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内容为李明静讲述内容)
母亲简单阐述了麒麟段脉的可怕之处,然后就指引我在玄龙战魄的形态下释放出大量感知类的净魂能,在母亲的指导下,我第一次调整出具有敏感反馈能力的净魂能,在这种条件下我的本体必需全身放松并且精力高度集中才行,这样才能准确感知并灵活控制释放出的感知净魂能。这有些像灵魂出窍,因为几乎我的一切感觉都来自那释放出的净魂能,无论是视角还是其他感觉的方位感都是以那团净魂能为基础的。而我的肉体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下,几乎屏蔽了所有感官,如同一个植物人一般。
“只有玄龙战魄才能撑住长时间的释放感知净魂能,这和身体的强壮无关,不过跟精神力和意志力等却有很大的关系,因为玄龙战魄对于大脑的促进作用,所以这种状态下的精神力和意志力都有大幅度的提高。”母亲一边解释着玄龙战魄对于释放感知净魂能的帮助,一边用魂能在前面引导我飞向白雾的深处。
“这是要去哪?”我好奇地问道。
“你的主意识区,我们去清洁阻抑物。马上就到了,前面的屏障只有纯能体的净魂能可以穿过。”母亲答道。
“那我那副躯壳算什么?这里是我的潜意识区,那肯定不是肉体吧?”听到母亲的回答我又生疑问。
“那当然不是肉体,那只是你的潜意识映射出的幻象罢了。好了,过了这道屏障我们就到你的主意识区了。”母亲指着前方那个如同体育场大小的隆起说道。
“那就是我的主意识区?它就在我的潜意识区内?而且……这么小?”跟无边无垠的潜意识区比起来,面前的这个穹庐形区域似乎小了太多太多。
“哈哈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母亲说完就闪身进入了那“穹庐”之中,我的净魂能也随之而入。
这里也是白茫一片,但与外面不同的是这里是一片高亮的白光,就像我在意识即将泯灭的瞬间,从现实世界来到这里时所经历的那阵亮光一样。很白很亮的光但却并不刺眼,这也许和我现在的视觉感受有关,从魂能视角看到的白亮也许并不是光。
“看到那些浮在穹顶壁面上的灰色物质没有,那些就是麒麟段脉凝聚出的阻抑物,它们必需依靠你自身的净魂能加以去除。因为失去主意识的人一般无法操控净魂能,所以在与麒麟段脉的对抗中,一旦被阻抑物控制了意识穹顶,就很难有翻盘的机会。”
“那……要怎么才能去除呢?”我不解的问。
“在这里我无法帮你,每个人的主意识防御机制都是很强,只有你自身的潜意识魂能才能在这里爆发出力量,就像你平日里用净魂能清除污秽的东西一样,只要让它们从这里消失就可以了。”
“消失?”我立刻控制那团超感净魂能飞到穹顶之上,化出一股飓风想将它们吹离这里,可是聚集在穹顶那厚厚的阻抑物只是悄悄波动了一下,根本没有出现任何挪移。
“它们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必须下点功夫才行。”母亲虽然不能在用魂能引导我,不过口头的教导却是一刻未停。
我再度凝魂化出一团焰魂,只见苍白色的烈火在灰色阻抑物的下方疯狂地燃烧着,但那团阻抑物却是分毫未变,依然坚挺地聚集在穹顶上方。
“怎么办?我该用什么方法让它们消失呢?”不知道我的超感净魂能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我忽然有些心急起来。
母亲心平气和地说道:“麒麟段脉的目的是要完全取代你的主意识,进而夺取你体内魂能的操纵权。那阻抑物其实也是一种魂能凝聚物,是麒麟段脉所释放的一种很奇特的魂能。既然是魂能对付魂能我想除掉它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同化了。”
“你……你是说让我用魂能吞噬它?”用我纯白色的魂能吞噬那灰蒙蒙的魂能,这让我感觉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差不多吧,反正即使你把它弄出去了,它也会影响到你的一大片潜意识区,倒不如在这里就把它消化了,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好吧。”免得留下什么后患,想来想去还是母亲说的方法比较靠谱。于是我先把自己的净魂能分散成无数个体积微小的魂能,然后就见成千上万个如同蝗虫一般的微小魂能集群式的蜂拥而上。它们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那灰色的阻抑物的表面,开始慢慢地吞噬起来。
不多时,穹顶上方的灰色阻抑物就消失了一半以上。怕自己那潜意识区域里幻化的躯体支撑不住,于是我将吞噬工作完成的很快,最后将净魂能重新凝聚成大团,倒是也没发现一点儿灰色的影子,看来它真的全部被我同化了。
我继续控制着净魂能飞出体育场般的穹庐,这时我才发现,我的主意识区域的这层罩子比刚来的时候明亮了许多。它就像一个散发着白光刚从地平线处升起的小太阳,将整个苍茫的潜意识区域照射的慢慢明亮起来。
“孩子,你已经脱离危险了。而且你的心情也将重归平静。那么现在你可以向我问几个问题了。如果时间允许,我将会一一解释给你听。”母亲的声音再度响起,她那平淡的语气里充满了喜悦。
太多的问题围绕着我,一时竟让我不知从何问起。我支吾着思考了半天,最终问道:“听师父说,您曾被世人奉为九天玄女,受万人敬仰。为什么您会遭遇不测?到底是什么病竟然让您都无计可施?为何我没有一点儿关于您的记忆?为什么我从小是在孤儿院中长大?”说着说着,我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起来。我举起手中的盘虬古刀,继续质问母亲道:“为什么这把刀会是莫清平的父亲传给了他的舅舅上官何求?这把刀不是您的兵刃吗?”
脑子一边想就一边问了这么多,到最后我还又补充了一个问题:“妈妈你……你认识徐清瑶吗?”
问题问到这里,母亲没有一句回答,她沉默着,好像在回忆那些曾经令她痛苦的往事,又好像在组织与准备着那些回答我的语言。面前那团雾气的塑像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改变,她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只有一触即溃的容颜和不可搂抱的躯干。
沉寂了良久,先闻得母亲一声长叹,接着才是她那慈祥而亲切的声音:“既然你问了这么多,就让我从头给你说起吧。”
“一万年对于人类而言似乎太过长久,但对于我们玄龙族来说却可谓春秋而已,两万七千年前我就已经是整个太玄文明中最耀眼的明珠,我得到了几乎与玄尊圣母齐名的荣耀,那时我只有两千岁。到了一万年前,我遇到了一位与我旗鼓相当的对手,以我近两亿的魂能凝量,在当时的太玄文明中早已是神话般的存在。可就是他让我看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问我要不要变得更强?如果想,就跟他走。并且不要告诉任何人。那时年轻气盛的我根本不知道何为惧怕,对力量的渴求让我义无反顾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康皮犹特,我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名。我不清楚他是谁,但我确信他绝不是太玄文明的人。我相信整个太玄文明包括现在的你在内,都很纳闷,这一万年中他到底带我去了哪里,呵呵,说出来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他带我离开了地球!”
“他当然不是什么外星人,因为我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就生活在月球的背面!那里有一座宏大的基地,整个月球的内部几乎被他们所掏空,我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多久,但这一发现足以震惊整个太玄文明!可是当我想离开的时候,问题出现了,要想从月球飞回地球,如果想凭自己的力量大约需要近四亿的魂能凝量,倒不是距离的问题,而是克服太空环境和切入地球大气层是个不小的难题。对于我要回地球这件事,康皮犹特百般阻挠,他不仅禁止这里所有的人教给我使用宇航设备,而且还想方设法囚禁我,最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告诉我他不想我离开是因为他已经爱上了我。其实,他比我强大很多,在地球的比试他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这是在我屡次拒绝他之后,他强行占有我时我才知道的,我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余地,甚至连自杀都办不到。这招很管用,他的确断了我想回到地球的最后一丝念想,因为我已经万念俱灰了。从一颗闪耀的明珠沦为阶下囚,这样的反差任谁都难以承受。直到四十年前他把我再度带回地球时,我也选择了隐居和沉默。我都忘记这一万年我是如何度过的了,不过我竟然接受了他的爱,并且也爱上了他,也许是时间淡化了一切,也许是他长久的示爱感化了我,总之绝望中渴望被爱的我似乎别无选择,最后我把我的人和我的心都给了他……。”母亲的回忆特别伤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一种残忍。但她的声音里却只有平淡,就像这些往事不曾发生在她身上那样。
“我的病大约始于三十七年前,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痛苦的一年,由于个人感情的原因,让我这个曾经高傲的九天玄女再度重重地跌落,康皮犹特竟然以如此长的时间都不能为他怀上一个孩子为由抛弃了我,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是那么的爱我,而且从未谈过孩子的问题,他的理由显得如此唐突与信手拈来,就像一个不守诺言的人仓促间编的借口。这次所带来的伤痛比起那天他强暴我时更甚,这是三万年来我人生中最大的挫折,我想我的病也许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至于是什么病我一直不得而知,每天日况愈下的身体在告诉我,时日不多了。在我生病的一年后,我就已经无法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了,于是我必需要为自己找一位保姆,就在我刊登了广告后的第二天,就来了一位年轻的应聘者,她叫上官云馨。这让我很意外,因为像她这样的年龄很少有做保姆这种工作的,我没有太多的要求,能够照顾我的日常起居以及打扫卫生就可以。我们进行了简单的面试,我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最让我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对薪酬提出任何异议,往后的日子里也从没有过,这显然也不是她这个年龄段的人该有的举止。”
“在这之前,也就是康皮犹特刚送我回地球的那一年,我遇到了另一个人,一个灵元文明的检察官,也就是你口中那个莫清平的父亲。他的真实名字叫斯坦零。他见到我后却提出了一个更加荒唐的要求,他要与我结合,并且要我为他生一个孩子。那时的斯坦零是以灵元人的形态出现的,那种淡蓝色近似乎透明的身体后背负着交错如翅膀一样的网状触手。灵元文明在我们太玄文明中一直以来都被供奉为神,而那时的斯坦零就是以神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要求就是神谕。不过那时我还是深爱着康皮犹特的,所以我断然拒绝了斯坦零的要求。”
“灵元文明有着较高的道德准则,斯坦零没有强迫我什么,他只告诉我他会等,直到我死去。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很欣慰,灵元文明不像月球上那个文明那样野蛮。”
“斯坦零他真的在等,他在等我同意与他结合并为他生下一个孩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执着,只知道他无爱无恨,他又像是什么都知道,即使知道这番等待没有任何结果,他依然执着。三十七年前,就在我悲痛绝望之时,他再度来找我。我原以为他仍旧会像个机器那样询问我同样的问题,但是今天他却反常地问了我一个看起来很古怪的问题。他问:什么是爱?”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根据自己的感受轻描淡写地答道:爱是伤痛。没想到他却又提出了更奇怪的要求:他要体验爱。他给我的感觉很单纯,甚至比两万年前的我更单纯,我不想他受到伤害,然后给他解释感情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东西,而他却固执的说理智可以战胜一切感情。我当时的心情非常糟糕,但他却非要跟我在这儿争辩理性与感性的问题。于是我也懒得劝他,随他好了。可是他旋即提出的要求更加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他想要我体内的麒麟段脉!他说那东西是感情增效器,有了它才能更好的感受什么是爱,而且他还想借此证明无论感情多么强大,理性一样可以战胜它!跟这样执拗的傻子理论,只会越来越生气,他想要麒麟段脉,我给他就是了,只要他能拿走,我才不要把这个定时炸弹留在体内。怀着愤怒的心情我是欣然应允他的请求。斯坦零果然非同一般,他真的可以在不伤害到我的前提下成功取出了麒麟段脉,又以奇特的生物方式将其吸收并植入自身体内。”
“斯坦零植入麒麟段脉后不久,我的病情就已经到了生活难以自理的程度,于是上官云馨走入了我的生活,她就是莫清平的母亲。这一切也许都是巧合吧,斯坦零本想跟我产生所谓的爱情,于是在上官云馨照顾我的时间里,他曾经多次来找过我,虽然也表现出无限的关怀与爱意,但那时的我早已心如死灰,和任何人之间都不可能擦出爱情的火花。随着斯坦零来找我的次数逐渐增多,上官云馨也跟着慢慢地走入了他的视线。这个年轻漂亮的少女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为了体验爱情。斯坦零渐渐地转移了目标,他想在这个人类女子身上做下实验。那时在他看来感情这东西几乎是可有可无的,通过理性的思考是可以轻易去除的。他没想过要跟这个人类女子发生任何关系,但是这一点似乎完全没有在他的预料之内。或者说他大大低估了在麒麟段脉催化作用下的感情强度。”
“斯坦零为了能够顺利而且看似平淡无奇的与上官云馨邂逅相遇。他不得不使用人类的身躯以及人类的名字,于是莫杨谷登场了。是我把莫杨谷介绍给上官云馨认识的,他们进行的很顺利,或者说斯坦零在上官云馨的身上找到了爱!斯坦零最后的决定让我很意外,却也理应在意料之中,他放弃了灵元检察官的身份,只为一辈子陪在上官云馨的身边,他的理智在感情面前败的一塌糊涂。他不仅告诉了我他的打算,而且还求我帮他一个忙!”
“那是他对我的最后一个请求:生一个孩子!”
“我觉得他的每一个要求都是那样的荒唐可笑,不过他显然知道我们太玄文明是拥有无性繁殖能力的。只是对于这个要求他是用一种几乎祈求的态度对我说的,他说如果我再不生一个孩子,他很快就会被灵元文明带走,永远与上官云馨分开,他在求我,为了爱,他很恳切。”
“我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或许我是被他们的爱所感动了,于是我把体内残存的精华汇集到我的子宫,一个新的生命开始被孕育,这就是你啊,明静,我的孩子。”
“一年以后,也就是32年以前,你便诞生了,可是我的身体却变得更加虚弱了。上官云馨为我找了很多偏方,但是仍旧无法阻止我身体病变的极速恶化。”
“次年,莫杨谷跟上官云馨结婚了,我坐着轮椅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而且你当时也在场,并且一同与他们行在教堂的红地毯上,上官云馨牵着你的小手,你同她一样的开心。”
“又过了一年,我的身体几乎到极限了,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大限将至,就是刚满三岁的你我最放心不下。于是我找来了莫杨谷和上官云馨夫妇,我恳求他们收留并抚养你,并且将我全部的家产还有占婆罗一起都赠与了他们,我把占婆罗的使用方法以及玄龙战魄等一些高级御魂术全部教给了莫杨谷,并嘱托他等你长大后将这些东西同那把刀一并传给你。没过多久我就离世了。我的最后时刻上官云馨一直陪在我的床前,她曾握着我的手泪如雨下,然后便让我去抚摸她的肚子,她告诉我:已经两个月了!那个孩子便是莫清平。”
母亲的整个讲述虽然剧情中的感情穿插起伏,不过她表述的语气却是异常平静,而且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