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也该玩够了吧?从你出现在那边街道的尽头,我就已经开始看着你了。”束发中年望着邢铭,仿佛在看着什么非常可笑的东西,桀桀笑道:
“你躲进树上,钻进草丛,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闻言,邢铭的瞳孔骤然扩大,下意识退后了一步。身后却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并渐渐靠近。
邢铭余光里瞥见一众侍卫剑拔弩张地拢了过来,有将他包围之势!他想逃脱,但束发中年如鹰般的目光死死锁定着他,他竟觉得再无路可逃!
最终,邢铭被侍卫围在中间,再无半点退路。
“还愣着做什么?快将他拿下!”束发中年见邢铭没有一点要反抗的意头,不禁觉得乏味,突然一瞪眼,喝道。
话音刚落,邢铭目中精光一闪:
机会!
猛地往前迈出一脚,同时往护腕灌注精纯的魂力,护腕上的符文一连闪动几下,光芒渐渐变得刺目。
邢铭深吸一口气,右手握拳,收拢,大喝一声,同时直拳擂出,直捣其中一人的胸膛。
他只觉得这一拳打进了一团棉花般,但自己的手明显有筋骨错位的感觉传来!
噗!
被打中的那人喷出一口鲜血,直接倒飞出去,同时撞到了几个同伴,最后重重跌落在雪地上,还滑出了半米。
邢铭只来得及看一眼自己手腕上耷拉着的手,剧痛传来,却一咬牙,将所剩魂力灌注进靴子。
“想走?”束发中年嘴角再次勾起,心里大呼有趣,动作却不慢——
但见他腿部两道绿光大盛,他身影转眼便行出了数米到了邢铭面前!
“乖乖就擒罢!”他的手快速闪电,作爪状直取邢铭的肩膀。
邢铭见他这般动作如此迅猛,不由得心中惊起骇浪:
凡法境巅峰!
他本想躲闪,哪知那只冒着绿光的枯瘦的手再动,一连探出几个方向,将他能躲避的方位全部锁死!
邢铭只觉得心猛地一沉,肩膀便被死死抓住。
但束发中年并没就此罢休,而是直接抓着邢铭的肩膀生生将他整个身体举上半空,而后猛地砸落在地上!
邢铭反应过来,却只来得及催动皮甲,整个身体便被摔在雪地上。
此刻的雪并不是很厚,邢铭只觉得身体如同被人同时用十个大榔头一起砸来般,胸腹内一阵翻江倒海。
呕
束发中年将邢铭摔下来后便松开了那如鹰爪般的手。邢铭则猛地一躬身,偏头呕出大量的鲜血。
“跑,还敢跑?”见邢铭被擒,那些被邢铭方才的一番举动吓到的人松了一口气。顿时有人上来踹了邢铭后背一脚,其余的人见状,目中闪着兴奋,纷纷蠢蠢欲动。
“好了,还是先带这家伙回去吧,等下少爷等得不耐烦了,可有你们果子吃的。”束发中年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象征性地挥手制止了,说道。
自然,也没人敢挑衅束发中年,便悻悻然地退了回去。
众人又是一番奔忙,赶回去复命。
“少爷,我们把这家伙带回来了。”束发中年将扛在肩头的邢铭直接摔到执扇青年面前。
“啧,长了这副模样,”青年蹙眉,手中扇子哗地打开,掩在口鼻前,仿佛躺在地上的是一个脏乱不堪的乞丐,又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还敢觊觎铃儿?”
却又突然抬起脚,脚尖有白光闪烁,猛地踢向邢铭的肚腹,同时啐了一口: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鬼样!”
邢铭只觉得肠子都要被踢断了,猛地蜷缩着,颤抖着,咳出了血。那青年见状,忙向后蹦了一米多,一脸慌张,目中却闪动出寒芒:
“该死!吓我一跳,要是弄脏了小爷的鞋子怎么办。”他拍了拍胸脯,喝道:
“来人!先把他收拾一顿,要是死了就扔出去。”
一众侍卫早就想蹂躏一番邢铭了。闻言,顿时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
“慢!”
后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娇斥,所有人扭头看去,只见是一袭紫裙的铃可。
“铃……”
邢铭迷蒙的视野望着那个娇俏的身影,艰难地咧嘴,面庞却突然僵住——
只见,铃可冲那青年抚媚一笑,娇滴滴地道:
“主人,这家伙竟不识好歹,居然还来找奴婢。这三更半夜的,就他那丑陋的面目,可吓了奴婢一跳啊,奴婢也想出一下气。”
“可以。”青年原本还以为铃可跟邢铭真有一腿,听完后却不是那么回事,便觉得有趣,淡淡开口。
邢铭的瞳孔骤然扩张,脸庞一下子呆滞。喉咙要说的话仿佛是被人塞进来的石块,卡在中间,既吞不下去,也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得如今这般,他心中有无数个声音在问自己:
你来这里,到底为了做什么?
望着渐渐走过来的铃可,他很害怕,不由得向后缩去。却是怕如今陌生的她——
现在的她绝不是当初唯唯诺诺地站在他们身后的铃可。更不是当初见他跟吴江抢吃的时候,莞尔一笑的铃可。
邢铭摇着头,望着步步逼近的铃可,模糊的视野只见她拿出一把匕首。
匕首泛着寒光,邢铭却只觉得自己的心更寒!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此刻他最想质问她:
你到底是谁?然而就是说不出话,他感觉现在正在梦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如梦如幻,那么的不真实。全都是欺骗,都是谎言!
铃可在邢铭身旁慢慢蹲下来,用匕首抵住邢铭坑坑洼洼的脸庞,俏脸显得无比的狰狞:
“我说,要不要我给你一面镜子照照,看你自己长得什么模样让你好意思来找我?”铃可目中没有一丝感情,微微用力,将刀刃刺破了邢铭的皮肤。
邢铭的脸顿时流出鲜血,但他觉得心更疼:
不是你让我来的么?而且我来不来跟我长什么样有什么关系吗?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泪水冲淡了血液,也进入了伤口中。
“你知不知道,主人给了我多少以前从没有过的荣华富贵。这些,你能给我么?”铃可换了一处地方,再刺入邢铭的皮肤。
眼中在说到“荣华富贵”时,闪动着火热,仿佛那就是她的一切。但语气中全是冷漠:
“你知不知道,你的到来,会让我再次回到那种穷困潦倒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里,受尽多少苦,如今终于可以脱离那种生活,你居然残忍地要剥夺它!”铃可一把揪住邢铭的头发,将他的脸举到自己面色,满脸的厌恶与憎恨之色。
“不是,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邢铭的眼泪盈目,完全模糊了视野,只是不停地摇头,嘴里说着细不可闻的话。
突然,铃可笑癫狂地了起来,疯了一般,她揪住邢铭,凑到他的耳边:
“当时让你来接我,不过一句戏言罢了,你居然就这样当真了。真是可笑,那我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你是不是也肯为我去做?”
这声音只是她说给邢铭听,却不料躲不过灵修的耳朵!
不远处的束发中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但那青年却同样满脸铁青,看向两人的目光仿佛在看什么恶心至极的东西。
“你啊,真是傻得可爱,就是不知道你的爹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傻儿子的。”铃可咯咯地怪笑道。
邢铭原本呆滞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厉,想扑向铃可,却发现浑身无力:
“你!”
“见你这么急切地来找我,估计是小时候连一个伙伴都没有吧。不过也对,谁的眼光能差到跟你一起玩?要真的有,那肯定也是一个傻子了。”她用冰凉的匕首指着邢铭的胸膛,抹得艳红的嘴唇简直要碰到邢铭的耳朵:
“你说,我讲得对不对呀?”
邢铭死死瞪着铃可,牙齿紧咬,如果目光也能杀人,那么眼前这个侮辱他爹娘和晓洁的人肯定死了不下百次!
“我要这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要当主人的正房,我还要……”看着邢铭因愤怒而颤抖的身躯,铃可眼里的笑意变得冷冽,却冒出了疯狂之意。
却听见执扇青年忽然冷喝一声:
“把她们两个都扔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他们。”