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卓鲁烈可是憋坏了,他列在阵前高举马刀。“大金的虎狼统统给老子冲上去,狠狠撕咬这群绵羊……”
“冲啊……”
杀声连连……
孟宗政神色冷俊立于城楼之上,“孩儿们,给爷爷好好招待这群狼崽子。”
嗖!嗖!嗖!
城楼上弓弩不停连射,下边惨声不绝……
卓鲁烈狂舞马刀,“云梯、天桥、鹅车、火车、衝车统统给我上。”他已极尽疯狂,下令将一切攻城器械投入使用。
城楼上一员部将指着下边,“大帅你看,他们开始使用器械了。”
孟宗政眼睛透出寒光,“放滚木…用礌石…”
爬至云梯一半的金兵被落下的滚木和礌石砸中,哭爹叫娘声绵绝不断……
“大帅,快看那是天桥和衝车。”一员部将又指着不远处正缓缓推进的器械。
“靠近了用火箭和沥青油对付他们,将这群狼崽子烧个精光。”孟宗政从容指挥着。
“啊……”
一团团火球从上滚落,城下的金兵鬼哭狼嚎,场面惨烈。
完颜讹可冷冷注视着前方,卓鲁烈不停挥舞着马刀。“都不许后退,往前冲…往前冲…”
城楼上一名士兵忽然来报:“大帅,他们来了。”
“来得好。”孟宗政下令,“你留在城楼督战,其余随我来。”他留下一员部将在城楼上继续指挥,自己则率众将直奔城楼下方。
“大帅你听……”一员部将说。
孟宗政毫不犹疑,“从通道用风箱吹毒烟……”他料到完颜讹可会来这一招,一早就命人挖深坑与金军地道接通。
浓烟滚滚涌入地道……
正在掘进的石工和金兵被熏呛得不行,纷纷往后退……
“不许后退。”纳兰术在后方督战。
“纳兰将军,宋军用毒烟熏呛我们,士兵和石工难以承受。”他手下一员部将如实回禀。
纳兰术下令,“用湿毛巾捂鼻给我继续掘进…..”
不一会石工和士兵又退出来。
“将军,宋军又用火球堵住去路,弟兄们被活活烧死不少……”
“不许后退……”纳兰术没时间去听伤亡报告,“用湿毛毡裹身,给我继续掘进……”
这员部将又回身带领石工和士兵往前掘进……
金军攻势变得更疯狂,他们不顾伤亡,地上、地下同时进攻。在金军不停攻势下,一处城墙终于承受不住垮塌下来,金军终于撕开了一道缺口。
完颜讹可眼前一亮,“古里甲石川,即命你部前去替换卓鲁烈。”
“遵命。”古里甲石川挥刀呐喊,“古里甲部的勇士们,随我冲……”
“杀……”
这是由5000人组成的重甲骑兵团,古里甲石川冲在前沿指挥作战。
卓鲁烈心不甘,情不愿。“老子打了这半天,倒让这家伙捡了便宜。”
情势危急,孟宗政临危不乱。“强弓重弩统统给我顶上,着人即刻在缺口处纵火燃木。”
他又下令,“长枪近卫军守在弓弩之后,把漏网之鱼给我统统灭掉,不许一只狼崽子进城撒野。”
重甲骑兵近在咫尺,缺口处突然燃起熊熊火焰。古里甲石川不顾火势凶猛,毅然挥刀,“冲过去…冲过去…”
嗖!嗖!嗖!嗖!嗖!
唏律律……
马匹嘶鸣,前排骑兵立时倒下一片。这是重弩所致,轻量羽箭对重骑铁浮图造不成这么大的伤害。
“冲……”成片成片重骑倒下,古里甲石川仍是不管不顾。
在他不断冲锋下收到了成效。一部分重骑兵冒死冲入火丛中,连人带马拖起熊熊焰火仍然不停向前……
第二道防线长枪近卫军顶锋而上,一场肉搏战就此展开……
古里甲石川的骑兵还在不停冲锋,与长枪近卫军组成的人墙硬碰硬。缺口不是很大他的骑兵发挥不出优势,始终不能突破这一道封锁防线,地上满是尸体,血流已然成河……
古里甲石川也冲到这里,迎面一支重弩箭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顿时染红了战袍……
孟宗政成功挡住重甲骑兵团的冲击后,又紧急命人挖深坑,放拒马。在他机动指挥下,处于防守的宋军占尽优势。
金军的进攻一刻都没停止,伤亡人数急剧上升。完颜讹可看在眼里,他不打算收兵又着令温撒珲部继续进攻……
天色渐亮,完颜讹可损失了上万人马,他的部队始终未能前进一步,牢牢的被宋军挡在城外。
一个斥候忽然来报:“启禀元帅,唐、邓二州方向有宋军活动的迹象。”
“什么……”完颜讹可惊愕不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唐、邓二州方向有宋军活动的迹象。”斥候重复刚才的话。
“速去再探,务必探清是何人领军,有多少人马?”
“遵命。”斥候匆匆离去。
完颜讹可双眉紧蹙,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鸣金……”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军中无戏言,不能朝令夕改,他只得无奈的调转马头朝营地慢慢走去。
回到军营,金军众将一个个灰头土脸,闷闷不乐的坐于帅位两旁。
完颜讹可扫视众将,“你们是不是觉得窝囊?”
卓鲁烈反应最强烈,他一拳狠狠砸在桌案,“将士们正在用命,元帅何故鸣金?”
“古里甲石川将军已经为国捐躯。”完颜讹可一席话点醒众将,他们这才发现古里甲石川真的没有出现在这里。
“你们朝我抱怨,我找谁倾诉?”他一拳也砸在桌案。
咚的一声,众将心里咯噔一下。
“可恶的孟宗政……”完颜讹可咬牙切齿,“竟然趁我后防空虚出兵偷袭唐、邓二州,想断我的后路。”
“什么……”众将亦感惊愕。
“阿诺托,斡雷古。”完颜讹可点将。
“属下在。”二员战将起身领命。
“命你二人各领二万人马回去救援,阿诺托往唐州,斡雷古去邓州。”
“得令。”二人转身离去。
“传我号令,全军休整三日……”完颜讹可说:“三日之后再与孟宗政决一雌雄。”
“是。”众将不敢多言,沮丧离开。
完颜讹可独自一人坐在桌案前,眼神迷离,久久没有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