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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江湖规矩,滥杀无辜者,必须由武林盟主裁决,以命抵命,方平息怨懟。”又一个声音跳了出来,得以说的人心,一时间,附和声乍起。
李剑飞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却没有出声制止,而是望着水莫,眼底闪烁着精光,“素闻水榭阁阁主行事作风独特,平日里却也看不出阁下会是杀害冯大师的人,若属实交代,不是阁下所为,我必定还阁下一个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何须盟主来还?天上,悠悠然飘来一声清冷的嗓音。
“什么人偷窥?”霎那,所有的人都处在警戒状态,就连李剑飞也不例外。
水榭阁中,十里空旷,除了眼前这一座阁楼外,再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传音的人可以从楼中把内力扩张到极致,又能收放自如,可见其功底深厚。
眨眼间,没有人看见任何一道身影,更没有人听到空中衣袂微动的声音,可是众人的面前,却多了两个人。
等到看清来人的容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剑飞原本从容的神态终究一怔,眼眸半眯着,看向白衣女子和黑衣男子。
“江湖群侠公然聚集于此,何来有人偷窥。”司徒尔岚抬眼间,是清冷的目光。
“我道是谁,原来是前个把月在‘天地义庄’杀死百晓朗的司徒尔岚和黑衣剑客。”灵柩沉着声,脸色比李剑飞好不到哪里去,曾经他输在水莫之下,水莫又输于司徒尔岚,他在江湖上便受尽了嘲笑,对于司徒尔岚实属不喜欢。
司徒尔岚目光一扫,所到之处无不寂静,就连灵柩也息事宁人。
再至李剑飞,他的目光与她相对,说不出的怪异。
“这么说来……”水莫的眼底闪过戏谑的光芒,“我是不是又多了一条包藏之罪?”
“不错,你们三人串通一气,杀害江湖中人,简直是太过分了。”人群里,有人接过水莫的话义愤填膺,却又说不出太狠的话,说完后更是站在人群里不出声,毕竟三个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主。
“加上对盟主不敬,对武林人士不恭。”司徒尔岚露出与水莫一样的神情,望着李剑飞,“不知道盟主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李剑飞隐忍着,嘴角挤出笑容,“我不知道司徒姑娘的意思……”
不等李剑飞话说话,司徒尔岚砖头看向一旁的了尘,“了尘大师,许久不见,一切可安好?”
“阿弥陀佛,劳司徒姑娘挂念,一切安好。”了尘低头合手。
李剑飞含笑地打断二人的寒暄,“不想了尘大师与司徒姑娘还算旧识。”
司徒尔岚睥睨了李剑飞一眼,哂笑间,吐出话来,“盟主的意思是,了尘大师与我亲近,有碍他的身份?”
李剑飞缓缓一笑,没有回答,确实影城下来,无声间,众人的气氛有些凝重。
如果说武林盟主和三人,他们自然站在武林盟主这边。可是如果是武林盟主和了尘大师,他们就犹豫了。
李剑飞不过当了三年的武林盟主,各个贡献也无多少,可了尘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德高望重的人,虽然年岁已高,武功却依旧如初,反而鲜少有对手,如同朝廷的元老一般。
司徒尔岚忽的笑了,笑得魅惑,笑得绝美,“盟主随意说我,我是无所谓,可是如此冤枉了尘大师,我就看不下去了。”
说罢,她悄然看了一眼水莫,那如妖孽一般的男子同样露出一抹倾世笑容,轻一扬手,瞬间数十名女子上前,抬起一个木方方的棺材,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熊倜低了低眉,目光清明了许多。
希望他们三个人的准备,没有白费。
“这是什么?”
“怎么是一副棺材?”
人群中,传来众人纷纷攘攘的声音,无一不是伸着长长的脖子,看着那副棺材里。
水莫一个眼神,棺材就被打开,一阵风吹来,尸体却没有任何的腐臭味,反而透着淡淡的幽香。
明眼人一眼瞧出来,惊呼道:“是百晓朗!”
众人之间一下子嘈杂了起来,李剑飞的脸色瞬息间变化了无数,最终面色沉沉,转头看着了尘,声音有些阴沉:“了尘大师,您不是说已经把百晓朗的尸体火化了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了尘大师凝眉说道。
“了尘大师确实没有说谎,他在和盟主说完之后,也确实把百晓朗的尸体火化了。”司徒尔岚仰头对着众人,目光却始终不离李剑飞,她拖着声音,“只不过,被我和黑衣剑客所救下,偷梁换柱罢了。”
“我水榭阁一向不放这样的东西,所以在里头撒了些香粉,也避免了打开棺材后的腐烂味。”水莫说得轻巧,适时的又补了一句,“不过这香粉一接触空气,不到半柱香就会化为尸水。”
此话一出来,许多人几乎都同时低骇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尽管都是江湖人士,却也怕这样的腐尸,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柔月,捂着鼻子往后直直退了好几步。
李剑飞蹙着眉宇,看着司徒尔岚和水莫,两人的一唱一和,还有司徒尔岚身后的熊倜,都让他感到隐隐的不安。
“诸位可否听我一言。”司徒尔岚环视四周,声音郎朗,“从前我是司徒府的千金,是将军的女儿,可是我现在什么也不是,站在诸位面前的,不过是寻常江湖儿女的姿态。可也正因为如此,我可以比以前更加畅所欲言,但并不代表我可以任人鱼肉。”
司徒尔岚每说一句话,话音就沉一分,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淡淡笑意和玩笑,有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尊贵和气势。
“当我是司徒府的人时,我可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江湖中人的事?”
凝聚的空气,更加沉默。
司徒尔岚的目光落到了欲言又止的灵柩,“点苍派掌门似乎意有未平。”
灵柩顿了顿,抿唇愤然道:“没有。”
司徒尔岚勾了勾唇畔,眼瞳又看向李剑飞,“如今我初入江湖,就被说杀了百晓朗,曾经我也确实见过百晓朗,但是从未有伤他的心。既然百口莫辩,倒不如用事实说话,其实不怪任何人,换做是我,见到那样的场景,也会认为是我和黑衣剑客杀的百晓朗。”
“司徒姑娘如此说,可是有什么新的证据?”了尘看着司徒尔岚,一句话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其实要真说司徒尔岚有什么不是,众人还真的说不出,除了她的不合群,可是武林高手,谁没一两个自己独特的性子,何况司徒尔岚待人一直亲和,倒是没有任何仇家,如此平淡一想,司徒尔岚怎么会一入江湖,就摊上这样的事。
众人也没有再瞎起哄,望着司徒尔岚,屏息静候。
司徒尔岚淡淡一笑,“我信了尘大师,必定会公正严明,不偏不倚。”
一句话,等于扇了李剑飞一个重重的耳光,可是后者却显然不太在意,更注重的,是那口棺材里的尸体。
“老衲何德何能,尚有李盟主在。”
李剑飞得体一笑,面色华然,“无妨,既然司徒姑娘信了尘大师,李某也信。只要能还武林公正之风,还原真相,无所谓何人主持大局。”
“如此老衲越礼了。”了尘大师看向棺材,“水榭阁阁主把这抬到这里,不知有何用意?”
水莫双手一摊,眼神尽是无辜,可眼皮一抬,就是看着司徒尔岚的方向,“问她,我只是打杂的。”
不痛不痒的话,就像一个石子投入平静的大海,瞬间泛起波澜。
能让堂堂水榭阁阁主当打杂的,全天下恐怕只有司徒尔岚做到了。
不乏八卦者露出一双好事的目光,在水莫和司徒尔岚的身上来回扫视,再看看熊倜,一抹难得的共同神色显露在众人脸上。
司徒尔岚回眸看了一眼熊倜,熊倜扬了扬嘴角,又是看呆了一大片的人。
黑衣上前,修长的手指抬起,整口棺材就凌空翻来,整整齐齐地落在众人面前,里面,百晓朗的身体未曾移动半分。
香气更浓,也预示着尸体即将腐烂,谁也不敢靠近一步,却在司徒尔岚接下来的话中,又纷纷上前去,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能证明我和黑衣剑客清白的证据,就在百晓朗的身上。”司徒尔岚的目光如炬,也更加衬着李剑飞的神情肃然,“曾经大家以为是我们杀死的百晓朗,只是因为我们恰巧出现在‘天地义庄’,而百晓朗的死因,又有谁认真检查过。”
“我曾叫仵作验过尸体。”柔月看着棺材中的百晓朗,目光飘移,想靠近却又不敢上前,捂着鼻子说道:“仵作亲口说的,百晓朗身上多处暗伤,分明就是死于你的暗器之下。”
“哦?”司徒尔岚微微挑眉,“那么柔掌门可曾见过仵作拿出来的暗器,可是柳叶片?那些伤口的深处,又确实是否出自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