淡写的话,却只有熊倜知道,这句话背后的辛酸与无助。
她是经过了多少的隐忍与愤恨,才能做到如今的坦然面对。
夏侯爷盯着司徒尔岚看了半晌,突然仰天一笑,“真不知司徒老怎么会养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女儿,真是替九泉之下的司徒老感到可悲。”
熊倜蹙了蹙眉,可不等他开口,白衣轻飘飘拦在了他身前,镇定自若,勾起唇畔,哂笑着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姑娘会有一个你这样的阿玛,真是替她感到可泣。”
“你!”夏侯爷气得微颤,手里的剑不觉又握得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