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伦默默听完朱祁钰的往事,坦言道:“明日我已安排兵部护送‘义郕王’出使瓦剌,合谈迎回太上皇的事宜,母后希望我去?还是他去?”
吴太后蹙眉,重重揉着太阳穴,思量许久才回答:“……哀家头疼得厉害,你们自个商量吧。”
“宣太医!儿臣告退,母后好生歇息。”故宫伦主动离开了咸熙宫,他坐在轿上穿过空荡的宫巷,感觉别样陌生。曾经他以嘉宾身份受邀游览故宫,看每一个地方,听每一个故事都觉得新奇而激动。如今他真的置身这座故去的宫殿,只觉压抑,无尽的压抑,无处不在的压抑。
如果朱祁钰成功劝服他哥去南京,那么后世就跟我用度娘搜的不一样了,所谓小人还是石亨、徐有贞之辈吗?意外除掉的金英党羽貌似更有效果……到底还要完成什么任务才能彻底复活舟舟她哥?真想快点离开这里了……
故宫伦也想得头疼,突然一个鬼鬼祟祟地人影飘过巷口。
“什么人!”侍卫警惕大喊:“停驾!保护陛下!”
很快,侍卫拎着柔弱的惜儿回到御前。
故宫伦问:“这么晚了你跑这来做什么?”
惜儿有些慌乱,叩首请罪:“奴,奴婢想起义郕王与舟舟的赌约,殿下输了,需表演飞刀……奴婢怕他……不,是怕舟舟受伤,所以来劝她放弃收约。”
“噢,去吧。”
天子回答干脆,惜儿俨然一愣,她忐忑起身,刚走没几步,那人又喊住了她。
“你把舟舟叫到乾清宫来,说朕现在就宣义郕王入宫表演飞刀。”
惜儿大惊:“陛下,这……这这天色已晚,此时飞刀实在凶险。”
凶险就对了!吃点小亏,演场大戏,‘皇帝’病危不能临朝,‘奸臣’必定蠢蠢欲动,冒一个,打一个,这波清理下来应该算替舟舟他哥完成任务了吧?
故宫伦决定铤而走险,执意布场。
很快乾清宫前的小广场架起飞靶,灯火通明。
再一会表演嘉宾朱祁钰就位,手持飞刀,满脸冷漠。
接着群众陆续入席,比如裁判故宫伦,胜者舟舟,见证人惜儿,还有就近凑热闹的杭氏秋。
“开始吧。三次机会,飞刀全部正中红心表演才算结束。”故宫伦暗自得意,本想看那人如何出丑,没想到第一刀就稳稳地插中红心。
我去!臭小子真有一手?还是走狗屎运?
朱祁钰举起第二枚飞刀。
“等会!”故宫伦大喊:“靶子推远点!”
推远,亦中红心。
泥煤啊,谁叫你投准!谁让你耍帅!失策失策……
故宫伦不甘心地起身走到靶子后面,亲自端起木靶,缓步移动:“最后一刀,飞中算你本事。”
“陛下使不得!”惜儿吓得失声叫了出来,她清楚“皮皮”一定有这个本事,更担心传闻二人闹掰了,“皮皮”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贵妃杭氏秋亦紧张起身,跑到故宫伦和朱祁钰中间,连声劝诫。
天子继续移步,目光暗示。
贵妃跟着转体,不住摇头。
朱祁钰目光追靶,突然嘴角微翘,自负地抛出最后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