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还真是。”姚以岸笑,也从车里摸出个墨镜戴上,探头过去与许直的侧脸拍上一张合照,“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次阿姨居然还特意打电话叫上我。”
“谁知道,可能太久没见你了吧。”
“我们去哪儿接她?”
“不用。她下午在外面逛街,这会已经到了,我们直接过去跟她汇合就行。”
于是两人驱车赶往饭店。停好车,拿着东西进门,服务员便领着两人进去,一路穿过大厅,却是越走越深。
两人在后头跟着,一路被引到包间门口,心中不免狐疑,两两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正纳闷,服务员已经打开包间的门,一片欢声笑语立刻迎面而来。
两人互看眼色,各自纳闷的进去,就见包间的大桌前围坐了满满一圈人。见两人进屋,皆是一派热情。
许母坐在主位,一见两人便立刻抬手:“总算来了,快进来。来,介绍一下,这我儿子许直,你们看变样没变样。还有这姑娘,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小岸。”
等不及给出反应,两人瞬间便被阿姨们的热情招呼声包围。许直与在场其中几位阿姨见过,因此惊讶之余不算太过慌张。姚以岸却是面对一屋子的生脸,不明所以还要面带微笑。
她一边笑着对长辈们点头,一边悄悄用胳膊肘戳许直的腰窝,微咧开嘴,看似没动口型的小声道:“诶诶,怎么回事。不是说就阿姨一个人么,怎么是一群啊。”
许直只好同样咧开嘴:“我也不知道啊,一开始说的是一个人。”
两个人满脑子的问号,却是无人解答,两人被一屋子的阿姨注视,心中都不由有些打鼓,只是此时再想退出门去已经为时晚矣,只能礼貌的向长辈们打起招呼。恍惚间,听见有人问到花,许直这才反应过来,忙将手里拿着的鲜花献上:“哦那个……妈,生日快乐。”
姚以岸也立刻回魂,顾不得思考那些许多,紧随其后:“阿姨,生日快乐。我也不知道送您什么,就办了一张美容院的卡。回头有时间,您就叫我,我陪您一块去。”
献礼环节,包厢里自是热闹声一片。许母当然是先接姚以岸的礼,小小一张卡片,让她眼睛笑眯眯的成了一条弧线,忍不住向老姐们一通夸。要不是姚以岸提醒,险些忘了一边拿花等着的亲儿子。
她斜睨了许直一眼,对他手里举着的花又是好笑又是摇头,接过来闻了闻,有些嫌弃:“你说你,买这些做什么,好看是好看,没什么用。”
但不等许直开口,饭桌上自有人七嘴八舌的帮他解释。当妈的过生日,儿子送上一束花,合情合理。她们有时就是想要,自家儿女还不见得乐意买。
趁乱,许直又一把将藏在身后的礼盒塞到她手里。这次他懂得占上先机,不等她看清便抢先道:“岸子帮着挑的,您看看喜欢不喜欢。”
姚以岸的大名已经报出去,许母哪里会说不喜欢,立刻对着盒子里的项链眉开眼笑:“喜欢,小岸的眼光一直都好,比你强多了,我真是一看就特别喜欢。嗳,怎么还都站着,快坐下吃饭。来,小岸,你坐我旁边,刚还点了糖醋鱼和蹄花,都是你爱吃的。”
姚以岸当然不会拒绝,立刻拉着许直,笑盈盈的在许母旁边两个空位上坐了。坐下,两人又是对望,总有一种赴了鸿门宴的错觉。
尤其姚以岸,总觉得对面那个烫着卷发的胖阿姨在看着自己笑,搞得她心里直发毛。桌下,她悄悄踢了踢许直的鞋边,但许直已经没有功夫回应她。
许直几乎是一坐下就成了阿姨们攻击的对象,在座的有人见过他,也有人没见过,但不妨碍她们的热情。而她们的热情,源自于她们内心的一股红娘之力,几乎不用许母发话,她们就自发成军,一个接一个的关怀他的感情生活。
再看许母,此时正是悠哉的坐在座位上品尝一碗佛跳墙,周遭的一切喧闹仿佛都与她无关,只偶尔抬起头来催促姚以岸大口吃饭,对深陷围攻的许直视而不见。
姚以岸看看右边被人围攻,却碍于都是长辈不能反抗只能赔笑的许直,再看看左边大局在握,欣然自得的许母,终于了然。这是借着过生日,在桌上唱一出变相催婚,等到桌下再矢口否认,反正许母自己是一句话都没说,要怪也只能怪阿姨们热心太过。
姚以岸不禁再瞧瞧打量许母一眼,不禁佩服。
许直被人围攻了将近半顿饭,不论他怎么转移话题,最终都能绕回原点。期间,他以同样的踢脚边方式求助姚以岸,但姚以岸今天叛变,别说帮他打圆场,就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许直一边要应付阿姨们的旺盛活力,一边不忘分出心神腹诽,这死丫头平时千伶百俐,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他怎么会知道,姚以岸哪里是看不出他身陷囹圄急需救援,她是怕管了不该管的闲事,引火上身。
事实是,即使她什么都不做的埋头吃饭,偶尔与许母友好交谈,火也一样能烧到她这来。
“小岸是跟许直一边大吧?”
姚以岸闻声抬头,是对面那个胖阿姨。她看起来比许母年纪稍小几岁,染一头红棕发色,眉目和善,大脸盘上堆满了笑,看着富态又和蔼。
许母抬头答:“同年的,比那小子小几个月。”
那阿姨道:“那也三十,不小了,有对象没?”
这回许母没在吱声,姚以岸心中一阵警铃大作,想昧着良心说有了,但许母夹一大块鱼到她碗里,她忙着接过,脱口回道:“额,还没呢。”
“这么漂亮个姑娘还没谈对象,准是眼光高吧。”
边上立刻又有另外一人来帮腔:“可不是么,长得又好看,人又瘦溜,安安静静的,多好一姑娘。要不是我们家是两个丫头,我都想娶回来当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