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二人面色,大长老要相对淡定一些,三长老则是脸上有些涨红。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迈开步子凑了上去。
“大长老,真不是我偷的东西”两名弟子被其他七八人围住,二人中一个看起来长相颇有些猥琐的男子小声道:“近几日我都没有来过藏经阁,怎么可能会去偷功法呢”
“大长老不要听他胡诌,我分明见他在藏经阁附近鬼鬼祟祟,等我再进藏经阁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两门功法,而且还是门内禁术。”
听到“禁术”二字,三长老脸色一变,反手就给了那贼眉鼠眼之人一巴掌,怒道:“逆徒!你若真是偷了门内禁术,现在交出来,还能饶你不死!”
“师尊,我我没偷啊!”那名弟子脸上也满是焦急神色。
“你还敢说”
“好了。”大长老这时一摆手,沉声道:“如今禁术被盗,此事关乎宗门安危,切不可妄下定论。”
“大长老说的是。”三长老也是点点头,应道:“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若真是这逆徒做的,我绝不姑息。”
大长老将目光转向那名指证的弟子,问道:“秦风,你说楚殇偷了禁术,可是只有你一人所见?”
“是”那名叫做秦风的弟子想了想,点头道:“我来藏经阁的时候,恰好周围没有其他师兄弟。”
“那你可亲眼见到楚殇偷盗?”
“这弟子不曾见到。”
“可是在楚殇住处翻出了禁术?”
“没有。”
“那为何你如此肯定是他做的?”大长老目光宛若利剑,直扎在秦风脸上。
秦风被问的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长老目光转向楚殇,再度开口:“我来问你,你方才说自己好几日没来藏经阁,但却被秦风周围鬼鬼祟祟不知道做什么,你作何解释?”
“回大长老,弟子近几日都在山谷内修炼,一心想要突破修为,并未来过藏经阁。”说这番话的时候,楚殇倒是没有方才焦急和紧张的神色。
秦风一听,赶忙道:“大长老,师尊,这几日宗门内可不止我见过楚殇师弟,他绝对没有出宗门,望大长老可以搜查楚殇师弟的住处以及储物囊,此事牵连太过”
“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大长老一摆手,打断了秦风的话:“楚殇,你在山谷内修炼时,可有人见过?”
“没有”后者一顿,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独来独往惯了,与其他师兄弟并不太合。”
大长老点了点头,向前一步,深处一根手指轻点在楚殇腰间锦囊上,双眉只是轻轻一皱,随后退了回来:“行了,你们先回去,这件事与你二人都没有关系,盗了禁术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三长老有些疑惑,开口问道:“大长老可是有了眉目?”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宗门里,进了外人。”
闻言,三长老面色也是一变,赶忙闭了口不再追问。
二人让秦风与楚殇先回去候着,如果有事会让他们过去,便转身一同朝着大长老府邸走去。
岑瑶站在远处,这几人的话却是被她听了个清清楚楚,此刻见大长老迎面走过来,赶忙行了礼,叫了一声师尊。
“你已经参悟过墨云决,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勤加修炼,若是遇到瓶颈,直接来找我便可。”大长老与岑瑶交代道:“若我不在府上,找你六师兄,他能找到我。”
岑瑶赶忙应着。
说完这些,大长老与三长老一同踏上长廊,身形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周遭来往弟子并不多,围在秦风二人周围的弟子缓缓散去,但他们二人却并没有离开。
“秦风师兄,你当真在藏经阁附近周围看到了我?”楚殇率先开口问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见到的,绝对是你。”秦风轻轻点头道。
“可我最近的确在山谷中修炼。”
“一切,都等长老们的结果吧。”
回到住处,云禾已经坐在通铺上修炼,岑瑶蹑手蹑脚坐在铺上,脑中却是响起了方才秦风几人的话。
大长老说宗内进了外人,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莽,毕竟在她所知道的人里,也就王莽一个属于异类。
而且听他们的意思,这个外人还能伪装成别人的样子,这一点也刚好与假王莽相吻合,毕竟他扮演王莽这个角色在宗门里大摇大摆,也没有人能认出来,甚至他使用一些看起来像是邪修一样的法术都不会被怀疑。
虽然一切可疑的地方都指向王莽,但岑瑶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当初真王莽的神识在锦囊里和自己说到过,那封被七玄子带走的信函,记载的是太一门秘辛,这个秘辛,应当是另有他物。
那个黑衣人击杀真王莽后,以他的身份再回到太一门,再加上岑瑶在紫烟林中听到七玄子的那番话,想要把云夕安排进太一门也是如此,说明秘辛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到手的,他们需要时间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如今禁术被盗,若是那假王莽所为的话,就代表他已经知晓了宗门秘辛,也同样代表,他要离开宗门,否则就有被识破的危险。
可一个大宗门的秘辛,是这样就能轻易被知晓的?而且在云府时候,云夕口口声声说信函是王莽交予她的,那时王莽已经死了,岑瑶便猜测暗处可能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如今宗门发生这样的事,她只需要静候几天,假王莽若是逃了,说明他已经知晓了秘辛,若是没逃,就代表暗处那第三个人已经出了手---
他不想让王莽知道太一门秘辛!
几番思索,岑瑶陷入一片矛盾之中。她一边很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大长老,一边又害怕自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后会有危险,毕竟暗处那人,是比假王莽还要神秘的存在。
周围一片寂静,屋内那仅存的一缕烛火也彻底熄灭。
岑瑶豁然睁开双目,眼中神光一闪而过。
两个时辰过得极快,宗门像是特地为了不让弟子们在塔内待上太久,只要时候一到,石室内的天地灵气都会消减大半。
感受着比先前要柔韧不少的经脉,岑瑶心中闪过一抹喜色,按照往生诀的修炼方法,打通两条经脉后便需要“稳固”,也就是利用特定法门,把经脉变得坚实柔韧,这样在使用耗费灵力强大的法术时,经脉才不会受损。
原本岑瑶停留在练气二层足有三年之久,基础比任何同阶修士都要强出一大截,自从有了玄宇殿后,她修为一路畅通无阻,不到一月,便是达到了练气八层,也许练气八层在其他修士来看并没有什么,但若是在短短一月时间涨上来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墨云决是大长老专门为云墨所创,对云墨来说自然是得心应手,但岑瑶终究不是云墨,二者所行方向难免有些出入,墨云决第三层是为“破云决”,重点就在这个“破”上,可随心所欲瞬间凝聚体内所有灵力的法门,岑瑶猜测还有其对应功法才对,凝聚灵力,出招势若奔雷,无可抵挡。
不过大长老现在没说,也许是因为时候未到罢。
自此之后,岑瑶每日都会在通天塔内修炼上两个时辰,同时进入玄宇殿和苍傲聊一些太古时期的事。她陨落的较早些,之后发生了什么,都是她不知道的,当然也包括太古时各大宗派的格局。
除了在塔内的两个时辰之外,她与云禾在宗门外的山谷内找了一处没有人迹的地方,二人常在此地斗法切磋,相互传授一些修炼的方法。
时光匆匆,半年光景转瞬即逝。
眼见已经临近各大宗门相约三十年举行一次的宗门大会,宗门上下众弟子都是一心修炼,掌门特地以自身神通强行开了通天塔下的灵泉,供弟子们修炼。
大长老在一月前便督促岑瑶加紧修炼,还说这宗门大会非同小可,参与其中的不止西华洲的几个大宗派,甚至还有从中洲以及东玄洲前来的宗派,算下来怎么样也二百有余。
岑瑶并不想去参加宗门大会,毕竟自身修为在这里摆着,就算是去了,估计也是给太一门丢脸的。
这半年光景,岑瑶稳固了自身增长的修为,同时一举突破筑基期,反观与她一同入宗的云禾,修炼了王鹤传给她的功法,虽然是从头开始修炼,但修为却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相比之下,岑瑶依旧是宗内修为最低的人。
对此她自己倒并不在意,现在的她与半年前相比较简直是判若两人,首先是苍傲给予的刺青,按苍傲的话来说,这些刺青其实是“灵铠”,这些刺青的出现就是在与她身体所融合,待四肢都遍布刺青的时候,便是灵铠成型的时候。
刺青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岑瑶有信心,就是现在修为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云禾,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其次,便是在这半年光景中,苍傲教了她两种武技。上一世岑瑶虽为修炼天才,但却只体现于炼体之上,她在练气理解的程度,管苍傲叫上一声前辈都是应该的。
见大长老执意想让自己去参加宗门大会,岑瑶也只好应了下来。
这日,通天塔内。
岑瑶前脚刚踏入塔门,云禾后脚也跟了进来,轻轻一拍前者肩膀。
“瑶妹!”
“二小姐?”岑瑶转头一看是云禾,驻足笑道:“怎么,鹤师叔肯放你出来了?”
说到王鹤,岑瑶也不得不感叹,原本见他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还以为脾气有多好,结果也是个倔脾气,对修炼一事看的比任何都要重,尤其体现在对云禾的管教上,宗门大会日子一定下来,他直接把云禾扔进了某座殿宇,还告诉她不修炼到何程度不许出来。
“别提了。”云禾小嘴一嘟:“我这几日是拼了命的修炼,才堪堪达到师尊的要求,这不刚一达到他的要求,就又被扔通天塔来了。”
“一日修炼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你要去哪?”岑瑶问道。
“两个时辰?”云禾左右看了看,拉过岑瑶一路走到某处无人之地,小声道:“师尊与我说了,通天塔内有一间石屋,里面的灵气是永远不会减少的。”
“有这种地方?”岑瑶睁大双眼,问道:“两个时辰灵气就消退的禁制可是掌门亲手布下的。难道是有遗漏不成?”
“再者说,灵泉中的灵气并不是最纯净,若一天修炼上十二个时辰,身体能受得住?”
“所以师尊给了我这个。”一边说着,云禾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几粒浅白色丹丸。
“这是何物?”
她嘴角一扬,道:“是师尊拜托一位炼药师炼制的,可以帮助我们快些净化灵气中的杂质!诶,瑶妹你不要声张,趁现在守塔的长老还没来,我们先找到那间石屋”
有这种好事岑瑶自然愿意,点了点头,便与云禾一同向通天塔深处走去。
云禾走的很慢,一边走目光还一边在两侧石门上看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不等二人走到墨师叔法阵前,云禾脸上一喜:“找到了。”
岑瑶循着她目光望去,就见石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写“天阶六五,强灵”几个字。
见云禾抬腿就要往里走,她赶忙拉住前者,小声道:“二小姐你疯了?这可是天阶石屋,进去以后,灵气不得把我们都挤碎才怪!”
“瑶妹只管跟着我,保你不会有任何事。”云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且我们并不是在这里修炼,是在别的地方。”
抿了抿嘴,岑瑶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云禾走上前,先是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推门就走了进去。
此刻,太一门某处山峰上,大长老与另一位老者正下着棋,轮到那位老者下子的时候,他手一抖,黑棋“铛啷啷”掉落于棋盘,大长老伸手要去替他捡起,却被他三声大笑给止住了。
“终于是有人,进了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