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已经毁灭的墨家机关城，还能去哪里呢？
只有齐鲁桑海了。
于是乎，我在位于桑海郊区的墨家据点里，一待就是半个多月。
这帮该死又愚蠢的墨家冬瓜条子，居然都不让我进城，还说这是怕我闯祸暴露了大家的行踪。
我差点抬手给大铁锤一个大耳刮子，但是盖聂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只能压住心里的怒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我就留在这里照顾端木姑娘吧，也免于奔波了。”
盖聂这才点头道：“也好。”
……好你个大头鬼！
盖聂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太需要调教了。
不过我不能和他正面拼倔，只能假装发现错误乖乖听话，等他不在的时候再跟墨家人翻脸。
端木蓉躺在床榻上，没有动静，只有微弱的心跳。
不死也不活。
每天只要有人喂点水给她喝就行了。对了，还要擦身，防止生褥疮。
雪女在的情况下都是雪女负责替端木蓉擦身，雪女不在，就要我负责了。
……莫名有点排斥。
不过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
“啧啧，端木蓉的胸竟然也这么有料。”
伸手戳了戳，居然很有弹性地抖了抖，嗷呜~
“看来你雌性激素分泌的也不少。”我又伸手戳了戳端木蓉柔嫩的脸颊，“闷骚的丫头。”
闷骚的丫头，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会喜欢冷酷无情的傻大个卫庄呢？
我叹了口气，替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而后又给她盖上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现在是初夏季节，不能把她给捂坏了，但也不能让她受凉。
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我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屋外的窗下，盖聂正端坐着在削一把木剑。没有表情，动作也是一板一眼。
“师哥。”
我蹲在了他面前，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看着他。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已经很久了。”
盖聂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抬头看着我：“你问。”
“那你要答应我，绝对以一个男性客观公正的眼光来评价，我要正确的答案。”
“好。”
盖聂认真地点头。
“你觉得是端木蓉的胸比较大还是雪女的胸比较大？”
“……”
在盖聂作出任何反应之前，我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说实话，我觉得秦时里还是赤练的胸最大，毕竟wuli卫庄是老司机。
**
由于一直住在墨家据点，我免不了经常看到大铁锤。
只不过，每次都恨不得撕碎对方。
#我在上游洗脚，他在下游喝水。他看到我，二话不说，开骂。从我的国家骂到我爹妈。
#我的衣服都是盖聂洗，包括亵衣，这遭到了大铁锤无情的嘲笑。
“我再懒，也有人要。而你，连件亵衣都没有人买给你。”
脑补一下大铁锤穿亵衣的样子……吐了。
#盖聂做了包子，大铁锤一个人就干掉了一半。剩余的人瓜分了剩下的包子，我一个屑子都没吃到。
盖聂表示下一笼还要等一会儿，我没吭声，默默在大铁锤的酒里放了些马尿，不过大铁锤压根就没发现，还是喝的津津有味的。
最先发现此事的还是盖聂，我只好胡乱解释道：“……是张良先生交代的，他说这个是补身体的。”
看的出来盖聂很想教化我，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在他说了一通各种道理以后，我只点了点头：“师哥说的很有道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欺负大铁锤和高渐离了。”
盖聂默了良久，终究是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
我望着他肩膀处明显的补丁印记时，内心泛起一阵酸楚，然而我也不能给他重新做一身衣服。
第一，我不会。第二，我没有布料。
……说到底，是因为穷。
我扁了扁嘴：“师哥，我饿了。”
“想吃什么？”他问我。
话是说的挺客气的，但其实他会做的菜还没有我多，整来整去就几样土鳖菜式，不过他做的包子是天下一绝，实力不在庖丁之下。
高渐离和大铁锤都不会做饭，雪女撑死了能熬个烂粥，煮的跟翔一样，还让人白嘴吃。
墨家的几个跟班弟子，就是以后会被大司命摸死的那些人，估计以前在机关城也不管饭，所以连劈柴挑水都搞得乱七八糟。
最靠得住的，果然还是盖聂。
“想吃什么？”
――这句话听着也分外有情意。
“我想吃鱼翅烹熊掌。”
“……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庖丁的厨艺也是靠自己悟出来的。”
“……”
最终盖聂还是用一笼豆沙包打发了我。
我倚在厨房的一旁看着他蒸包子。
他的衣服由于热度产生的汗水附着粘腻在脊背上，勾勒出的线条……有种妙不可言的诱惑。
“卫央，还没有好。”
我的手并没有伸向蒸笼，转了个方向，握住了他的手。
盖聂的手长的很好看，虽然它并不是一双秀气的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覆着一层因为习武练剑（或许还有撸管？）留下的茧子。
虎口处沾了些面粉，印在手掌纹路里，嵌入淡淡的白，而他的食指上沾了些许红色的豆沙。
“你――”
我含着他的食指，直勾勾地看着他。
在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我终于看到了不同于这些天以来的惯有情绪。
他甚至都忘了抽回手指。
“开胃菜。”
我舔了舔嘴唇，放开了他的手，“师哥，包子可以吃了吧。”
“……好。”
盖聂给我拿了一个包子，我也拿了一个给他。
“来吧，干包子。”
包子碰包子，撞在一起没有任何声响。
软绵绵的。
绵密细腻的红豆沙是过了筛的，因此入口即化，而拌入的蜂蜜也是我亲自找来的，因此吃起来是一本满足。
“前几天我遇到一个赌徒，他运气不太好，输给了我一样东西。”
我拍拍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骰子。
盖聂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骰子上。
“听说骰子里可以放入一颗红豆。”我顿了顿又道，“红豆代表着什么来着？”
……内衣，利尿，除水肿？
“玲珑骰子安红豆，”我将骰子放在了盖聂的手心里，目光与他对视，手指缓缓滑过他修长的脖颈，
“拿去煮汤君喝否？”
“……”
“直接干吃补肾否？”
“……”
哈，我承认我这样是有点煞风景。不过骰子的确是一个我不认识的赌徒给的。
“混账东西！”
下午我再次进入厨房拿包子吃，就看到了不可饶恕的一幕。
一只黑色的肥猫正在偷包子吃！
先不管这个时代和这里为什么有猫了，这肥猫居然四肢各踩在一只包子上，嘴里还叼着一只。
“怎么，你想连吃带拿啊？”我摩拳擦掌地走近它，“是不是觉得皮太痒啊？”
肥猫也许是听懂了我的话，想要畏罪潜逃，但是我没有放过它。
说到底，动物毕竟是动物，智商上拼不过人类。反应能力也比不上习武多年的我。
就我捏着它脖子后面的肉将它提起来的时候，它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掉下了一片金色的叶子。
眼尖的我还看到了蒸笼旁明显的淡色液体……盖聂之前都整理干净了，肯定是这只肥猫臭不要脸！
于是我把肥猫绑在了尿渍旁，让它鼻子贴着闻。
“你就在这里好好品味你自己的味道吧。”
……说完我就觉得有点瘆人了。
没多久盖聂发现了肥猫被我囚禁了，二话不说就放了它。而肥猫身上带着的金色叶子却留在了我这里。
我让见多识广的盗跖验了货，他居然说这叶子是黄金做的。
这死肥猫，当真成精了，又偷吃又偷黄金？
“这个叶子卖了能吃一顿鱼翅烹熊掌么？”我问盗跖。
“远远不够。”
“……”我腾起的热情又被浇灭了。
但我从未死心，对于亲爱的鱼翅烹熊掌。
**
今日，墨家据点来了个好人――颜路。
颜路长的不错，说话轻声细语的，为人也谦虚，说给端木蓉治病一事只能靠他的师叔荀子了。
“你，过来。”
我朝颜路勾了勾手指，马上又突然意识到我跟他不熟，他又不是盖聂。
……态度要尊敬一点。
“拜见颜二先生。”我立刻毕恭毕敬道，“晚辈求知若渴，虚心好学，也想进小圣贤庄读书，以解心中多年困惑，望先生答应，至于我的学费――”
“能先打个条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