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睡得也很是不安稳。
梦境不断,一会儿回到了小时候乡下的外婆家里,一会儿又去了滨海的海边,一会儿又回到了江城的这个家里。
最后一幕,是在北京的医院里,时间无缝对接。
在自己从医院醒来后,她腹中的孩子已经离她而去。
那一个时间的自己躺在病床上,无声地流泪。
窗外好像有一个小baby在对着她笑,那笑声是那样的令她着迷。
受着那笑脸的感染,她不由自主地起身向着窗前走去。
那笑脸却一闪闪到了外面,她急了,身体跟着飘了起来,跟着飘出了窗外。
窗外,月明风轻。那个可爱的baby就在她的前方,伸手可及。
她迎了上去,伸出双手,想要抱住他(她)。
可一伸手,却扑了个空。
双手在空中一阵挥舞,醒来。
一身的冷汗,口干舌燥。
起身来到客厅,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一颗乱跳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走到窗前,夜色深沉。
整个江城还沉浸在夜色当中,她却毫无睡意。
她想着,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抛弃他(她)。
就像当初妈妈没有抛弃她一样,所以无论如何艰辛,她都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养大。
而她和西蒙。或许从在高速服务区遇见他的那个早上起,他一直都像一个梦境一般存在于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梦终究是梦,现在是梦该醒的时候了。
拿出背包,她开始慢慢的收拾。是她离开江城的时候到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所以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西蒙来承担这一切,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她知道她的这一举动会再一次伤害到西蒙,但是当下已无从选择,也是她无奈的选择。
收拾好一切后,拿出纸和笔,先给郑阿姨留一张纸条,感谢她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照顾。
然后,西蒙,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江城找她的。
所以留下一张纸条给他,提笔时,往日那些她和西蒙之间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让她一时情难自已。
“西蒙,对不起……”
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眼框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落下来,滴在了那洁白的纸张上。
她趴在那纸张上,泣不成声。
良久,终于再一次提起笔来。
“西蒙,我走了,别找我。”
短短的一句话,却几乎耗尽了她半生的力气。
她不想说太多,那样显得她太矫情了,只能说西蒙和她之间造化弄人,情深缘浅。
这一生,自己只能是一而再地辜负他。
她想着,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会选择一个恰好的时间和地点来与他相遇,再也不需要那么多的波折。
她将那两张纸条折好,一张放在了郑阿姨的门前,一张放在了自己的房门前。
夜色朦胧,她背上背包,带上那台电脑,轻装出行。
夜晚中的巷子,寂静无比,她走在那条巷子当中,背影是那么寂廖,却也义无反顾。
在巷口站了很久,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打开门,坐上后座。
“美女,要去哪?”
“我……”天下之大,她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
车子往前开去,由不得她犹豫。
“去机场吧!”那里可以去向任何一个地方。
车子在前方调了个头,往机场急驰而去。
在机场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天渐渐地亮了起来,机场大厅里人越来越多。
只有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与四周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坐起身来,在那滚动的大屏幕前看了好久。
正好有一班航班即将飞往x市,她想了想,再去看一看她和西蒙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也算是和过去作一个彻底的告别。
飞机飞上了万米高空,她坐在舷窗前,看着窗外的云层静静地飘在空中,洁白无瑕。心也跟着纯静起来。
x市,这个城市在她的眼里总是热情似火。
阳光总是那么足足地洒在人的身上,暖和极了。
在机场打了个车,直奔西山。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西山上的那栋小院门。
那里和一年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院门口杂草丛生,院门紧闭,添了一份萧瑟感。
从门缝里朝里面张望了一番,院子里落叶满地,像是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
看来从他们走了后,这个院子再也没有人来住过了。
转身走到路边,又去了下面那条小河边转了转。
那条小河依然是清澈见底,那些小鱼依旧在河里自由自在地游着。
四周空无一人,整个眼前的世界显得静谧极了。
回到山前,在院子的四周转了转,那块她和王姐伺弄的小菜地长满了杂草。
不过倒是顽强地长着几株碧绿的地瓜叶,那地瓜叶的藤蔓四散开来,那一片就显得葱葱郁郁的,有生气极了。
走过那块小菜地,绕到房前,往右手边的那条路上走去,以前每天早上,她都会去那边跑步的。
慢慢地走到那个斜坡上面,在下面那块菜地里,她发现老严正在地里干着活。
“老严……”她朝着老严挥了挥手。
正弯着腰的老严站起身来。
“是你?”老严见到她也是很惊奇。
“是的,老严,我能再到那个院子里看一看吗?”
老严搓了搓手,倒是很爽快。
“你等一下,我回去拿钥匙。”
再次迈进院子里的时候,在心里满是感慨。
花园里的那个吊椅还是老样子,也不顾上面的灰尘,直接坐了上去。
好像回到了当时的那个样子,自己正坐在桌前泡着茶,在电脑上写着东西。
那时的院子里跟现在一样很是安静,她就这样忙碌着,然后听到外面的车子开进门口的声音,再然后感觉西蒙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身后。
那一种等待,那一种欣喜,那一种平和,是她所向往的一种生活。
“房间里还是老样子,你们走后,一直没有动过,也没有人来住。”
老严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她穿过一楼的大厅,再走上二楼的房间,那里还真是和她当初走的时候没有两样。
她当时用过的被褥,床单都没有变化。
老严弄得很是周到,上面都用塑料布给盖上了。
又上西蒙的房间里转了转,还是那个样子。
回到走廊上,看着楼下的院子,那花台上的几盆花没有人打理竟然在这个春天也生得春意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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